那夫妻倆非常的莫名其妙。
女的突然問她:“孫翠云,你是不是結(jié)婚后馬上死老公,養(yǎng)大兒子又死兒子?”
孫翠云臉色一沉:“關(guān)你們什么事?”
男的指著她罵:“我們找大師算過了,就是因為你命硬!我爸追你沒多久,就被你克死了!”
孫翠云繃著臉,沒說話。
秦嘉淮看著眼前這一幕,也很不解……怎么和知道的有些不一樣。
不過估計是因為自己和未來女兒一直在改變過去,很多事受到影響,產(chǎn)生了微小的偏差。
才導致說好來的是媒體,卻變成了這種腦殘夫妻。
傷害楚瑤的行為,變成了傷害奶奶。
拿人家人生最痛苦的事攻擊別人,真是賤得沒邊了。
無所謂,一樣揍。
他拿起棍子要把他們趕走。
孫翠云卻攔住了他:“沒事的,小淮,我自己來?!?/p>
她走到那兩個奇葩面前,張口就罵:“我老公我兒子早死是天妒英才,你家老頭早死,是賤命受不了我的貴命!”
“不要臉的東西!當初還想逼我這個鳳凰改嫁給你們這種野雞家庭!不死就怪了!”
“現(xiàn)在我風華絕代,你家老頭命喪黃泉!你倆還敢來?”
她一扭腰,挺起腰桿,往那兩人身上靠:“我克死你倆!克死你倆!”
秦嘉淮也在旁邊善意地提醒那對夫妻:“快走吧,不然你們?nèi)揖涂蓸酚袣饬恕!?/p>
那兩個人被罵得直哆嗦。
但他們是收錢了,又怕拿不到尾款,氣死了也不敢走。
李魏在一旁偷拍很久,已經(jīng)意識到不對勁了。
說好的可憐的孫女,怎么變成了一個孫子?還看著就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樣,一點都沒有可憐的感覺。
說好的可憐孤寡老太,這怎么張口就罵人?這么自信這么潑辣,一點都不自卑?
這怎么行??!
這一點都不慘了!
怎么能有流量!
李魏想了想,只好出來和他們溝通。
他先眼神示意找來的群演先離開一下。
又去客客氣氣地跟孫翠云說:“老太太你好,我是媒體的?!?/p>
秦嘉淮手里棍子攥緊了些。
果然還是來了。
李魏笑瞇瞇地說:“老太太,你想賺大錢嗎?如果你想,你可以表現(xiàn)得凄慘一點,我到時候把你們放上網(wǎng),大家保證都同情你們。”
“你孫女還在上高中吧?但是現(xiàn)在上大學還有什么前途啊?”
“到時候你們有了關(guān)注度,做網(wǎng)紅啊,隨隨便便都能賺得比大學生賺得多!”
“真的,我是在幫你!千萬別錯過這次發(fā)財?shù)暮脵C會!”
孫翠云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拉倒吧,瞧你這賊眉鼠眼的樣,你自己都發(fā)不了財,怎么可能幫別人?”
說完轉(zhuǎn)臉看向秦嘉淮,“小淮,揍他們?!?/p>
秦嘉淮:“好嘞?!?/p>
孫翠云慈愛地看著秦嘉淮動手,幾棍子把他們?nèi)蜃摺?/p>
多好的孩子啊。
其實她知道自己只是嘴上不饒人,但老身子骨擺在這兒,還真的打不了架。
要是小秦不在,今天就她和孫女兩個人,指不定真的要被欺負了。
很快,秦嘉淮把這個媒體趕走了,沒讓他們拍到什么。
但他們今天碰壁,要是以后繼續(xù)來、繼續(xù)抹黑楚瑤和奶奶怎么辦?
最好先發(fā)制人,先給楚瑤定性。
讓別人先入為主,知道楚瑤比賽拿第幾,都是她真有本事。
他和楚瑤倒是也認識媒體的人。
而且那家媒體,比今天來的這個官方多了。
他立馬給袁楠發(fā)了個消息:“袁楠姐,你們有沒有報道本市作文比賽?”
袁楠很快回復了:“有啊,我們有專門做教育的板塊,關(guān)注人很多呢。我還知道瑤瑤進決賽了,好厲害?!?/p>
秦嘉淮:“你可不可以給她做一篇報道?不知道她是不是被競爭對手盯上了,居然找媒體來抹黑她賣慘,這樣將來就算她拿了獎,不明真相的同學也會說她是靠賣慘的?!?/p>
袁楠:“我去,現(xiàn)在學生時代的競爭都已經(jīng)這么陰毒了嗎?肯定不能讓它們這么欺負瑤瑤!不過教育口的新聞不歸我跑,你等等我問問?!?/p>
隔了幾分鐘,袁楠回復了:“我已經(jīng)跟我同事說過了,她會把這個系列報道給我做!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秦嘉淮回了個“謝謝”。
剛發(fā)出去,楚瑤就拎著湯包回來了。
家里兩個人默契地沒有和她說剛才的騷亂,一起坐下來開開心心地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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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作文比賽決賽。
楚瑤完全不知道發(fā)生過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
所以穩(wěn)定發(fā)揮,拿了第一。
那篇作文里有兩句話得到了評委的一致好評。
一句是引用的古詩詞:“天不生無用之人,地不長無名之草?!?/p>
一句是作文的結(jié)尾:
“我這樣平凡的人,也有平凡人要做的事?!?/p>
袁楠就在現(xiàn)場,出結(jié)果后第一時間發(fā)新聞稿。
報道并沒有過多的說她爸爸怎么樣,媽媽怎么樣,爺爺怎么樣……
不需要把她的苦難拿出來歌頌。
需要歌頌的是她家滿墻的獎狀,是狹小但整潔、充滿生活氣的老房子,是陽臺生機勃勃的多肉……
是祖孫兩代女性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和她們不折不撓、閃閃發(fā)光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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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云今天心情受到影響,沒進前三甲。
她之所以沒發(fā)揮好,是因為今天看見秦嘉淮送楚瑤來考試。
而且那個賣慘的新聞也不知道為什么沒有成功……
總之她煩死了,把作文寫得亂七八糟的。
現(xiàn)在楚瑤領(lǐng)到獎狀和獎金的支票,從臺上下來。
許輕云調(diào)整好表情,主動走上前,笑著說:“恭喜你?!?/p>
楚瑤哼笑一聲,當做沒看見她,直接從她身邊走了。
秦嘉淮在賽場門外等著她。
今天一中好幾個同學都來參加比賽了。
有些人看見秦嘉淮,想過去和他打招呼。
但看見他疏離冷漠的模樣,最后都算了。
楚瑤也注意到了。
她剛和他重逢的那會兒,也覺得他是不好接觸的那種人。
但真的熟悉了之后,發(fā)現(xiàn)他……
其實像小狗一樣。
她走到他身邊,兩個人沒說話,并排往外走。
楚瑤問:“你一直這樣嗎?”
秦嘉淮:“哪樣?”
楚瑤:“人少的時候,你就正常。人多的時候,你就裝冷酷。”
秦嘉淮垂眸看了她一眼,不帶表情地開口:“我沒裝?!?/p>
……你現(xiàn)在就裝起來了好嗎。
楚瑤在外面也沒有拆穿他,她揚了揚手中的支票:“我拿到五千塊了!不過我不知道這個支票怎么兌換。你會嗎?”
秦嘉淮輕輕嗯了聲:“你像小時候那樣求我,我就帶你去?!?/p>
楚瑤立馬喊:“哥哥,求你帶我去?!?/p>
秦嘉淮愣了一下。
這次,她怎么會這么好說話?
她也沒有什么憤怒、害羞的表情。
所以這簡單的一句話里,是不是有什么詐?
十分有九分的不對勁。
沉思片刻,秦嘉淮也沒什么頭緒。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他抬手,自然而然地搭上她的肩,帶著她往前走:“走,去買電動沙發(f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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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云跟著出來,看見這一幕。
她氣得給沈硯白發(fā)消息:“你有沒有好好做事???你不會追不到她吧?”
沈硯白:“放心,我有分寸?!?/p>
許輕云已經(jīng)不怎么指望他了。
她沉思一會兒,朝向楚瑤和秦嘉淮緊挨在一起的背影,拍了張照片,發(fā)給江玉滿,順道還發(fā)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