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的身孕快七個月了。
大晚上天都黑了,最近又變天,夜里很涼。
她一個孕婦,也沒去找宋柚,能去哪兒?
顧昭廷心里擔(dān)憂,沉著臉,立即出了門。
他親自開車來到樂團(tuán)。
樂團(tuán)是封閉式的,沒有證件不能入內(nèi),就算顧昭廷刷臉,保安也不放行。
不過,保安告訴他,最近放長假,大家?guī)缀醵既ネ獾貐⒓友葑鄷耍瑯穲F(tuán)里面沒剩幾個人。
得知方梨不在樂團(tuán),顧昭廷坐在車內(nèi),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因?yàn)樘柎a被拉黑,方梨的電話也打不通。
這時,陳祝打來電話,“老板,桑小姐醒了?!?/p>
顧昭廷額角跳了下。
一聽到桑晚秋這三個字,心情就莫名的煩躁。
“醒了就醒了,去找醫(yī)生,你告訴我干什么?”
找不到方梨,顧昭廷心情不美麗,陳祝成功撞到了槍口上。
陳祝下意識摸了摸鼻子,輕聲道:“可她一直哭,說渾身都疼,還吵著要見你,怎么勸都不管用?!?/p>
大半晚上的鬼哭狼嚎,就連隔壁房間都驚動了,來敲了好幾次門。
陳祝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該打電話打擾顧昭廷,可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
“那就找醫(yī)生給她開止疼藥。”
顧昭廷說完這話,直接“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從煙盒里彈出最后一根煙,他咬在唇邊點(diǎn)燃。
事情開始變得脫離掌控。
自從桑晚秋回國以后,他和方梨的感情,三天兩頭出現(xiàn)問題。
或許,得想個辦法,把桑晚秋送走。
一根煙見了底,顧昭廷突然想到個地方。
方家。
她會不會回了方家?
……
大半夜,方梨出門后,原本想去酒店開房。
但她月份大了,今天又剛出院,醫(yī)生千叮嚀萬囑咐,身邊不能離人。
宋柚家里有孩子,晚上吵吵鬧鬧,難免睡不好,方梨沒有去打擾。
她打車回了方家。
孫婉淇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看到方梨進(jìn)來,孫婉淇愣了愣,下意識看了眼她身后,“出院了?怎么一個人過來了?顧昭廷呢?沒陪著你?”
自從和孫婉淇的關(guān)系緩和以后,方梨從前的房間被重新收拾了出來。
前兩天,方梨在住院,孫婉淇也去探望過,還帶了不少補(bǔ)品。
她一邊換拖鞋,一邊說道:“嗯,他沒過來,我有點(diǎn)兒累,先上去休息一下?!?/p>
聽到她要回來住,孫婉淇當(dāng)然歡迎。
可是看到她提著個行李箱,表情一下愣住,“這是怎么啦?和顧昭廷吵架了?”
方梨沒有多說。
方富這時過來,“好端端的吵什么架?我們男人天天在外面忙工作,回來還要應(yīng)付家里,你就不能不要無理取鬧嗎?”
這話孫婉淇不愛聽,瞪著方富道:“老方,你在陰陽怪氣什么?你說誰無理取鬧?”
方富:“我只是就事論事,你不要對號入座?!?/p>
孫婉淇反駁:“你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什么了?就先對女兒一通打壓?如果這事放在方雨馨身上,你還會這樣說嗎?
是不是我最近對你太寬容了?讓你連這個家里,誰做主都不知道了?”
孫婉淇早就支棱起來了。
方富不想離婚,只能在家天天裝孫子,把孫婉淇哄得好好地。
雖然二人還維持著表面的夫妻關(guān)系,但私底下,方富只能在房間打地鋪。
孫婉淇壓根兒不讓他上床。
“你想睡床?當(dāng)然可以啊,離了婚,誰的床你都能睡,你可以再去找你的小情人邱麗?。 ?/p>
這句話把方富堵的啞口無言,可憐他50多歲的年紀(jì),卻睡了幾個月的地板,方富的背都睡僵硬了。
在家里,孫婉淇說一不二,方富只能處處忍讓,比孫子還孫子。
否則,孫婉淇就要趕他出門,和他離婚。
剛剛方梨回來,一聽說她和顧昭廷吵了架,方富一下子代入了自己這段時間的境遇。
說話難免心直口快了些,卻沒想惹怒了孫婉淇。
知道這樣吵下去,只會讓自己更艱難,方富說道:“行行行,我說錯了話,行了吧?”
方梨回到房間,輕輕關(guān)上房門。
孫婉淇跟進(jìn)來。
她想弄清楚,方梨和顧昭廷之間有什么矛盾。
方梨輕輕垂下眼眸。
矛盾哪里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呢?
方梨不開口,孫婉淇也沒再追問,“那你就在家安心住下吧,反正這里是你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p>
半夜,方梨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覺,感覺房間的門輕輕響了下。
因?yàn)樘?,她閉著眼睛,并沒有去看。
誰料,另外半邊床忽然一軟,是有人爬上來了。
方梨一下子被驚醒,下意識扭頭。
是顧昭廷,他怎么來了?
方梨下意識抓了抓被子,把自己裹緊了一些。
不用想也知道,是孫婉淇默認(rèn)放他進(jìn)來的。
方梨在心里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顧昭廷,準(zhǔn)備接著睡去。
或許是因?yàn)樵路荽罅?,最近身體總感到很疲乏,再加上天氣涼了,有點(diǎn)嗜睡。
顧昭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輕輕地拍了拍方梨的肩膀,“阿梨,我們聊聊!”
方梨閉眼,沒有掙脫,也沒有回應(yīng),只是背對著他,一心睡覺。
“就算她上門挑釁,你也不該推她下去,阿梨,如果她真的傷到了哪里,落了什么治不好的毛病,一輩子纏上我們了,怎么辦?”
聽到這話,方梨從黑暗中睜開雙眼。
她的心里有點(diǎn)悶堵的難受。
顧昭廷是沒有看到她放在家里的血包嗎?明明桑晚秋就是裝的,可他竟然為了桑晚秋指責(zé)她,認(rèn)為是她推她下樓的。
原本,方梨很想弄清楚,為什么桑晚秋會知道家里的密碼,還睡在他們的床上,是不是顧昭廷授意的?
不過現(xiàn)在看來,答案好像也沒那么重要了。
她唇角顫抖,失望的說道:“就算她沒有落下什么治不好的毛病,不也一輩子纏上你了嗎?”
顧昭廷一怔,“阿梨,你怎么會這么想?”
“我這么想有錯嗎?顧昭廷,我這次為什么住院?真的是桑晚秋被人指控抄襲,惱羞成怒對我下手嗎?
是因?yàn)槟?,桑晚秋對你有賊心,所以她見不得我好,見不得我肚子里的孩子好,這些傷害,是她帶來的,換種角度說,其實(shí)也是你給我?guī)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