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欣抬起眼眸,對上了男人的視線。
她怔了下,忽地狹促道:“傅先生這么關(guān)心我的私事呀?不知道的,還以為傅先生是想要撬墻角呢。”
話音落地,原本打算挪開步伐的傅程宴,忽然重新坐在了病床邊。
男人意味不明的看著她:“要是我真這么想呢?”
沈書欣愣住片刻,目光與他的視線交匯。
男人的眸底摻雜了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緒。
沈書欣垂下眸,笑了下:“那可能要讓傅先生失望了,我只是一個(gè)普通人,還做不到這么快從上一段感情中脫身,更何況……”
更何況,她已經(jīng)決定好回家結(jié)婚。
傅程宴頓了下,黑白分明的眸半瞇。
他輕扣住她的手腕:“你是在……害怕?”
沈書欣怔住,睫羽輕顫。
害怕嘛,不算吧?
只是她在言司禮身上付出了三年,這三年來她盡心盡力。
哪怕最終她選擇結(jié)束這段感情,也無法在短期全然釋然。
她選擇結(jié)婚,恐怕和那位結(jié)婚對象也只會(huì)是相敬如賓。
傅程宴注視著她的眉眼,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他忽地輕笑出聲。
“你不是怯懦的人,也不會(huì)因?yàn)槭軅瓦x擇屈就?!?/p>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帶著濃重的安撫意味,他的眸光沉沉:“我所認(rèn)識的你也不是這樣的?!?/p>
她從來都是熱烈綻放的玫瑰。
言司禮也好,其他人也罷,都不該讓她這朵玫瑰停止綻放。
他又頓了下,薄唇微勾,意味深長道:“再說,沈小姐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也許不久后就有更適合你的人出現(xiàn)?!?/p>
沈書欣抬眸,撞上他柔和的目光,忽地心跳快了半拍。
她笑了下:“或許吧?!?/p>
“時(shí)間不早了,好好休息,我還有點(diǎn)事情要處理,回頭有時(shí)間了再來看你。”
傅程宴再度起身,下意識的伸出手,把她身上的被褥往上拉了幾寸。
這一幕,自然落入了沈書欣的眼眸底。
“謝謝。”
沈書欣抬眸跟他道謝,眉宇舒展了不少。
笑起來時(shí),眼眸彎彎的,讓跟前的男人看愣了片刻。
……
往后的幾日,沈書欣都在醫(yī)院里度過。
傅程宴安排的護(hù)工,每天二十四小時(shí)輪班倒,幾乎對她有應(yīng)必求。
出院的那天,沈書欣讓護(hù)工給自己辦理好出院手續(xù)后,打算獨(dú)自出院。
剛剛打開病房的大門,有道身影迎面而來。
是傅程宴。
“傅先生,你怎么來了?”
“我擔(dān)心你還沒有好完全,過來接你出院?!?/p>
傅程宴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自然的接過她手中的包。
“謝謝?!?/p>
沈書欣的腳沒有完全好,至今還需要纏著一層白紗布。
走起路來相對緩慢。
身旁的男人陪著她慢悠悠的走著。
走到醫(yī)院停車場時(shí),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從身旁傳來:“沈書欣?!?/p>
沈書欣聞聲扭頭,看到那兩道熟悉的身影時(shí),眉心微蹙。
正是言司禮和溫若雨。
在看到她身旁的男人那一刻,言司禮原本帶笑的桃花眼忽地變冷。
他面色陰沉的可怕,眸底情緒錯(cuò)雜翻涌,化為一抹慍色。
“傅程宴?!?/p>
“言總,好巧。”傅程宴視線掠過他和身旁的溫若雨,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嘴角笑意涼薄,“艷福不淺?!?/p>
氣氛因?yàn)樗痪湓?,登時(shí)劍拔弩張。
言司禮又看了沈書欣一眼,清亮的嗓音中夾雜著怒氣,皮笑肉不笑:“小書欣,你為什么會(huì)跟他在一起?”
沈書欣垂眸,沒說話,卻倏地笑了。
不是問她為什么在醫(yī)院,而是問她為什么跟傅程宴在一起。
他在乎的從來不是她。
生氣恐怕只是占有欲發(fā)作吧?
真奇怪,她都沒問他為什么跟溫若雨在一起呢。
沈書欣的目光冷了幾分,沒有說話。
看到她這副樣子,溫若雨裝出一副委屈的語氣:“書欣,你別生氣……是我不小心傷到了手,司禮哥哥非要帶著我來醫(yī)院看一下……”
說著,溫若雨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指了一下手背的位置。
那里確實(shí)有一道傷口。
只是痕跡非常淺,不仔細(xì)看幾乎很難察覺。
沈書欣瞥見那道傷口時(shí),眸底泛起一陣涼薄。
到底是深愛的人,這點(diǎn)傷口都值得大張旗鼓?
“再來晚一點(diǎn),可能就要愈合了?!?/p>
一道低沉的嗓音,落入了沈書欣的耳畔。
沈書欣扭頭,瞥見了傅程宴眸底那片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
似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
對面的溫若雪聽到這番話語后,面色忽然黑了一下。
言司禮猛地皺緊了眉,一雙桃花眼死死盯著沈書欣,清俊的臉上慍色翻涌。
眼前二人十分登對,男人高大英俊,他的小書欣兔子一般,溫婉可人,半個(gè)身子都躲在男人身后。
任由男人沖鋒陷陣。
好不曖昧。
妒火幾乎將言司禮的理智全部燃燒殆盡。
半晌,他怒極反笑,朝著沈書欣伸出手,哄小孩一般的語氣:“小書欣,到哥哥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