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錯愕!
難以置信!
整個場面,好像都被眼前的這一幅場景,給震撼得無以復(fù)加!??!
葉修那個庶人,竟敢持刀抵住太子的脖子?
這無異要造反??!
四周前來賀壽的達官顯貴,無不瞠目結(jié)舌,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幾乎忘卻……
“逆賊!”
葉青猛然驚醒,怒不可遏地嘶吼了起來,“你竟敢挾持儲君?!禁衛(wèi)!給本王拿下他!格殺勿論!”
“拿下?”
葉修甚至未瞥葉青一眼,聲音平淡得令人骨髓生寒,“是急著送太子上路?還是覺得……你們的刀,能快過我的匕?”
禁衛(wèi)首領(lǐng)目眥欲裂,刀鋒雪亮卻寸步難移。
“葉小友!使不得!”
華天年面無人色,幾欲癱倒,聲音都帶著一抹絕望,“陛下金口已開,既往不咎,莫要鑄成萬死難贖的大錯!快放下刀啊!”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醫(yī)界的未來,最年輕的圣手,就此墜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唯獨寧紅夜長鞭垂地,殺意如實質(zhì)鎖死全場……
一旦有人敢動葉修,必先踏過她的尸體!?。?/p>
“葉修……”
葉昭強壓驚怒屈辱,咬牙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簡單?!?/p>
葉修的目光很平靜,“第一,咱們處理的是家事,沒錯吧?”
葉昭的臉皮抽搐,臉色鐵青:“沒錯……”
這個“家”字,此刻聽來如同鞭子一樣,抽他的臉!?。?/p>
“既然是家事……”
葉修一臉的波瀾不驚,“那讓他們把武器放下,家事私了,外人持械圍觀……不合適?!?/p>
葉昭目眥盡裂,胸膛劇烈起伏,幾乎咬碎牙齒:“都給本宮……放下兵刃!”
禁衛(wèi)們臉上寫滿了屈辱與不甘,眼中怒火熊熊。
但在太子性命與嚴令之下,只能將手中兵器狠狠擲于地上!
因為。
太子一旦有任何閃失,他們九族謝罪,都擔(dān)不起責(zé)!
“很好?!?/p>
葉修微微一笑,“第二,今夜我是來給魏國公賀壽的,太子……不會再攔我吧?”
望著葉修,葉昭的心中恨意滔天。
一個被廢黜的庶人!
一個持刀抵在他這儲君咽喉上的逆賊!
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要求踏入國公府?!
若他此刻再應(yīng)允,那他這堂堂的大坤太子……
顏面何存?!
威嚴何在?!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明日朝堂之上,群臣那壓抑的譏誚目光,更聽到市井坊間,百姓那肆無忌憚的嘲笑!
他這一國儲君的尊嚴將被徹底踐踏成泥?。。?/p>
怒!
怒不可遏!
就在他氣血翻涌,幾欲不顧一切嘶吼拒絕的剎那——
驀地!
“吱呀——”
魏國公府的大門,被兩個仆人拉開。
緊接著。
一道蒼老而虛弱,卻帶著威嚴的聲音,自門內(nèi)幽幽傳來。
“來給老夫賀壽的,皆是客?!?/p>
眾人愕然,齊刷刷循聲望去……
只見老仆福伯推著一輛輪椅,走了出來。
上面。
正端坐著一位身著吉服的花甲老人。
他面色蒼白,氣息微弱,明顯大病初愈。
他,正是今夜壽星,大坤柱石——魏國公,龍隼!
“葉修……”
龍隼的聲音不高,甚至字字病弱喘息,卻斬釘截鐵,“老夫保了?!?/p>
轟!
一言既出,石破天驚!
全場陷入一片死寂,旋即被難以置信的錯愕取代!
好家伙!
魏國公瘋了?
居然要保葉修?。?!
“不是……”
葉青的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失聲叫道,“國公爺!他挾持太子,形同謀逆,罪不容誅啊!”
葉昭也都驚呆了!
一個華天年老糊涂了,魏國公也跟著癡呆了?
怎么一個個都保葉修那一個王八蛋?
“國公!”
禁衛(wèi)首領(lǐng)也忍不住嘶聲提醒,“此獠犯上作亂,挾持儲君,萬死難??!您老……”
“住口?!?/p>
龍隼低喝一聲,打斷了全場。
“老夫說了,保他。”
“你們?nèi)粝胍粋€理由,老夫可以給你們?!?/p>
“他,葉修,是老夫的救命恩人!”
那四字如同驚雷,再次炸響在眾人心頭!
權(quán)貴們面面相覷,眼中駭然與荒謬交織。
葉修?
這個被廢黜的庶人,竟是魏國公的……救命恩人?!
這怎么可能?!
葉青急得跳腳,完全無法接受:“國公,您是不是被他蒙蔽了?他一個……”
“老夫還沒老糊涂到被人蒙蔽的地步!”
龍隼猛地咳嗽幾聲,待福伯撫背順氣后,才喘息稍定,目光如刀地繼續(xù)說道。
“老夫這條命,就是葉公子親手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的!”
“若非他獻上那一張藥方,今日這壽宴,就該是老夫的喪席?。。 ?/p>
全場:“???”
他的目光落回太子臉上:“所以太子殿下,今夜之事說到底,是葉修來給老夫這個糟老頭子賀壽,路上與您起了些沖突……是家事。”
全場:“???”
他深吸了一口氣:“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殿下,你受驚了,這份委屈,老夫記下了,但葉修,老夫保定了!”
全場:“???”
空氣仿佛凝固了。
禁衛(wèi)們臉色陰晴不定。
他們徹底看明白了,魏國公是真的打算死保葉修!
但眼見無人聽令。
龍隼環(huán)視全場,那久經(jīng)沙場、尸山血海中磨礪出的肅殺之氣,無聲地彌漫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怎么?”
“老夫的話,在這魏國公府門前,不作數(shù)了?”
“還是你們覺得,老夫這病入膏肓的老骨頭,保不住一個救命恩人?”
禁衛(wèi)首領(lǐng)遍體生寒,下意識地后退半步,低下了頭。
魏國公府邸的威嚴,龍隼本身的赫赫戰(zhàn)功和滔天權(quán)勢,絕非他們這些禁衛(wèi)敢輕易忤逆的。
更何況,太子還在葉修手里!
“好!好一個家事!好一個救命恩人!”
葉昭氣得渾身發(fā)抖,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魏國公!你為了保一個逆賊,是想將整個龍家都拖入萬劫不復(fù)嗎?!”
“殿下息怒?!?/p>
龍隼聞言,一臉平靜地開口。
“待老夫病體稍愈,自會親自入宮,向陛下領(lǐng)罪!”
“要殺要剮,是陛下的旨意,也是老夫一力承擔(dān)!”
“但今夜……”
“在這魏國公府門前,葉修,是老夫的貴客,誰也不能動他!”
“領(lǐng)罪?”葉青氣得幾乎要吐血,指著葉修嘶吼,“他犯的是誅九族的大罪!國公您……”
“老夫說了,一力承擔(dān)!”
龍隼猛地一拍輪椅扶手,厲聲喝道,“福伯!請葉小友進府賀壽!誰再敢阻攔,視為對魏國公府宣戰(zhàn)!格殺勿論?。?!”
“是,國公爺!”
福伯躬身領(lǐng)命,無視全場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徑直走到葉修身側(cè),深深一揖,“葉公子,請放下匕首,隨老奴入府!”
葉修挑了一下眉,便將刀放下,插回寧紅夜腰間的刀鞘內(nèi)。
然后。
朝輪椅上的老國公微微頷首:“多謝國公仗義執(zhí)言?!?/p>
說罷。
他無視太子那幾乎噴火的雙目,隨之帶上寧紅夜,以及華天年一等人,在福伯的引領(lǐng)下,坦然自若地朝著那洞開的府門走去……
無人敢動!
無人敢攔!
葉昭望著葉修的背影,眼里殺機彌漫。
若葉修這一刻真的踏入了魏國公府,那他這一個太子……
還有必要當(dāng)嗎?
他猛地朝葉青使了一個陰鷙的眼色。
葉青瞬間會意,在葉修即將跨過門檻的剎那,厲聲暴喝:“慢著?。?!”
腳步頓住。
福伯緩緩轉(zhuǎn)身,蒼老的臉上古井無波:“九殿下,您還有何吩咐?”
“你們口口聲聲說,魏國公的病是葉修治好的,就憑他?”
葉青的臉上布滿陰霾,聲音帶著一抹怨毒。
“他葉修有幾斤幾兩,在場誰人不知?”
“一張藥方而已,鬼知道是不是他偷來的,搶來的?!”
“正好!”
“本王這里恰有一人,也能寫出那一張‘救命’的藥方!”
“他,足以證明——”
“葉修,不過是一個欺世盜名、竊取他人心血的無恥之賊?。?!”
話音一落。
一個瘦長枯槁,身披寬大黑袍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從太子的儀仗隊陰影中無聲無息地踱步而出。
黑袍下。
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渾濁的眼睛更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幽光。
他的出現(xiàn)。
讓華天年的瞳孔驟然一縮,失聲驚呼。
“鬼醫(yī)……季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