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
男人的回應(yīng),言簡意賅,沒有絲毫的猶豫。
沈書欣靠在大樹邊,目睹著言司禮攙扶著溫若雨離開。
她心頭忽然釋然。
成全。
果然。
她離開,是成全自己,也是成全對方。
晚上。
沈書欣接到了同事的電話,說是聽說了她調(diào)去分公司的消息,要聚一聚。
沈書欣怔了下,眼里的疑惑一閃即逝。
離職的事,她在信里說的很清楚了。
大約言司禮是為了不想引起轟動吧。
沈書欣最后還是應(yīng)了。
他們是她共事三年的同事,也是她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
即使沒有言司禮,她也不會撇清和他們的關(guān)系。
沈書欣趕到包廂時,她手底下待過的幾個同事都笑瞇瞇地等著她。
酒足飯飽,漸漸有人提及溫若雨,拉著她的衣袖依依不舍地抱怨:
“書欣姐,你走了,那個溫若雨就更沒分寸了,每天看她圍著言總轉(zhuǎn),還事事都要指手畫腳,我真的快要煩死了。”
“就是。公司都說她是言總的女朋友,可是明明書欣姐你和言總才...”
沈書欣和言司禮在公司一向低調(diào),但依舊有有心人能窺探一二。
沈書欣頓了下,笑著接話:“沒有的事?!?/p>
真正說起來,她和言司禮從始至終就沒有正經(jīng)開始過。
因此結(jié)束的也倉促。
幾人愣了下,沒想到沈書欣會這么說。
有人笑著打圓場,“從前看你為了言總的項目拼命,言總又總是對你不一樣,還以為書欣姐你和言總有一腿。不過也是,溫若雨那樣的才像是有倚仗,我們書欣姐全憑個人能力?!?/p>
是啊。
偏愛總是一眼可見。
好在,這沒有偏愛的三年,她依舊無愧于心,做的很好。
以至于離開時,她也有人相送。
“不說那些了?!?/p>
沈書欣眨眨眼,道:“溫小姐沒準(zhǔn)是你們未來老板娘,不過我來公司的第一年就說過,公私分明,在這里只要你有能力永遠(yuǎn)都有底氣,我要走啦,就祝能力卓越的你們隨時都有底氣?!?/p>
眾人只以為她說的走,是調(diào)任,也笑著接過話。
一行人折騰到挺晚,直到十一點(diǎn)半,才徹底散去。
沈書欣喝到半醉,只是不想,離開時,會在門口撞見言司禮和溫若雨。
兩人是來和合作商應(yīng)酬的。
眾人面面相覷,很收斂地喊了句:“言總?!?/p>
言司禮的目光落在沈書欣身上,頓了下,語調(diào)卻溫和:“怎么都在這?”
沈書欣沒開口,就有人接過話。
“沈經(jīng)理要走了,我們來聚一聚,溫經(jīng)理和言總不會介意吧?”
“不會?!?/p>
溫若雨大度地笑笑,卻又看向沈書欣,“只是,書欣你一個女孩子喝這么多酒,司禮哥會擔(dān)心的?!?/p>
言司禮聞言,眉頭淺蹙。
沈書欣雖然半醉,意識卻很清明,聽到這話慢條斯理地懟回去。
“女孩子喝酒怎么了?我和朋友們在一起,喝酒聊天有什么不對嗎?溫經(jīng)理是哪年的老古董?”
她又將目光轉(zhuǎn)向言司禮,笑了下:“至于言總,我的事早就和言總沒關(guān)系了?!?/p>
她離職了,也自由了。
等約過飯后,她和言司禮也就徹底好聚好散。
言司禮看向她,一開口卻依舊內(nèi)斂平和:
“書欣,若雨也是為了你好?,F(xiàn)在已經(jīng)不晚了,如果是因為之前的事,你還要鬧下去,也不該這樣,你哥哥要是知道...”
言司禮只當(dāng)她今天買醉和不去分公司是小性子。
“哥哥只會縱著我。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p>
沈書欣打斷他的話,淡淡道:“言總和溫經(jīng)理還有宴,我們就不打擾了。至于我的事,也不需要兩位多過問?!?/p>
從前言司禮一次次用年紀(jì)小,來作借口,可事實(shí)上,她早就不是小孩子。
她是個獨(dú)立的成年人,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有足夠的決斷。
沈書欣說完就離開了。
言司禮看向她的背影,眉頭擰的更深了,目光也晦暗幽深許多。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一直追隨在他身后的小姑娘,變了許多。
就好像,她突然長大,目光也突然不再聚集在他身上,明明更加獨(dú)立了,卻讓他更加煩躁了。
同事們看完一出好戲,和言司禮打過招呼后,也意味深長地紛紛離開。
離開后,沈書欣干脆打車回了家。
到家時,醉意卻一點(diǎn)點(diǎn)上涌。
沈書欣左想右想,如何都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里丟了鑰匙。
醉意再度上頭,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
她原本打算在平臺找個開鎖師傅的,卻發(fā)覺身體很疲倦,靠在門邊休息了十幾分鐘才緩過來。
準(zhǔn)備起身掏出手機(jī),電梯那邊卻忽然傳來開門聲。
沈書欣驟然抬起視線。
一個寬肩窄腰的男人,正從電梯里面走出來。
那股強(qiáng)大的壓迫感,讓沈書欣的上睫顫了一瞬。
是傅程宴回來了。
“你怎么站在門口?”男人朝著她走來,眉心微蹙,“喝酒了?”
“嗯。”沈書欣伸手指了一下大門,“我把鑰匙弄丟了,本來打算找個師傅開門的,可是剛剛太暈了……”
“一個人站在樓道不安全,先來我家坐會。鑰匙丟了會不太安全,我給你找?guī)煾?,重新配把鎖?!?/p>
男人迅速轉(zhuǎn)身,把鑰匙插入了孔芯里。
“好,謝謝?!?/p>
沈書欣搖搖晃晃的起身,可腳下的步伐,卻略顯踉蹌。
差點(diǎn)摔下去時,一個結(jié)實(shí)的手掌,牢牢地握住了她的臂彎:“小心點(diǎn)?!?/p>
沈書欣抬起目光,對上了男人深邃的丹鳳眼。
她的身體,莫名頓了一下。
她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吱聲。
傅程宴把她攙扶在自家的沙發(fā)上,隨后走向了陽臺,給開鎖師傅打電話。
十分鐘后,開鎖師傅來了,傅程宴親自幫她對接,最后把一串鑰匙遞給她。
“出于安全考慮,所以我給你換了鎖,這是大門的新鑰匙?!?/p>
沈書欣的視線,落在了男人的手上。
傅程宴的掌心當(dāng)中,擺著一串嶄新的鑰匙。
她伸手接過鑰匙:“謝謝?!?/p>
傅程宴睨了她一眼:“需要送你回去嗎?”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p>
沈書欣搖搖晃晃的起身,可腦袋依然暈乎得厲害,根本站不穩(wěn),身體不由自主的往一旁傾斜。
男人再度拉住她的臂彎,在她即將倒下去之前,穩(wěn)住了她的身軀。
沈書欣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傅程宴帶入了自家臥室里。
傅程宴原本打算把她帶到床邊的,可沈書欣正巧轉(zhuǎn)身,準(zhǔn)備掙脫他的手。
“我一個人可以的,你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
因為轉(zhuǎn)身的舉動,加上腦袋很暈,讓沈書欣的腳步,驟然踉蹌了一瞬。
可男人的手未曾放開,沈書欣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后倒。
在倒下去的瞬間,沈書欣第一次在男人的眼底,看到除了冷漠以外的神色。
淡然中,摻雜著些許的錯愕。
沈書欣倒在了床褥上。
男人的手,支撐在她的臂彎兩側(cè)。
而他的雙腿,與她的雙腿輕輕地相碰。
雖然中間隔著一段距離,但氛圍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