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黑衣僧人的話,廖瞎子只是冷冷一笑,催命卻是向我這邊看來,像是在尋求我的意見。
我對著催命微微搖頭。
他的眼神也是立刻堅定了起來。
廖瞎子用拐杖戳了戳催命說:“別傻愣著了,去試試!”
催命點頭,身上的金光咒也是驟然燃起,接著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對著黑衣僧人沖去。
黑衣僧人眉頭緊皺,臉上的笑容僵住,他右腳微微向后撤了一步,右掌向后一拉,在催命靠過來的瞬間,他右掌猛地推出,同時一股陰損的煞氣便從他的掌中拍出,徑直對著催命的胸口而去。
催命手中的銅鈴?fù)耙贿f,那股煞氣便打在了手搖鈴上。
“叮鈴鈴……”
鈴聲亂響,只見黑衣僧人的右掌竟然包裹著煞氣,將催命的手搖鈴抓在手中。
一團金色的道火從鈴鐺之中迸發(fā)而出,可黑衣僧人非但沒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嘴里念咒:“唵迦邏止,焰凈菩提!”
催命手中的手搖鈴被黑色的煞氣越纏越緊,鈴鐺上金色的火焰開始變?nèi)?,甚至出現(xiàn)了熄滅的跡象。
催命一邊向手搖鈴之中注入道氣,口中也是念起咒訣:“乾坤御令,陰陽攝魂,急急如律令,道火——起!”
鈴鐺的火焰又猛然燒了起來。
“轟!”
在金色道火和黑色煞氣急速碰撞的瞬間,爆炸應(yīng)運而生。
隨著氣浪在黑衣僧人和催命之間反卷,兩個人這才分開幾步。
催命握著手搖鈴的那只手開始不停地抖動,手搖鈴在他的手中也是“叮鈴鈴”的,無規(guī)則的亂響。
見狀,催命緊緊攥住鈴鐺,沉了一口氣,才讓手臂的抖動停下來。
黑衣僧人看起來就要輕松不少,他后退幾步,站穩(wěn)身形之后就開始觀察催命的情況。
他的目光不再鎖定在催命手中的鈴鐺上,而是看向了催命另一只手的玉葫蘆。
他先是疑惑,隨后露出一臉后怕的表情說:“剛才差點著了你的道,你用手搖鈴對我佛煞之氣的時候,另一只手一直在暗中催動玉葫蘆,若不是我及時發(fā)現(xiàn),強行催動佛煞與你道火爆炸,將你我分開,你的玉葫蘆應(yīng)該已經(jīng)對我發(fā)難了吧?!?/p>
催命這才有些可惜地說了一句:“可惜,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p>
黑衣僧人略加贊賞地對催命說:“我看你身上的天師氣息還算是新鮮,應(yīng)該剛開了天師壇沒多久吧,剛開了天師壇就能有這樣的表現(xiàn),足見你的道家資質(zhì)極好,我也是惜才之人,你若是就此收手,我饒你一條小命?!?/p>
催命冷聲回道:“不用!”
說罷,催命再次揮動手搖鈴對著黑衣僧人打了過去。
黑衣僧人再拍出一掌,這次他沒有去抓催命的手搖鈴,而是拍出煞氣之后,閃身到了催命的側(cè)面,接著便對催命的肋骨位置打出一掌。
催命一甩左手的玉葫蘆。
“嘭!”
一聲悶響,黑衣僧人一掌打在玉葫蘆上,煞氣瞬間散去。
本想抓住玉葫蘆的黑衣僧人連忙收手后退。
催命轉(zhuǎn)身,手搖鈴中發(fā)出一團道火對著黑衣僧人撞去。
黑衣僧人只是一個側(cè)身就躲過了。
看到這一幕,我就在旁邊說:“催命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了,可單獨對付那個老和尚,還是差了點意思?!?/p>
廖瞎子那邊卻還沒有動的意思,他還想看看催命潛力能夠激發(fā)到什么程度。
我這邊的話,已經(jīng)完全看透了。
黑衣僧人躲過催命的攻擊之后,又施展術(shù)法稍稍反擊,催命已經(jīng)開始有些疲于應(yīng)對了。
催命想要催動玉葫蘆完成致命一擊,可這一切都被黑衣僧人了然于心。
黑衣僧人總在關(guān)鍵的時候打斷催命施咒,從不同的角度攻擊催命的玉葫蘆,阻止催命完成結(jié)印。
催命對玉葫蘆的開發(fā),也是相當(dāng)有限。
看著催命開始被壓制,徐青在旁邊也是著急得直跺腳。
“當(dāng)!”
忽然黑衣僧人猛然對著催命胸口轟出一掌。
滾滾煞氣席卷而去。
催命遞出手搖鈴防御。
黑衣僧人大手一把又把催命的手搖鈴給抓了起來。
不等催命念咒,黑衣僧人嘴唇微動,也不知道他念了什么,只見他的大手忽然發(fā)力,催命手中的手搖鈴瞬間出現(xiàn)了碎裂的跡象。
“當(dāng)!”
手搖鈴碎裂,催命聚集在上面的道氣,也是迅速亂竄,催命一時收不住氣息,口中“噗”的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黑衣僧人大掌向前,拍向催命的心口。
“嗖!”
一根木棍飛來,徑直擋在黑衣僧人出掌的路線之上。
再看廖瞎子周身閃著金光,已經(jīng)來到催命附近,木棍擋住黑衣僧人攻擊的瞬間,廖瞎子竟然也抓住了木棍的一端,一個橫掃,便把黑衣僧人給逼退了數(shù)米。
催命后退幾步,捂著胸口又吐了幾口血:“師父,抱歉!”
廖瞎子有些心疼地對催命說:“是我太冒險了,早聽徐章的,讓你撤下來就好了,那老心魔生前的實力是九段天師的水準之上的高僧,就算是現(xiàn)在死了,化為心魔虛體,也不是你一個剛晉升的天師能對付的,即便你是先天道體?!?/p>
“好了,你退到徐章那邊去吧,你這手搖鈴壞得有些可惜了,改天我給你再選一個?!?/p>
催命點頭,向著我這邊退來。
黑衣僧人沒有追上來的意思,而是緊緊盯著廖瞎子。
廖瞎子側(cè)耳聽了聽黑衣僧人那邊的動靜說:“我看你比較擅長近身,那我這老瞎子便以靈光的手段領(lǐng)教一下吧?!?/p>
催命很快退到我這邊,我拍了拍催命的肩膀,先對他進行肯定,隨后說道:“看廖瞎子是如何戰(zhàn)斗的,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教你用墨煞靈光了,這是一次很不錯的觀摩學(xué)習(xí)的機會?!?/p>
催命點頭,表情極其認真。
陳四桂此時略帶深意地對著催命說了一句:“以你小子的資質(zhì),之前在華北分區(qū)那么久,怎么就沒人發(fā)現(xiàn)你呢?若是你還在圈子里,肯定會被龍寒挖到總部去?!?/p>
催命沒吭聲,他的心思都在廖瞎子的身上。
陸燦則是對陳四桂說:“催命跟著我那師弟,要比去什么圈子的總部強多了?!?/p>
我們這邊說話的時候,廖瞎子揮舞手中的拐杖,便對著黑衣僧人的腦門劈了過去。
黑衣僧人側(cè)身躲避。
可他剛躲過去,廖瞎子右腳一個高抬腿的側(cè)踢便對著黑衣僧人的臉頰而去。
黑衣僧人用手擋在臉前。
“嘭!”
黑衣僧人被踹得向側(cè)面踉蹌了幾步,廖瞎子踢出去的腿穩(wěn)穩(wěn)落地,手中的棍子指向黑衣僧人說:“你那些戲耍小孩的手段,在我面前不管用?!?/p>
廖瞎子周身在靈光的包裹之下,向外煥發(fā)著源源不斷的生機。
他出手的速度,感知速度等各種反應(yīng)的速度,都提升了好幾倍。
此時的廖瞎子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十六七的孩子,至少他的氣息很像一個十六七的孩子。
黑衣僧人也是感覺到了廖瞎子身上的氣息古怪,表情也是認真了下來。
站穩(wěn)之后,他對著廖瞎子慢慢說道:“你這神通著實有些古怪,有點像是返璞歸真的感覺,可又好像融合了什么東西在里面,我竟然都看不透?!?/p>
廖瞎子說:“是道門心境。我以十六歲的心境出拳,便是十六歲的氣?!?/p>
“這便是我神通墨煞靈光,第二部分神通——靈光——的奧義所在?!?/p>
“另外,我的心境還是可以融合,我以十六歲的心境為反應(yīng)速度,我以二十五歲的心境為出拳的力道,我以四十歲之上的心境為出拳的招式,我以六十歲的心境為出拳的謀略。”
“層層交疊,可讓乍現(xiàn)之靈光,久久流淌。”
聽到廖瞎子這么說,黑衣僧人忍不住感慨:“妙??!”
陳四桂這邊搖搖頭說:“這種疊加的心境同時發(fā)力,我是做不到的,搞不好心境就會陷入混亂,甚至崩塌?!?/p>
催命那邊卻是眼中放光,好似是有所領(lǐng)悟。
廖瞎子的這些話自然是說給催命聽的,我們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催命接觸到了墨煞靈光的基礎(chǔ)道法學(xué)習(xí)。
他肯定是除了我之外,懂得最多的了。
廖瞎子說完,再次閃身沖向黑衣僧人,廖瞎子這次進攻的速度就更快了。
黑衣僧人雖然一身的佛煞之氣,可在速度、力量、招式,還有出拳的套路上,卻是全面落后于廖瞎子的。
即便黑衣僧人擁有幾百年的城府,竟然也在招式上算計不過廖瞎子。
黑衣僧人的出招路線,都被廖瞎子預(yù)判得死死的。
數(shù)十招下來,廖瞎子又是一腳踹在黑衣僧人的小腹上。
那僧人再次被踹飛。
就在僧人要落地的時候,廖瞎子忽然解下腰間的二胡,一根弦絲忽然崩斷,從二胡射出,閃著金光就把未落地的黑衣僧人給困住了。
再看廖瞎子,一個閃身向前,手中的木棍已經(jīng)抵住了黑衣僧人的額頭。
廖瞎子緩慢開口:“能廢我一根二胡的弦,你該感到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