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這種人,我是不是可以坐地起價,然后什么也不做?”
反正她也做不了,這整件事沒有一個字是她說了算的。
看著她眼睛里忽然一閃一閃的光,沈硯舟不知道是被氣到了,還是被氣笑了,雙手叉到腰上,舌尖頂了頂腮幫子。
最終也無奈的還是那一句:“能不能安分點?”
許輕宜看他那個忍笑的表情,終于敢沖他笑,“我開玩笑的,哪有那個膽子。”
不過,“他們?nèi)绻蚪o我,我怎么辦?”
“給你屏蔽過了?!?/p>
許輕宜再一次思緒轉(zhuǎn)動,依舊是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
他把那些人的手機號都精準的屏蔽了?難怪時夫人說他們打不通電話。
這怎么做到的。
突然發(fā)現(xiàn),他很多操作都讓她耳目一新。
之前她出事的那兩次,沈聿橋雖然幫了她,但是可沒讓她這么清凈過,哪一次不都是她跟著提心吊膽?
回過神,發(fā)現(xiàn)沈硯舟要出門,她下意識的跟過去,“去哪里?”
沈硯舟回頭看了她,“做事。”
她抿了抿唇,“我可以待在你這兒嗎?”
雖然只是一墻之隔,但總覺得在他這里比較安心。
沈硯舟大概是看出來她有點害怕,“可以?!?/p>
許輕宜笑了笑,“你屋里的東西我都能動嗎?”
他沒搭腔,許輕宜就當他是默認了。
她還想看看他的那個盒子,感覺下面還有東西,但是他那天沒給她看。
許輕宜現(xiàn)在對他這個人的好奇度居高不下,明明已經(jīng)最近最近距離的深入糾纏過,反而感覺像是剛認識一個新鮮的沈硯舟。
過了會兒,許輕宜收到沈硯舟的一條微信。
他發(fā)過來的一瞬間,又撤回了。
很不巧,她已經(jīng)看到了。
他說:【床下抽屜別動】
不說還好,他這說了又撤回的,顯然不是什么危險機密,而是能動,但是不想讓她看?
許輕宜的好奇心正上頭,繞過大床,在床側(cè)身找了半天,終于找到自帶的抽屜。
很小心的拉開,確定沒什么機關(guān)。
第一眼看到那里面整整齊齊的碼著不知道一共多少盒安全套!
各種牌子和款式的一應(yīng)俱全,而且全是XL碼。
他之前不都是L碼嗎,居然還能長大。
許輕宜只是看了看,沒動。
旁邊還有個抽屜,以為也是,結(jié)果拉開之后有點詫異。
全是藥。
治硬不起來的那種藥。
許輕宜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居然是拿了手機拍了個照片。
從小沒人關(guān)心的孩子,最怕對人展露自己的不足和弱點,因為這樣只會更加被人唾棄,那時候他一定很苦悶。
估計怕她真的不要他了,什么東西都試過了,難怪對著她的時候那么冷,估計以為好不起來了。
又好,又傻。
許輕宜拿了那個盒子的時候,專門去陽臺地毯上找了個位置坐下。
怕丟東西,所以騰出來一片空地,挨個拿出來擺在地毯上。
除了她的那些小玩意,在最底下,看到了一張合影。
兩個男孩,和一個年輕漂亮的阿姨。
應(yīng)該是他媽媽,和他們兄弟倆。
沈聿橋?qū)λ谝荒敲创?,他居然也沒把沈聿橋給剪掉。
原來沈聿橋從小就不愛笑,也從小就戴眼鏡,看著斯文,但總覺得陰郁。
沈硯舟挽著媽媽的胳膊,嘴角輕輕彎著,眼睛也是彎的,許輕宜看著也不自覺的跟著微笑。
看著看著又覺得心疼他,照片放這么靠下,他是不是很多年都不敢拿出來看?
許輕宜想起了許沉昏迷后的這些年,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倒了,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都是渾渾噩噩的。
沈硯舟是不是也這樣?
他們都是一樣的可憐人。
不過,現(xiàn)在的許輕宜反而不覺得自己可憐,只剩對他的心疼。
剛認識那會兒她對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好。
許輕宜抱著手機猶豫了半天,沒忍住給沈硯舟發(fā)了個信息:【以后我會對你好的】
發(fā)完又覺得,有點像山大王對擄回來的壓寨夫人說的話?
撤回了。
【我以后盡量對你很好】修改了半天,好像也一樣。
沈硯舟當然沒給她回復(fù)。
許輕宜盯了會兒屏幕,突然皺了皺眉,【你去做什么了?會不會有危險?】
【碰到危險你就隨便給我發(fā)點什么,我第一時間報警?!?/p>
【早點回來】
怕打擾他辦事,也不敢多發(fā)了。
周晟京坐在沈硯舟旁邊,眼睛一斜就看到屏幕了,忍不住笑。
“她知道你在國外被稱為土匪頭子么?”
沈硯舟橫了周晟京一眼。
周晟京以前也是挺怕他的,那會兒周晟京才十八歲,第一次出國就被搶劫,差點死在國外的槍支自由下,沈硯舟救了他。
不過救了他之后,沈硯舟不留名也不要錢,說什么他就喜歡見義勇為積德行善,后來周晟京知道了,他這都是學的許輕宜。
周晟京那會兒就已經(jīng)被他帥爆了,要不是法律不允許,他都想認沈硯舟當個爹。
現(xiàn)在當然不怕了,國外是沈硯舟主場,國內(nèi)多數(shù)還得周晟京「罩著」他。
“敢在她面前亂說,我把你閹了?!鄙虺幹劬嫠?。
周晟京笑瞇瞇,“閹了就閹了,我又不談戀愛……要不我給你當二房?”
車子到地方了。
沈硯舟溜得很快,生怕被臟東西沾上。
周晟京齜著牙笑得歡快的追上去。
兩人這氣氛一點都不像是來生死談判的。
高檔酒店,隱秘房間。
里面已經(jīng)坐了四五個人,除了第一位之外,之后來的每一位,在看到房間里的人時都是一愣。
今天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有影聯(lián),有稅務(wù)系統(tǒng),最后一位甚至是處級。
原本這些人都是和王軼山有利益關(guān)聯(lián)的,王軼山一出事,生怕被牽連,第一時間私下聯(lián)系了沈硯舟。
每個人都想好今天過來跟沈硯舟談條件,讓他只舉報王軼山,別牽連他們。
結(jié)果一來,發(fā)現(xiàn)這么多同類,不免憤怒,這不是把他們耍了?
沈硯舟推門進去,倒是客客氣氣的,“怎么不吃?這兒的菜都不錯?!?/p>
一圈人陰著臉。
終于是處級開了口:“沈二少,得饒人且饒人,日后還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你一次性串我們這么多人,就不怕被反攻?”
沈硯舟本來和和氣氣的拿了筷子準備吃點。
聽到這話,又放下了。
他笑了一下,“本來打算今天讓各位準備一些王軼山的料,把他壓死,也算給各位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p>
“既然你們沒這個意思,那不用談了?!?/p>
一圈人是既憤怒又覺得諷刺!
他想弄王軼山,自己不去搞,讓他們分別舉證?
可真會省勁兒,把他們當槍使?
周晟京看了一眼時間,突然轉(zhuǎn)過去打開房間門。
門口的人往里掃了一眼,每一寸目光都是威嚴的。
桌邊最高的處級一下站了起來,張了張口,又不敢在這種場合叫領(lǐng)導(dǎo)。
龐焉每看一個人,表情就黑一分,“好,真好,平時人模狗樣,結(jié)果一個個牛頭馬面!”
沈硯舟起身過去跟龐焉握了個手,“那您跟他們聊,他們不喜歡我?!?/p>
龐焉氣得牛鼻子出氣,這還有什么好聊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凡來了沈硯舟約的房間,一個個的就等于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龐焉重重的把門一關(guān),看了沈硯舟,“聊聊?!?/p>
沈硯舟指了指隔壁的房間。
周晟京盡職盡責的當個小門童,進去時候又給兩人添茶倒水。
龐焉舒了一口氣,看了沈硯舟,“沒想到這么幾年,近距離見你,是這么個情況?!?/p>
沈硯舟勾唇,“見面禮有點大了?”
龐焉無奈,之前也聽過他游手好閑,去了國外更是放飛自己,私生活極亂,龐焉是很惋惜的。
當初是他多得意的學生?
“你當年要是聽我的考進來,哪有這幫畜生的事?”
沈硯舟笑笑,“我不行,我這性子在體制內(nèi),您不得把幾十年往前的例法都改改?!?/p>
沒幾樣是他看得順眼的。
龐焉嘆了口氣,看起來也真的很苦惱,“有些事,確實不好弄,你一下串這么多,個個都在要塞,全擼了,京市都得癱一半?!?/p>
沈硯舟諷刺的笑,“缺人啊,十幾億缺這四五個?”
龐焉還想說什么,沈硯舟擺擺手,“那你慢慢擼,反正這幾個一個不落就行,王軼山我自己處理了?!?/p>
說完就起身。
龐焉叫住他,“不一起吃個飯?”
“不了,家里有人等著呢?!?/p>
龐焉詫異,“結(jié)婚了?”
沈硯舟沒再答話。
從那個房間離開,周晟京皺了皺眉,“王軼山在里面呢,現(xiàn)在證據(jù)還不足,你怎么處理?”
沈硯舟看了一眼時間,“有人會送?!?/p>
宋歌已經(jīng)在上次的會館等著,一直惴惴不安,直到看見沈硯舟推門進來,狠狠松了一口氣。
“東西都在這里了,你能說話算數(shù)嗎?”宋歌急迫的看著他,眼睛都是腫的。
“我當初也是被迫的,他是王軼山,我反抗不了……”
“對不起!那天我也不想害你女朋友,可是我沒有辦法!”
沈硯舟打開袋子,看了一眼王軼山對未成年的惡事。
“去自首吧?!彼?。
宋歌愣了一下,然后看著他,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