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張楚一捧著手里的瓷罐,低頭也是愣住了。
催命也是好奇:“預警的法器?那里面的臟東西并不是傷害張楚一,而是在給張楚一警示?”
我點頭,隨后對著張楚一手里的瓷罐再仔細觀察了起來。
過了十多秒,我便悠悠地說道:“張憲虞在謄抄你們張氏族譜的時候,果然是做了一部分的修改,修改的內(nèi)容應該就是這瓷罐的真相了,可他為什么要隱瞞這段真相呢?”
徐妍在旁邊猜測說:“根據(jù)張憲虞的過往,他為這個村子付出不少,可村子對他而言,好像并未給他多少的回報,他該不會是把真相隱藏起來,進而報復火土廟村吧?!?/p>
“那罐子如果是某種預警,肯定是預測災難的,而且是對火土廟村災難的預警,不然它也不會世代留在火土廟村?!?/p>
“張憲虞修改了族譜,隱藏了災難的內(nèi)容,然后等著災難發(fā)生,又沒人知道罐子是預警用的,發(fā)現(xiàn)不了災難,進而讓整個村子陷入危機之中。”
“這符合我將來報仇的邏輯,如果有一天我回寨子報仇的話,肯定一個活口不會留的?!?/p>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徐妍,她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可要是陰狠起來,身上的殺氣也是藏不住的。
最關(guān)鍵的是,作為活了百年的人蠱,她的確有這個能力。
見狀我便對徐妍說:“你若是想要去報仇,必須經(jīng)過我的同意?!?/p>
徐妍聳肩,又恢復了乖巧無害的表情。
身上的殺氣也是隨之消失了。
張楚一則是搖了搖頭說:“我不相信爺爺會做出傷害村子的事兒?!?/p>
我道:“徐妍說的也只是猜測而已,并不見得是真的?!?/p>
說話時,我站到了張憲虞墳頭的正前方,用開法眼的雙目緊緊盯著那墳包里面看。
張憲虞的尸體早就變成了白骨,不過白骨之上還有陰氣纏繞,這說明近期張憲虞的魂魄還在陰宅待過,也就是說,張憲虞還沒有去輪回,甚至是沒有去地府,他還在火土廟一帶活動。
他的魂魄很有可能還在秘密監(jiān)視著火土廟的所有情況。
看到這些之后,我收了開法眼的神通,再轉(zhuǎn)身往來時的路上走。
同伴們和張楚一緊跟其后。
張楚一問我:“怎么忽然走了,這里還有其他的發(fā)現(xiàn)嗎?”
我問張楚一:“你最近有沒有做夢夢到過你爺爺?”
張楚一搖頭。
我則是繼續(xù)說:“你喝酒喝斷片的那天,你爺爺可能回來了,還消除你身上的部分記憶,從你禍福相依的面相來看,你爺爺不像是在害你,而是想要保住你的福氣,替你消了身上的災!”
“他接下來會采取下一步的動作?!?/p>
“他動手的地方,就是你們村子。”
我這么說,張楚一腳下的步子就加快了不少,他走到了我的前面。
我的速度還是不緊不慢。
張楚一繼續(xù)問我:“我爺爺現(xiàn)在是鬼魂的狀態(tài),如果他選擇幫我,會是什么下場?”
我說:“看他的本事了,如果他的本事大,自然不會有什么事兒,如果本事一般,多半是落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畢竟火土廟村的純陽之氣已經(jīng)變成了沖天的純陽內(nèi)火,那些純陽之氣一部分是來自你們村子的風水地脈,還有一部分則是來自你們村里的每一個人?!?/p>
“那純陽內(nèi)火,會燒死你們村里的每一個人?!?/p>
張楚一懵得愣在原地。
我再看向張楚一說:“不過你和你父親應該不會有事兒,你倆是拴瓷娃娃拴來的,你倆都有一顆瓷心,內(nèi)火燒不了你們,反而會淬煉你們,讓你們更加長壽……”
我說到這里時,徐妍打斷我說:“你說,那個張憲虞會不會是借著全村人的純陽內(nèi)火,來淬煉他的兒子和孫子的命格!”
徐妍分析的時候,總是把人往邪惡的一面分析。
這和她在寨子里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
我對徐妍說:“的確有你分析的這種可能,不過從張楚一的面相來看,他爺爺似乎并不是惡人。”
“如果他爺爺作惡,那陰德多多少少會影響到自己的后代的?!?/p>
徐妍不再吭聲。
走到車子這邊,張楚一先上了自己的車,開車往村子那邊趕。
我們這邊緊隨其后。
到了張楚一家門口,這邊多出了一輛面包車。
他家院子的大門也是開著的。
張楚一說,是他的爸媽回來了。
我們進了院子之后,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正蹲在墻角挑揀著瓷器,見張楚一帶著我們進來,他不由地愣了一下。
男人起身問:“他們是?”
張楚一介紹了一下我們的身份。
男人這才走過來,和我握手同時自我介紹:“我叫張明奇,是張楚一的爹,我兒子身上的事兒,有勞你們了?!?/p>
從張明奇的表情來看,他應該是知道一些內(nèi)情的。
此時主屋那邊的門打開,一個女人也是走了出來。
張明奇介紹:“那是張楚一的媽,我媳婦,李二妞,很好玩的一個名字?!?/p>
我看了看李二妞,她身上的內(nèi)火燒得很旺,與張明奇、張楚一父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說著話,張明奇就把我們往主屋里面請。
主屋這邊更是偏中式的布置,而且里面還有很多放瓷器的架子,那些架子上的瓷器都是一些品相相當不錯的。
雖然趕不上宗師級別的造詣,可也算是瓷器大家的手筆了。
碰到識貨的,這些瓷器都能賣個不錯的價格。
見我打量屋子里的瓷器,張明奇就問我:“怎么,小活神仙,你也懂瓷器?”
我說:“略懂,這些白瓷的胎質(zhì)、釉色、造型工藝都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按理說,你們也有接單燒瓷,你們家應該比現(xiàn)在更殷實一些才對?!?/p>
張明奇笑了笑,請我們坐下,還用一套自己燒制的瓷器給我們斟茶。
同時他還對我說:“小活神仙,我看你眼光不錯,不像是坑蒙拐騙之輩,應該是有些本事神通的,若是你能幫我兒子把身上的問題解決了,除了應給你的錢,我這家里的瓷器任你挑選幾件帶走。”
我則是直接對張明奇道:“如果你真想我解決你兒子身上的事兒,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兒全都講給我聽?!?/p>
張明奇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自己媳婦李二妞那邊。
兩人相視一會兒,隨后張明奇便在茶幾旁邊坐直,用很正式的語調(diào)說:“我的確是知道一些事兒,關(guān)于那瓷罐,還有我父親的一些事兒!”
我道:“是因為那些事兒,你才著急把瓷罐傳給你兒子的?”
張明奇點頭說:“是的,不過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p>
我道:“講來聽聽?!?/p>
張明奇點了點頭,隨后看向張楚一,對其招招手。
張楚一走過去,張明奇便接過張楚一手中的瓷罐放在茶幾上問我:“小活神仙,你知道這件瓷器的特殊之處嗎?”
我說:“材料里面混入了人的骨灰。”
張明奇愣了一下,隨后對著我點頭說:“果然,我兒子真找了一個能人回來?!?/p>
輕輕敲了敲瓷罐繼續(xù)說:“這瓷罐里面的骨灰,是我張氏祖宗張元的正妻?!?/p>
“不過你們不要多想,并不是我那老祖宗多狠毒,而是他正妻要求的,她的正妻是一個修道者,她的骨灰混入了瓷罐之中可以預知村子里面的某些災難?!?/p>
“不過是什么災難,我卻是不太清楚的?!?/p>
“這些都是我爹告訴我的,他說我將來也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等我死的時候,再告訴楚一?!?/p>
“可誰能想到,前不久我爹給我托了一個夢,讓我把瓷罐和瓷窯都傳給楚一,還說楚一的瓷心不穩(wěn),如果不和瓷罐綁定在一起,就會死在不久后村子里發(fā)生的災難里。”
“原本我只覺得是一個夢,可一連三天都是同樣的夢,我就有點怕了,便把罐子給了他?!?/p>
“在罐子給他的第二天,他就真和罐子綁在一起了,他沒辦法離開罐子十米之內(nèi),而我也是發(fā)現(xiàn),村子比周圍的溫度,好像總是高那么幾度,雖然這種熱還不致命,可卻是很詭異的。”
“而且我媳婦總說,她這幾天做夢,老是夢到自己掉進了火坑什么的?!?/p>
“我也向村子里其他人打聽過有沒有做類似的夢,卻是沒有人做過這樣的夢,只有我媳婦一個人?!?/p>
此時李二妞開口說:“雖然只有我一個人夢到了,可夢里那種感覺可真實了。”
我點頭說:“你能先在夢里夢到這些,是因為你離瓷罐近,身邊常年生活著兩個瓷娃娃命的人!”
聽到我說瓷娃娃命,張明奇再吃一驚:“你怎么知道……”
他看了看張楚一隨后搖頭說:“不對,我兒子也不知道這些的?!?/p>
張楚一反問張明奇:“爹,我真是拴瓷娃娃拴來的?”
張明奇猶豫了一會兒,隨后點頭說:“嗯,拴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