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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殺他們,當(dāng)然有理由!

趙天豪猛然驚醒,指著樓梯上那具無頭尸體,整個人都心亂如麻。

“你們居然敢殺人?!”

“殺……殺官差?你們這是造反!是誅九族的大罪?。?!”

葉修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剛才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吵鬧的蒼蠅。

他淡淡開口,聲音清晰地傳遍寂靜的酒樓:“我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甚至給了你們一次滾蛋的機會,是你們自己不中用,非要留下找死,殺一個率先動手襲擊的暴徒,有問題嗎?”

“暴徒?你他媽說誰是暴徒?!”

趙天豪氣得渾身發(fā)抖,殘存的恐懼被憤怒和身為知縣公子的優(yōu)越感壓過。

以至于。

他跳著腳,對著身后那些也被嚇住但依舊圍著的兵丁護院嘶聲怒吼。

“都他娘的給老子上!”

“老子倒要看看,他們有幾個膽子,敢不敢把衙門的人全殺了?。俊?/p>

“拿下他們,本少重重有賞!”

葉修聞言,輕輕搖了搖頭:“我建議你們最好別動手,刀劍無眼,一旦動了,一會兒場面恐怕就收不了場了,到時候別說你,就算是你那知縣父親來了,也一樣要完蛋。”

四周那些驚魂未定的食客和酒樓伙計們聽到這話,不由得再次倒吸一口涼氣,面面相覷,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這人……到底什么來頭?口氣也太大了吧?”

“殺了官差,還敢威脅知縣大人?他難道比知縣還大?”

“瘋了,真是瘋了!就沒見過這么狂的!”

……

竊竊私語聲中,葉修的目光掃過樓下那些猶豫不決的兵丁和護院,再次開口:“現(xiàn)在,你們還打算繼續(xù)鬧事嗎?”

趙天豪被葉修那仿佛掌控一切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他長這么大,何曾受過如此蔑視?!

他猛地回過神來,怒極而笑,笑聲中充滿了癲狂和怨毒。

“狂!哈哈哈哈!你小子真他娘的狂到?jīng)]邊了!”

“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怎么讓老子收不了場!怎么讓老子爹完蛋!”

他猛地從懷里掏出一把銀票,狠狠地摔在地上,面目猙獰地咆哮:“都給老子聽好了!誰殺了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這些錢就是誰的!一萬兩!一萬兩白銀??!給老子殺?。。 ?/p>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那一萬兩白銀的誘惑如同熾熱的火焰,瞬間點燃了那些兵丁和護院眼中貪婪的欲望,暫時壓過了對瞎乍浦狠辣手段的恐懼。

下一秒。

不知道是誰先發(fā)了一聲喊,幾十號人如同決堤的洪水,揮舞著刀槍棍棒,發(fā)出瘋狂的吼叫,朝著樓梯上的葉修等人蜂擁而來!

眼見人群如同瘋狗般撲來,瞎乍浦非但不退,反而發(fā)出一聲沙啞的怪笑,那柄細長的窄刃長劍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

他足尖在樓梯扶手上一點,身形如同鬼魅般飄忽而下,竟是主動迎向了那洶涌的人潮!

“來得好!”

“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他獨身一人殺入人群,劍光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人群中閃爍跳躍。

每一次寒光閃過,必有一聲凄厲的慘叫伴隨而起,血花四濺!

他身形在刀光劍影中穿梭,步伐詭異莫測,明明是個瞎子,卻總能精準地避開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手中的細劍則如同死神的請?zhí)珳实攸c向咽喉,劃過手腕,刺入心窩!

“噗嗤!”

一個護院捂著噴血的喉嚨倒下。

“咔嚓!”

一名兵丁持刀的手腕被齊腕削斷,刀和人手一起落地。

“呃啊——!”

又一人被細劍透胸而過,眼神瞬間黯淡。

不過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酒樓一樓的地面上已經(jīng)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幾具尸體,鮮血幾乎染紅了整個地面,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原本被貪婪驅(qū)使的人群,此刻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那瘋狂的勁頭瞬間熄滅了。

他們看著那如同修羅般在血泊中漫步的瞎子,看著他手中那柄滴血不沾的細劍,看著身邊同伴不斷倒下,死狀凄慘的尸體……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他們的心臟!

前沖的勢頭戛然而止,不知是誰先發(fā)了一聲喊,剩下的人開始驚恐地向后倒退,互相推擠著,只想離那個殺神遠一點,再遠一點!

有些人甚至雙腿發(fā)軟,直接癱坐在地,褲襠處一片濕熱。

瞎乍浦感受到周圍攻勢的停滯和那些粗重驚恐的喘息,不由停下腳步,歪著腦袋,用那雙空洞的眼睛“掃視”著周圍退縮的人群,臉上竟露出一絲意猶未盡的失望。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沙啞地問道。

“嗯?咋都跑了?”

“老子……還沒殺夠呢!”

他這話語氣平淡,仿佛在說還沒吃飽飯一般自然。

四周還活著的人,無論是兵丁、護院,還是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食客和伙計,聽到這句話,全都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

現(xiàn)場一片死寂,只有壓抑的抽氣和牙齒打顫的聲音。

所有人看著站在血泊中央,提劍四顧心茫然的瞎乍浦,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他娘的根本不是護衛(wèi),這是個殺人狂魔!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p>

殺了這么多人,血都快流成小河了,他居然……居然還說沒殺夠?!

趙天豪眼見自己重金懸賞之下,那群平日里耀武揚威的手下竟如同見了鬼一般退縮,又驚又怒。

“上??!都他娘給老子上!”

“誰拿下他,本少賞十萬!十萬兩白銀?。?!”

然而。

回應(yīng)他的是更加死寂的沉默和更加惶恐的后退。

那些兵丁和護院看著地上同伴尚溫的尸體,看著血泊中那個提著滴血細劍,意猶未盡的瞎子,哪里還有半點貪念?

錢再好,也得有命花才行!

他們互相交換著恐懼的眼神,握著兵器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別說上前,能站穩(wěn)不癱倒就已算膽大。

葉修在樓梯上輕輕“嘖”了一聲,目光落在氣急敗壞的趙天豪身上,語氣帶著幾分玩味的嘲諷。

“呦?張口就是十萬兩白銀買兇殺人?”

“趙公子,令尊不過是一縣知縣,年俸幾何?”

“你這十萬兩雪花銀……看來令尊沒少貪???”

趙天豪臉色瞬間劇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那點殘存的酒意和憤怒瞬間被這句話帶來的驚懼沖散了大半。

他爹貪墨受賄,巧立名目盤剝百姓,在襄城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但從未有人敢如此當(dāng)面戳破!

他指著葉修,面容扭曲,色厲內(nèi)荏地咆哮:“小子!你……你他娘的胡說什么?你敢污蔑朝廷命官!今日你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你!我……”

“夠了?!?/p>

葉修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了他毫無新意的威脅,“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比誰都清楚,這襄城的庫銀,百姓的血汗,怕是早就填滿了你趙家的私庫吧?”

“你放屁!”

趙天豪剛想怒罵反駁,酒樓大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更加嘈雜急促的腳步聲和威嚴的呵斥。

“讓開!官府辦案,閑雜人等回避!”

只見一群穿著更為整齊,配備制式腰刀的衙役粗暴地推開圍觀人群,迅速涌入酒樓。

為首一人,身著七品鸂鶒補子官袍,年約四十,面容與趙天豪有幾分相似,但多了幾分官威和陰沉,正是襄城知縣趙文昌!

趙天豪一見到自己親爹,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一把抓住趙文昌的衣袖,也顧不上滿地的血腥和尸體,帶著哭腔和無限的委屈,指著葉修等人尖聲叫道:

“爹!爹您可算來了!就是他們!這群不知從哪里來的狂徒,光天化日之下在此行兇,殺了我們好多官差和護衛(wèi)!”

“您快把他們?nèi)甲テ饋?,就地正法!為孩兒和死去的弟兄們報仇??!?/p>

趙文昌一進門就被眼前的血腥景象震得心頭一突,滿地尸體和濃重血腥味讓他官袍下的身軀都抖了抖。

他強自鎮(zhèn)定,陰沉的目光瞬間鎖定樓梯上氣度不凡的葉修,厲聲喝問。

“你們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襄城地界當(dāng)眾行兇,殺害官差護衛(wèi),眼中還有王法嗎?!”

葉修面對知縣的質(zhì)問,神色絲毫未變,反而輕輕一笑,反問道:“趙知縣,你風(fēng)風(fēng)火火帶人沖進來,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斷定我們行兇,你為何不先問問,我們……為什么要殺人?”

趙文昌被這反問噎了一下,隨即怒火更盛,官威十足地斥道。

“狂妄!殺人就是殺人,乃是十惡不赦之大罪!難道你們殺人還有理了不成?!”

“當(dāng)然有理由?!比~修點了點頭。

趙文昌簡直要被這人的態(tài)度氣笑了,他倒想看看對方能編出什么花來,咬著牙根道:“好!本官倒要聽聽,你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說!”

葉修不緊不慢地開口,目光掃過趙天豪。

“第一,令郎趙天豪,帶著一群豪奴惡仆,強行闖入我們用餐的包間,口出污言穢語,更是揚言要強留我身邊的女眷?!?/p>

“我們好言相勸,他非但不聽,反而變本加厲,甚至掏出銀票,懸賞一萬兩要取我性命?!?/p>

“趙知縣,你身為父母官,不問子之過,不察事之因,上來便指責(zé)我們殺人。”

“我們殺這些意圖行兇,襲擊我等之暴徒,有錯?”

趙文昌:“???”

全場:“???”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想到葉修第一條理由就如此……直接,甚至隱隱指向了趙文昌教子無方、縱子行兇。

不等趙文昌反應(yīng)過來,葉修繼續(xù)說道,語氣帶著一絲冷意。

“第二,在他們第一次動手,被我的護衛(wèi)擊退后,我念在其或許是一時糊涂,給了他們一次機會,明確讓他們‘滾出去’,此事便可作罷。”

“可惜,令郎并不領(lǐng)情,反而召集更多人手,變本加厲,甚至將賞格提高到十萬兩,誓要將我等置于死地?!?/p>

“我們被迫自衛(wèi),殺這些冥頑不靈、屢次進犯之狂徒,有錯?”

趙文昌:“???”

全場:“???”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地上那些尸體和嚇破膽的兵丁護院,以及臉色慘白的趙天豪。

細細一想,似乎……

確實是趙天豪步步緊逼?

葉修看著趙文昌那變幻不定的臉色,仿佛才想起什么最重要的事情,語出驚人。

“哦,對了,還有第三點,或許也是最不重要的一點?!?/p>

他微微停頓,目光平靜地看向趙文昌。

“本王乃當(dāng)今圣上第八子,受封乾王,葉修?!?/p>

“令郎,以及這些暴徒,意圖殺害當(dāng)朝親王?!?/p>

“本王殺他們……”

葉修微微歪頭,語氣帶著一絲疑惑,問道。

“有錯?”

趙文昌:“?。?!”

他臉上的憤怒!官威!陰沉!在聽到乾王葉修時,如同被重錘擊碎的琉璃,徹底崩裂!

他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如同銅鈴,手指顫抖地指著葉修,喉嚨里“咯咯”作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全場:“?。?!”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徹底的死寂!

所有還站著的人,無論是衙役、殘存的兵丁護院,還是躲在角落的食客伙計,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大腦被這突如其來的身份信息沖擊得一片空白。

乾……乾王?!

八皇子?!

那個傳聞中驚才絕艷、圣眷正隆的八皇子葉修?!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襄城這個小地方?!

趙公子……竟然帶人圍攻、懸賞刺殺一位親王???

臥槽!

踢到鐵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