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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親子睡衣

傅成州的視線掃過房間,墨眸逐漸幽深。

他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即應(yīng)下。

喬愿晚拉著傅雨心的小手,善解人意道:“謝謝心心,沒關(guān)系,我住哪里都可以的。如果阿姒不高興,我可以搬出去?!?/p>

說完,她淡笑的琉瞳中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失落。

傅雨寒:“不行!”

傅雨心:“不可以!”

兩道焦急的童音同時響起。

傅雨寒小臉糾結(jié)。

雖然他有點想媽媽了,但媽媽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

愿晚阿姨好不容易回來,暫時住媽媽的房間,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的……

“愿晚阿姨必須留下!媽媽小氣,該走的是她!”

提到媽媽,傅雨心的小臉氣鼓鼓的。

媽媽為什么走了,還這么討厭!

她轉(zhuǎn)而哀求地拉了拉傅成州的手:“爸爸,反正那個房間原本就是屬于愿晚阿姨的,你說話嘛,你不是最疼愿晚阿姨了~”

喬愿晚耳尖一紅,佯裝害羞地捂住傅雨心小嘴,輕喚:“心心,別說了……實在不行,我可以和你住一間?!?/p>

“不行?!备党芍蒗久迹敿捶駴Q,“怎么能讓你和心心擠?我不是讓你過來給他們當保姆的?!?/p>

喬愿晚仰著白皙的長頸,泛紅的美目望向他,喃喃道:“沒事,我不委屈的……”

見狀,傅成州恍惚了一瞬,仿佛見到當年的那個女孩。

他下意識摸摸她的頭:“一間房而已,住下?!?/p>

大不了,等蘇姒搬回來,勉強讓她和自己住一間。

呵,倒是便宜了她。

傅成州一錘定音。

“耶!”

傅雨心左右拉著二人,興奮歡呼。

媽媽要是永遠不回來就好了。

想了想,她突然又有些氣餒。

媽媽那個嘮叨精,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搞破壞了。

她之前把他拉黑了,她肯定打了無敵多的電話過來。

傅雨心摸出手機,傲嬌地翻出黑名單。

熟練劃到攔截來電那列,除了蘇姒剛開始打的幾通,新的攔截頁面顯示為0。

她瞳孔一怔。

心里莫名的出現(xiàn)了一縷不安。

媽媽一通電話也沒給她打?

喬愿晚見她盯著蘇姒的電話失神,故意握緊她的小手:“心心,走,我們先去吃晚飯,晚上阿姨陪你們搭拼圖?!?/p>

“愿晚阿姨最好啦!”

傅雨心瞬間掃走那抹不安,摁滅了手機屏幕。

媽媽不打就不打,她才不在乎!

最好永遠都別煩她,她有愿晚阿姨就夠了!

……

八點,海城的雨淅淅瀝瀝落下。

國潮盛典步入尾聲,林想臨時有事,先離開了。

蘇姒告別林想后,繼續(xù)獨自觀展。

期間,她還交換了幾個業(yè)內(nèi)新銳的聯(lián)系方式,收獲頗豐。

沒想到離開這么多年,再次接觸這個行業(yè),她的血液還是會沸騰。

天南海北的交談,讓她死寂這么多年的心,都仿佛有了新的活力。

還好,一切應(yīng)該都不算太晚。

因為車牌限行,結(jié)束后,她在門口等車。

一輛黑色的suv緩緩?fù)T诼愤?,車窗落下?/p>

“蘇小姐,雨下大了,需要送你一程嗎?”

蘇姒抬眸,對上男人善意的目光。

是今天和她交換聯(lián)系方式的其中一位先生,路林。

他是一名木雕非遺傳承人,雕刻技藝十分高超。

蘇姒笑了笑,剛欲開口婉拒,一道刻薄嘲弄的女聲霎時響起:“呵,我說你怎么不在家老老實實照顧媽,原來是心野了,敢背著我哥找男人了?!?/p>

蘇姒皺眉,看向身后來人:“不是你想的那樣?!?/p>

傅清歡嗤笑。

目光從蘇姒身上劃向車內(nèi)的男人,意有所指:“這就是你說的忙?離了我哥,你的品位倒是越來越差了?!?/p>

當年,蘇姒就干出了給她哥下藥,齷齪爬床的事。

她哥卻還為了蘇姒的體面處處遮掩,和她奉子成婚,搞得愿晚姐有苦難言。

沒想到,這才幾年,蘇姒一有機會,居然就又在外面勾勾搭搭?

這種勾欄做派的女人,她看一眼都惡心。

傅清歡神色厭惡:“蘇姒,別忘了你的身份,雨心和雨寒要是知道你在外面這樣,你以為他們還會承認你這個媽嗎?你要是想找其他男人,我勸你趁早和我哥離婚!”

蘇姒眼睫一抖,心頭苦澀蔓延。

嫁到傅家這些年,她幾乎被冠以“不三不四”的由頭,被迫斷掉了所有的社交圈。

可那晚……她也是意外被人下了藥。

等她想要報警時,傅成州卻抱住她,體溫灼人。

一句“我會負責(zé)”,就有了那一夜的荒唐,以及婚后這六年來漫無止境,堪比流放的輕怠。

他的負責(zé),是給她一紙婚約,將她困在傅太太的枷鎖里。

偏偏這些年,她還傻乎乎的甘之如飴。

蘇姒在心底自嘲,無力地開口道:“如你所愿,我已經(jīng)提了離婚?!?/p>

一旁,傅清歡眼神微詫,很快無語:“你最好是。”

蘇姒這種菟絲花一樣的女人,竟然敢和她哥提離婚?

天大的笑話。

真有那么一天,她都敢在海城黃金路上跳一整晚脫衣舞!

傅清歡頭也不回地上了自家的車。

蘇姒偏過頭,牽強地朝路林笑笑:“讓路先生見笑了,實在抱歉。”

“想必這中間是有誤會,蘇小姐無需自責(zé)。”路林頷首,紳士開解。

他沒有過多追問,確認蘇姒搭的車到了后,才驅(qū)車離開。

吹了風(fēng),淋了雨,蘇姒一上車就頭痛得厲害。

加上前陣子的流感還未痊愈,蘇姒渾身發(fā)冷,小臉慘白。

“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yī)院?”

司機見狀也開始擔(dān)心,油門都踩快了十幾碼。

蘇姒正握著手機,怔怔出神。

朋友圈,女兒不知道什么時候把她從黑名單放了出來,還罕見地發(fā)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喬愿晚懷里抱著雨寒和雨心,笑意盈盈,傅成州則站在三人身后,滿目溫柔皆是對著她。

讓人無法忽略的,是四人身上的小熊親子睡衣。

那是她告別設(shè)計圈后,唯一一次,親自為小家設(shè)計的睡衣。

哪怕一個針腳,她都來回改了上百次。

可等她期待地將睡衣向孩子們展示時,他們卻滿臉抗拒。

傅雨心當場拒絕:“媽媽,你好幼稚,我才不要穿這種睡衣?!?/p>

就連一向懂事的傅雨寒也哭鬧著道:“這睡衣好丑啊,媽媽,我不要穿!嗚嗚嗚!”

蘇姒嘗試著讓他們上身試試看,傅雨心卻當場大哭。

等到傅成州回家,傅雨心格外委屈地找爸爸告狀。

傅成州冷臉掃過衣架上的睡衣,質(zhì)問她:“蘇姒,你幾歲?”

而那套當初被所有人嫌惡的親子睡衣,此刻正被他們穿在身上,和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