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荀笑著看向楚瑤：“一開始你找他幫你打新視野的賠償官司，他是不是拒絕了你？”

楚瑤目光瞬間涼了幾分，點頭：“對?！?/p>

她為這件事，氣了秦嘉淮好久。

現(xiàn)在想起來還有點生氣！

那天借著酒意過來和她溫存。

完了翻臉不認人！

桑荀說：“但他其實在你開口求他之前，就已經(jīng)讓我給你空個檔期，接你的案子了?！?/p>

楚瑤一怔：“是他讓你幫我的？”

桑荀微笑：“對啊，不然這種很浪費時間又金額很小的案子，我這個咖位也是不接的?！?/p>

他揚了揚手里關(guān)于章睿犯罪的資料。

“還有這次，他雖然不能直接為你辯護，但關(guān)于被告的所有關(guān)鍵性資料，都是他親手交給我的。爭取讓欺負你的人，能夠死刑立即執(zhí)行?！?/p>

楚瑤怔了許久，喃喃道：“原來是這樣?！?/p>

桑荀點頭：“所以說結(jié)婚一定要挑一個本來就好的人結(jié)，到最后哪怕不愛了，依然會對你盡到責(zé)任?！?/p>

哪怕不愛了……

楚瑤背脊僵了一下，試探著問：“他親口跟你說，他已經(jīng)不愛我了嗎？”

桑荀搖頭：“他嘴巴很嚴，什么都不往外說，是我自己猜的。”

“我一開始還猜，你們很相愛，是因為立場不同才分開?！?/p>

“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秦嘉淮那么拽，欒家和他相互制衡，根本干涉不到他的決定。所以不是感情淡了只剩責(zé)任，還是什么呢?！?/p>

桑荀說完這話，許久沒聽見楚瑤的回應(yīng)。

他轉(zhuǎn)臉一看，見楚瑤低著頭，整個人籠在一片低氣壓下。

他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立馬改口：“我不知道你倆的感情細節(jié)啊，都是我猜的！”

他忽然想到自己剛接的一個離婚案，那個案子就是男的很愛老婆，但不得不離婚……因為他車禍后，不舉了。

桑荀按照那個思路安慰楚瑤。

“你往好的地方想想，也許他很愛你，只是他發(fā)生了什么意外喪失了男性能力，才不得不脫離婚姻呢？”

楚瑤心里一黃：“那倒絕對不可能是這個原因?！?/p>

不過她現(xiàn)在沒空想這些了，就快上庭了。

她深吸一口氣：“我好緊張，這是我第二次以原告的身份上庭。上次是打欒家，無權(quán)無勢的我狀告副市長兒子，最后我居然贏了。不知道這次有沒有這樣的好運?！?/p>

桑荀也沒有底氣，但還是安慰楚瑤：“你也不用太擔心，就算不能死刑，最起碼也要二十年打底?！?/p>

今天的三個法官，都是欒市長在的時候提拔上來的。

但就算他們有所偏袒，可在法治社會，什么都不可能做得那么肆無忌憚。

他還把之前受過章睿欺負的幾個小明星，都叫過來當人證了。

現(xiàn)在人證物證俱全，章睿脫不了罪。

就怕因為欒家層層關(guān)系，判不了太重……

終于，到了上庭的時間。

楚瑤進去，坐到原告席位。

被告席位上的章睿肆無忌憚，甚至朝楚瑤做了個曖昧的表情。

他都問過自己這邊的律師了，他只是未遂，判不了死刑。

坐牢雖然免不了，但到時候他完全可以在牢里面疏通疏通，沒幾年就出來了。

這套流程他熟悉得很。

很快，庭審開始了。

楚瑤這邊的證據(jù)鏈非常完整。

被害人陳述、證人證言、物證、書證、醫(yī)院的傷情鑒定意見一一上交。

被章睿強-暴、性-虐過的女星也到場了好幾個。

雙方律師唇槍舌戰(zhàn)了一上午。

直到爭辯到雙方都沒有新的論證。

一番研究后，審判長神情嚴肅地宣讀判決。

“被告人章睿，本院認為，你主觀惡性極深，犯罪手段殘忍，嚴重侵害他人生命權(quán)、性自主權(quán)及社會秩序，且系累犯，無悔罪表現(xiàn)。

“根據(jù)《刑法》第六十九條、第五十七條，你所犯故意殺人罪雖未造成死亡結(jié)果，但綜合強奸罪的加重情節(jié)及累犯身份，數(shù)罪并罰，決定執(zhí)行死刑，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

“如不服從判決，可以在十日內(nèi)向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p>

宣讀完畢，法庭里像是被按下暫停鍵，格外寂靜。

直到章睿反應(yīng)過來，才打破沉寂。

他難以置信地指著楚瑤，大喊大叫：“她又沒死，她們都沒死，憑什么判我死刑?。∥覜]殺人為什么也要償命??！”

法警警告他保持肅靜，并將他帶出去。

楚瑤慢慢回過神，有股熱血從心底漫出來，讓她渾身發(fā)燙發(fā)麻。

她回頭，和其他證人對視。

死刑！

他真的被判了死刑！不是死緩！

欺負我們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那些受害者好多也喜極而泣，尤其是最近因為章睿的污蔑被全網(wǎng)罵的那個女星，捂著臉大哭。

楚瑤又朝旁聽席看去。

她一眼就看見了端坐在席位上的秦嘉淮。

他全程都在這邊，靜靜陪著她。

一身筆挺的正裝，五官俊朗矜貴，沉穩(wěn)內(nèi)斂，望向她的視線平靜深邃，帶著微不可查的笑意，似乎也在為她討回公道而開心。

她忽然想起十年前那個少年，握著她的手，告訴她，你終于懂得為自己討回公道了。

而現(xiàn)在，他的目光，和當時一模一樣。

清俊的少年和硬朗的男人，隔著時光，在這一刻仿佛融合在一起了。

-

從法庭出來時，秦嘉淮已經(jīng)在出口處等待她了。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神色沉靜。

楚瑤走到他面前，她好想抱住他。

她這么想……就這么做了。

她圈住他精瘦的腰，臉埋在他心口，靜靜聽著他的心跳。

擁抱，遠遠比任何親密舉動都來得要溫暖。

十年前，在他家里，她就想抱抱他，但那時沒有敢。

此刻，她感覺到他抬起手，卻不是反抱住她。

楚瑤心跳飛快，很怕他會按著她的頭把她推開……他平時就喜歡這么干。

但這次，他沒有。

他的手落在她發(fā)頂，安撫般地揉了揉，然后也緊緊抱住了她。

他的懷抱，還和當年一樣寬厚而溫暖。

倒是也有不一樣的。

17歲的秦嘉淮，是試探。

27歲的秦嘉淮，是主導(dǎ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