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廷又猛地灌下了三杯酒。
喝完以后,他突然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裴景行看著他起身要往外面走,滿臉疑惑:“怎么了?老顧,剛剛不是才說好的不醉不歸嗎?這是不陪我喝了?”
顧昭廷沒吭聲,他順手抓起搭在卡座上的外套。
裴景行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你家里還有老婆!和我被女人拋棄不同,你靠譜還在家里等著你呢!”
裴景行擺了擺手,絲毫沒有注意到顧昭廷越來越冷的臉色,大大咧咧的說道:
“行了,我也不留你了,你回去抱著你媳婦兒睡覺去吧。”
顧昭廷眉頭一跳。
裴景行越是說到最后,他的臉色就越是冷沉。
但他沒說什么,邁步離開。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被女人拋棄了,還喜歡這樣掛在嘴邊,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當(dāng)然,裴景行這個二貨是個例外。
毫不意外,小洋房里空空蕩蕩的,方梨并沒有回來。
屋子里黑漆漆的。
顧昭廷一身酒氣的走進(jìn)家中,順手扯了扯領(lǐng)帶。
明明家里的一切如舊,方梨的鞋子,還整整齊齊的碼在鞋柜上,她一件衣服也都沒有拿走,可人就是不見了。
顧昭廷洗完澡,躺在他們睡過的大床上。
枕頭上,還能聞到她慣用的洗發(fā)水味道。
四周一片安靜,他喝了不少的酒,要是換成平常,早就陷入了睡眠。
可此刻,思念瘋狂的涌了出來,怎么也止不住。
顧昭廷掏出手機(jī),給她打電話。
每次都是“嘟嘟”兩聲,電話斷線。
他被拉黑了。
他聯(lián)系不上她了。
顧昭廷喉結(jié)輕輕一滾,一拳頭砸在床上,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低吼。
她離開的這么決絕,徹底從他的世界消失,斬?cái)嘁磺泻退磺新?lián)系的方式,就連公司都不去了。
難道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qū)別嗎?
方梨不愛他,所以離開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留戀。
她愛顧銘洲,所以哪怕離開他那么久,也放不下她,可以不顧一切的回到他身邊。
顧昭廷手背輕輕遮住眼睛。
他似乎真的很糟糕,好像…真的沒有人愛他呢。
……
寰宇總裁辦。
陶思妮撐著腮幫子,看著方梨空置的座位,滿臉若有所思。
金佳佳苦哈哈的抱著一沓文件,走到陶思妮的工位上,低聲說道:“依照我二十多年的吃瓜經(jīng)驗(yàn),我敢保證,顧總絕對絕對和方梨吵架了!”
這兩天顧昭廷簡直就是個工作狂。
寰宇沒有加班的慣例,可晚上九十點(diǎn)了,他辦公室還亮著燈。
昨晚就更奇怪了,顧昭廷干脆就睡在了辦公室沒回去。
再加上這兩天方梨沒來,如此詭異的情況,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二人的感情出了問題。
金佳佳猜測道:“你說,是不是方梨不讓顧總回家???但是我看她挺溫柔的,應(yīng)該不至于???”
左悅這時候過來,“行了,背后蛐蛐老板,你們是嫌工作太閑了是吧?剛好我這里還有一沓文件沒審,金佳佳,交給你?”
金佳佳吐了吐舌頭,沒再多嘴。
陶思妮卻有些走神。
兩天前,她給方梨發(fā)了一條有關(guān)工作的消息,問她一份文件放在了哪里,急用。
起初方梨并沒有回消息,在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她才不耐煩的回復(fù)了三個字:自己找。
方梨不是那么不負(fù)責(zé)的人。
她們之前聊天,她也不是這樣冷冰冰的語氣,陶思妮總感覺有點(diǎn)奇怪。
陳祝剛好路過,輕輕地敲了敲陶思妮的桌子,“想什么呢,這么專注?”
“陳助理。”
陶思妮壓低了聲音,“方梨她…什么時候回來上班???”
陳祝一怔,“怎么了?”
陶思妮點(diǎn)開聊天記錄,“我覺得…她跟我說話像是…變了個人?!?/p>
陳??戳艘谎厶账寄莸氖謾C(jī)。
之前她們每次聊天,方梨都會回復(fù)一大串,可只有最近的這一條,只有冰冰冷冷的幾個字。
陳祝抿了抿唇,“可能少奶奶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回消息,你別介意?!?/p>
“可是……”
陶思妮還要再說,顧昭廷從辦公室里出來。
陳祝立馬跟上去,“顧總,您這是……”
顧昭廷沒吭聲,直到坐進(jìn)了車?yán)?,才說道:“聽說我那侄子新開了家公司?”
陳祝一愣,“是的,我讓人訂花籃?”
“光送花籃怎么夠?”
顧昭廷靠在汽車的真皮椅背上,松了松領(lǐng)帶,“這么大的喜事,我怎么可以不親自去恭賀。
陳祝明白了。
顧總是覺得,顧銘洲的公司開張,少奶奶也會到場?
所以,他過去是為了見少奶奶的?
陳祝不敢馬虎,立即讓司機(jī)把車開走。
沒過多久,汽車平穩(wěn)的停在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樓下。
陳祝先一步下車,去前臺打聽了一下。
顧銘洲今天壓根兒就沒來。
接待他們的是李帆,看到顧昭廷,李帆恭敬的不得了。
“顧總,您怎么親自來了?銘洲還在住院呢,前兩天他病的厲害,人就沒離開過醫(yī)院,公司這邊全都交給我來打理了?!?/p>
“顧銘洲這幾天一直在醫(yī)院?”
“對啊!”
顧昭廷擰著眉,隱隱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顧銘洲的性格,公司開張這樣的大事,怎么可能還在醫(yī)院。
他一直在醫(yī)院住著,倒有些像是…借著住院為幌子,掩人耳目似,做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似的。
顧昭廷沒再吭聲,轉(zhuǎn)身回到車?yán)铩?/p>
陳祝落后兩步,在門口堆著的花籃上,多看了兩眼。
“顧總,沒有看到少奶奶送的花籃。”
顧昭廷眸光一動。
看來他們雖然和好了,也知道禮法容不下他們?nèi)绱耍桓姨髂繌埬憽?/p>
“查查她人住在哪兒。”
眼下這情況,方梨應(yīng)該不會回方家,宋柚那里有了燕辭,她也不會去住。
顧昭廷想見她。
忍了兩天,他忍不了了。
哪怕是要結(jié)束,他也要聽方梨當(dāng)面說。
而不是通過手機(jī)上,冰冷冷的文字。
他需要她給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么突然就不要他了。
陳祝說道:“我已經(jīng)找人查了帝都所有酒店和民宿,都沒查到少奶奶的蹤跡?!?/p>
聞言,顧昭廷的臉色沉了下來。
所以,方梨這是搬到顧銘洲的房子里,和他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