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風有些埋怨道:“當初你就不應(yīng)該說她偷錢的事,只說孩子的事就好了?!?/p>
那樣也不會把他拉下水。
秋蘭英也埋怨道:“你也沒說你寫了條子!你也是,怎么會寫那種東西?這不給人留證據(jù)嗎?”
那天之后她確實知道錢是誰拿走的了,但是她還是不甘心,想從宋九妹身上把錢要回來,順便潑她一盆臟水,順手的事兒。
誰知道兒子還蠢得寫了條子?
“對了,你趕緊去找她,別忘了把錢要回來!”秋蘭英道。
顧懷風皺眉:“現(xiàn)在去哪找她?計生辦找一天了還沒她消息,估計她已經(jīng)坐車回老家了?!?/p>
宋家村,他可不敢回去,會被宋大河打死的吧?
秋蘭英心疼地直拍腿:“那我的2萬塊錢怎么辦?就不要了?我不管,反正你得把錢給我弄回來!弄不回來,就讓她賠命!你現(xiàn)在就去查她當?shù)赜嬌k電話,舉報她!”
“哐”一聲巨響,屋門被踹開,宋乾怒發(fā)沖冠地走進來。
這一家子真是毒??!
多虧九妹沒懷孕,真要是懷了,能讓他們把命折騰沒!
好好好,那他就不客氣了。
他沖進來就朝顧懷風撲過去,拳拳到肉,一頓猛砸。
顧家人愣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秋蘭英和顧懷軍趕緊沖過來救人,顧懷風的父親卻躲到了角落里。
宋乾正在氣頭上,誰也攔不住,顧懷軍和秋蘭英都挨了幾下子。
秋蘭英疼得眼前發(fā)黑,突然,她看見了嚇得縮在陽臺的顧夏和顧晴。
她眼睛一亮,沖過去一手拽著一個辮子把她們揪出來。
“你再打我兒子,我就打死她們!”
說完“啪”一聲,就給了顧夏一巴掌,顧夏的臉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顧夏一懵,“哇”一聲就哭了。
宋乾的拳頭停了,不可置信地看著秋蘭英。
這可是孩子親奶奶,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不過想想他們剛才說的話,也沒什么奇怪的了。
宋乾心底有股火在燒,腦袋卻冷靜下來,想起自己是來干什么的,松開了手。
“你贏了?!彼f道。
門口已經(jīng)有人來看熱鬧了,大多視線也都在秋蘭英身上,不可置信。
這種親奶奶真少見,平時真沒看出她是這種人。
秋蘭英尷尬,嘴硬道:“宋九妹不正經(jīng),搞破鞋,誰知道這倆孩子是不是我顧家的種?!?/p>
宋乾拳頭又硬了。
顧懷風要被他媽氣死,都這時候了能不刺激他了嗎?挨打的都是他!
宋乾果然又朝他來了。
顧懷風想躲卻沒地方躲。
秋蘭英又抬起手,宋乾趕緊道:“別緊張,我不打他,我給他擦擦鼻血?!?/p>
他說著掏出手絹,真的給顧懷風擦起了鼻血,擦了一手絹,也沒擦干凈,但是不管了,他把手絹疊好,裝在一個塑料袋里,揣進兜。
顧懷風一愣,心底有股不妙的感覺,脫口問道:“你干什么?你要我的血干什么?”
“呦?被你看出來了?”宋乾審視地看著他,難道他也知道什么D什么A?也是,大學生呢。
既然知道,他為什么還敢冤枉九妹?哦,他賭九妹不知道。
秋蘭英不管什么血不血,看著他突然想起她的錢了,大聲道:“宋九妹呢?讓她把錢還給我們!”
什么買摩托車,她根本不信,她堅信那錢就是宋九妹哄了她兒子偷走,她要自己花。
“我妹妹流產(chǎn)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彼吻?。
“流產(chǎn)了?”眾人驚訝地嘀咕。
“真的假的?”
“毀尸滅跡吧?”
“呸,那叫毀滅證據(jù)?!?/p>
“你才呸,毀尸滅跡更貼切!”
“在哪個醫(yī)院呢?”薛軍突兀的關(guān)心響起,引來一眾側(cè)目。
他頓時尷尬地低頭。
宋乾轉(zhuǎn)身,看著眾人,正氣凜然道:“我妹妹是怒急攻心,被氣得流產(chǎn)了,不過也算是歪打正著,碰到了一個好醫(yī)生,她聽說了我妹妹的事情,告訴我妹妹,現(xiàn)在有種科學方法,叫做親子鑒定,能百分百確定一個孩子是不是親生的!”
“什么?”眾人驚呼,都來了興趣。
自古親子鑒定都是難題,現(xiàn)代有點常識的人也都知道什么滴血認親、滴骨認親都是假的,不準。
就沒有個準的,只能看孩子長得像不像父親。
但是這個其實也不準,萬一奸夫是父子兄弟等等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呢......那就是一輩子的未解之謎了。
“到底怎么鑒定?”
“還是滴血認親?不然你收集他的鼻血干什么?”有聰明人道。
剛剛宋乾收起手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明顯不對。
宋乾道:“醫(yī)生說了一堆,我一個粗人也聽不懂,反正醫(yī)生讓我收集他的血,我就來了。”
他轉(zhuǎn)頭看著顧懷風,冷笑道:“姓顧的,等醫(yī)院證明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從頭到尾都是你冤枉她偷錢,冤枉她懷了野種,你就等著我打死你吧!”
顧懷風的臉僵著,看不出表情,心底卻是慌成一團。
怎么回事?現(xiàn)在就有DNA技術(shù)了嗎?不是要到90年代嗎?
不過他也不是文盲,想起這技術(shù)普及開來是90年代,但是在普及之前,肯定也有少數(shù)機構(gòu)會做。
讓他意外的是宋九妹怎么就知道了這技術(shù)?
流產(chǎn)、醫(yī)生......是了,還是蝴蝶效應(yīng),昨天的事讓她流產(chǎn)了,接觸到了專業(yè)的醫(yī)生!
他媽的!顧懷風心底瘋狂咒罵。
宋乾走了幾步突然回頭道:“你為什么要冤枉我妹妹偷錢?壞她名聲?又給自己戴綠帽子,連自己名聲都不要了?你是不是想離婚?因為你外面有人了?就是那天被我撞見的,跟你手拉手的那個女人?”
“哇!”人群又熱鬧了。
怎么回事?什么女人?手拉手?
眾人一下子就信了。
偷錢的事情先不提,如果宋九妹懷的不是野種就是顧懷風的,那他給自己戴綠帽子,這絕對不正常。
“你不要瞎說,沒有的事,我說了那個人是我表妹,我們只是不小心手碰了在一起。”顧懷風不等宋乾反駁接著道:“我也從來都沒說過九妹偷錢,也沒說過那是野種,都是我媽說的!”
眾人一想,還真是哈,偷錢的事確實是秋蘭英說的,別人勸秋蘭英報警,是顧懷風拼命攔著。
那天顧懷風好像也只是說宋九妹懷孕了,野種的事是也秋蘭英跳出來說的。
“放屁!”宋乾道:“那天你當眾說我妹妹來京城之后你們就沒同過房!問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你忘了嗎?”
眾人都是墻頭草,現(xiàn)在又想起這個來了,又倒向宋乾。
顧懷風也不想把話說死,說死了之前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打不著狐貍反惹一身騷。
他沒聽見一樣一臉焦急深情道:“九妹現(xiàn)在在哪個醫(yī)院呢?大夫怎么說?有沒有傷了身體?我要去看看她!不管如何,我是愛她的。”
“咦~~”眾人響起起哄聲。
這個年代,這么大膽地當眾示愛,那是真愛了。
宋乾似乎被他肉麻到了,也似乎并不想跟他真的鬧僵,沒好氣地說了醫(yī)院地址,轉(zhuǎn)身走了。
顧懷風立刻去衛(wèi)生間收拾好自己,追了出去。
出了門,他卻并沒有追上宋乾,而是等了等,確定兩個人不會遇到了,他才去了醫(yī)院。
也沒有第一時間去病房看宋九妹,而是找到了她的主治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