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命此時已經(jīng)愣在原地,對于忽然出現(xiàn)的柳樹精怪,他完全沒有預(yù)知,見他站在原地不動彈,我只能直接開口說:“催命,今天慧慧沒來,你幫我做下記錄!”
催命“啊”了一聲說:“要向圈子里匯報?”
我有些無奈地說:“匯報個錘子啊,我是讓你記錄下來,后面好好學(xué)習(xí)下,這都是經(jīng)驗?!?/p>
催命趕緊拿出手機,可他的樣子卻是有些手忙腳亂的。
廖瞎子不動神色,靠在河堤上,任憑細(xì)雨洗面。
我看著綠蘿裙的女人就說:“說說吧,你什么來頭,為什么要抓那個孩子?!?/p>
綠蘿裙的女人并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不停地觀察我們幾個人,她在估算我們的實力,在看了幾眼之后,她把目光投向了廖瞎子,她料定廖瞎子是我們?nèi)齻€人之中最強的那個。
于是綠蘿裙的女人就指著廖瞎子說:“你不配跟我說,我要和他說!”
我有些尷尬地杵在了原地,我心想,這個柳樹精是不是瞎,我剛才施展那幾下,她竟然看不出我實力的深淺來?
廖瞎子聽聞柳樹精的話,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將水杯收好,然后看著柳樹精問:“你確定要和我說?”
柳樹精說:“我確定,你最厲害,說不定,你還能幫我正名,其他兩個人是毛頭小子,太弱了,我瞧不上眼!”
我搖了搖頭,我已經(jīng)確定她眼瞎,心也瞎。
廖瞎子則是又笑了兩聲之后說:“行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就來接你的這份機緣造化吧,將來你若是后悔了,可別找我來說理?!?/p>
柳樹精一臉傲嬌:“我后悔啥,不后悔。”
廖瞎子忽然嚴(yán)肅起來:“那你先回答我,你這一身的造化是怎么來的?”
柳樹精猶豫了一下就說:“事情要從十多年前說起,那一年發(fā)了大洪水,那會兒的河堤還比較低,洪水滿過了堤岸,洪水在上游的時候淹了很多的村子,從上面沖下來很多東西,其中就有一條奄奄一息的蛟蛇!”
“它沖到我這里的時候,就被我的樹身給掛住了,這才勉強撿回來了一條命。”
“它當(dāng)時就躲在我的樹干上養(yǎng)傷,在它傷快好的時候,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它就留了幾分靈氣給我,我借著那幾分靈氣修行才如此的神速?!?/p>
不等廖瞎子追問,柳樹精繼續(xù)說:“我記得那蛟蛇跟我說,它本來有機會化為蛟龍的,可也不知道哪個高人,在山中行法事,進(jìn)而驅(qū)雷避雨,制止洪災(zāi)?!?/p>
“不巧的是,那些雷全被趕到了蛟蛇渡劫那邊的山溝里?!?/p>
“渡劫天雷,加上被趕過來的天雷聚在一起,就讓蛟蛇有些扛不住,從而被劈的跌入了山溪的洪流之中,隨水流而下,一直沖到了我這里,給了我這一場機緣?!?/p>
柳樹精說到這里的時候,我不由的撓了撓頭。
廖瞎子側(cè)著耳朵聽到了我撓頭的聲音,便問我:“徐章,這事兒該不會是你所為吧?”
我有些尷尬地說:“不是我,是我爺爺,這事兒,我也記得,當(dāng)年洪水奇大,我爺爺說,是蛟龍引水,導(dǎo)致的雨水過度,他找不到蛟龍的位置,只能開個法壇,將雨水趕到別的地方去?!?/p>
“當(dāng)時雷云被我爺爺驅(qū)趕到了隔壁山頭,是有一些異樣。”
“我爺爺說了一聲‘糟了’,隨后我倆還趕過去查看了,就看到一顆被劈的有些爛的槐樹,沒有看到其他的,后來我爺爺便把驅(qū)趕雷雨的功德記在了被我爺爺劈到的不知名的東西身上?!?/p>
“他也是大病了三日,算是為那渡劫的東西承擔(dān)了一些因果?!?/p>
“本來以為這事兒已經(jīng)了結(jié)了,沒想到今天還能遇到后續(xù)?!?/p>
柳樹精聽著我的話,也是一愣一愣的,挽起袖子就準(zhǔn)備和我動手,嘴里還說著:“我要替我恩公報仇!”
廖瞎子用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說:“安靜點,你沒聽他說嗎,他爺爺給了蛟蛇驅(qū)趕雷雨的功德,還替蛟蛇背了一些因果,所以蛟蛇在給你說的時候,才用了‘高人’二字來形容他爺爺,蛟蛇心里是不恨他們的。”
“再說了,要是沒有他爺爺趕雷這一出,你還是河邊的一顆普通的大柳樹,哪能有今天的造化,他們間接地也算你的恩人了?!?/p>
柳樹精沉思了一會兒,然后點頭說:“好像也是。”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那蛟蛇后來找過你嗎?”
柳樹精就說:“沒,恩公在給了我靈氣之后,等著洪水一退,就走了,它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我說:“哦,有機會的話,應(yīng)該還是可以再見的,這十多年過去了,說不定它已經(jīng)化蛇為蛟了?!?/p>
弄清楚了柳樹精的來歷,廖瞎子又追問:“現(xiàn)在你來說說看,你不好好地修行,抓人家小孩兒干啥,你要做邪妖啊?”
柳樹精舉著雙手拼命地?fù)u著說:“我是好的精怪,不是什么邪妖,我也沒有抓那個小孩兒,而是答應(yīng)那個孩子,將他保護(hù)起來,讓他好好休息兩天,等兩天時間到了,我就會給他送回去,只是沒想到,你們先找到了這里來了?!?/p>
廖瞎子追問:“你和那個孩子是怎么認(rèn)識的?”
柳樹精就道:“他家就在河對岸的村子里,這孩子平時經(jīng)常來這邊玩,沒事兒的時候,就用我身上的柳條給編辮子,我覺得很好,一來二去就和他熟絡(luò)了?!?/p>
我問:“你在他面前也是露過虛體魂身?”
柳樹精點頭:“是啊,不過你們放心,我只在他一人面前露過,就他自己見過我!”
我嘆了口氣說:“精怪也好,鬼魂也罷,身上的氣息本就和常人的相沖,你們相處的久了,你會方了他的命,這點基本常識,你不知道嗎?”
柳樹精搖頭:“沒人教過我這些啊……”
我一時無言。
柳樹精繼續(xù)說:“我真沒想過害那個孩子!”
我嘆了口氣,然后拿出手機給姚慧慧打了個電話。
她還不知道我這邊的事兒,便問我:“是不是找我吃飯啊,這個點是不是有些晚了?!?/p>
我就說:“不是吃飯的事兒,麻煩你幫我一個忙?!?/p>
姚慧慧問我:“什么忙?你可是很少求到我的?!?/p>
我便把剛才發(fā)生的事兒簡單說了一下,然后再對姚慧慧說:“你用下你們?nèi)ψ拥年P(guān)系,查查那個孩子去了哪個醫(yī)院,然后想辦法把孩子和柳樹精的這段記憶給抹除了,那孩子的命承受不起這柳樹精的沖擊,若是不及時阻止這段緣分,那孩子活不過十五?!?/p>
柳樹精底下頭,掰著自己的手指,顯得極其的內(nèi)疚。
姚慧慧也是對我說:“好,我這就去辦,一會兒你們?nèi)ツ睦?,我找你們?nèi)ァ!?/p>
我說:“一會兒你來河邊吧,我們還得商量一下,這個柳樹精怎么處理?!?/p>
聽到我說要處理它,柳樹精又變得有些不安了起來。
等我掛了電話,我才對她說:“你放心,我說的處理,并不是要毀你修行,或者把你怎樣,我是想個其他的方法,讓你可以安心修行,河堤這邊來往的人太多,我怕你再沖撞誰的命理,讓你自己背上不必要的業(yè)果,進(jìn)而壞了自己的修行?!?/p>
柳樹精看了看自己本體大柳樹說:“我的本體在這里,以我現(xiàn)在的修行,一二十年,還是離不開本體的!”
廖瞎子說:“以我目前的手段,我也做不到在不動你本體的情況下,將你帶走?!?/p>
我笑了笑說:“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