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姒聽到阿菲爸爸的話,反而松了一口氣。
他們是真心為阿菲著想,并不是出于其他原因。
作為父母,這也是人之常情。
“菲菲,媽知道你從小就喜歡畫畫,實在不行,你回家,媽媽給你搞個更大的?!卑⒎茓寢屢哺鴦裾f。
原本阿菲要出去打工的時候,她就不放心。
網(wǎng)上那些言論,她看著都難受。
更何況這個他們從小放在手心上養(yǎng)大的女兒。
“我不要!”阿菲抹了一把眼淚:“我就喜歡在這里,我要跟著姒姒姐打工!而且這店里還有我的股份,工作室馬上就要賺錢了,你們在這個時候拉我回家不道德!”
阿菲爸爸板著臉:“多少錢,爸給了,咱們家不差那點錢,要是有什么違約金,爸也給你一起交了!”
只要阿菲不再受傷,哪怕是虧一點,也無所謂了。
女兒在外面,他們實在是太不放心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阿菲甩手就是拒絕。
心里已經(jīng)把王國華的祖墳都問候了一遍。
要不是這死東西,爸媽也不會過來!
眼看雙方爭執(zhí)不下,蘇姒輕輕敲了敲門:“叔叔阿姨,打擾一下,我是涅槃的主理人,關于阿菲的事,我想和你們單獨談談,可以嗎?”
阿菲父母看到門口文靜淡雅的女人,點頭同意,一起進了會客室。
阿菲沒有被帶進去。
三個人在里面大概聊了有兩個小時才出來。
原本進去臉色不好的父母,出來的時候卻是滿臉笑容。
“小蘇,阿菲這孩子從小就愛亂來,你一定要好好管管這泥猴,等到時候,我必有重謝。”
看著爸爸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阿菲都目瞪口呆。
想當初自己要出來搞設計的時候,她爸可不是這副嘴臉!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有我在,一定會看著阿菲?!?/p>
三個人又說了一些體己話。
阿菲父母叮囑了阿菲幾句,離開了工作室。
勸阻她回家的話一句沒說。
阿菲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就這么水靈靈地走了?!
阿菲抓著蘇姒迫不及待地問:“姒姒姐,你和他們說了什么?!我爸居然這么好說話?!真是活久見??!”
“我說你一定會好好工作,讓他們臉上有光?!碧K姒笑了笑,說了一個樸素的答案。
實則不然。
她推心置腹地向阿菲爸媽說了她的就業(yè)前景。
二位其實還是很不放心。
但她提到管理經(jīng)驗,對以后管理家業(yè)這一片也會有幫助,二位才松了口。
加之一些其他的修飾,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阿菲嘖嘖稱奇,絲毫沒懷疑蘇姒話的真實性:“人和人果然還是有差距,這語言的藝術,我之前嘴巴都快磨破了,他們頭都沒點一下!”
阿菲話音帶著懊惱,捶胸頓足。
蘇姒看笑了。
“沒關系,我們慢慢來,這件事雖然來勢洶洶,但也有一個非常大的好處?!?/p>
“什么什么什么?”阿菲好奇。
蘇姒指了指手機頁面預付的定金數(shù)量,已經(jīng)過五千人次了。
阿菲倒吸一口涼氣:“姒姒姐,真的假的?我是不是要火了?!”
“是的,火了?!碧K姒勾唇。
這次王國華的事說棘手,實則漏洞百出。
但他就是利用廣大網(wǎng)友同情弱勢力的心態(tài),讓掀出這波風浪。
風浪越大,魚越貴,這個道理她還是略懂一些。
居然還有那些人被騙的,恕她無能為力。
王國華雖然沒有直接銷號,但ip已經(jīng)直接變了。
網(wǎng)友們哭爹喊娘,最后只能把怒火發(fā)向跑不了的喬愿晚。
蘇姒也看到一些。
想到還在港城的傅成州,會不會也知道了。
但似乎知道她所想一般,當晚,男人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蘇姒默了默,還是關上電腦,接通電話:“有事?”
傅成州聽到她冷漠的聲音,心里還是很難受。
“姒姒,你沒事吧?設計稿的事我知道了?!?/p>
“沒事?!碧K姒蹙眉:“你有事?”
“抱歉,她應該又給你們?nèi)锹闊┝?,是我沒有看好她。”傅成州語氣愧疚:“其實,她只是蠢?!?/p>
蘇姒以為自己聽錯了。
從傅成州嘴里說自己的白月光蠢,簡直太稀奇了。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覺得這件事,我們還可以商量一下。其實她只是無意戳到了你那個叫阿菲的員工,她的家里背景不簡單,如果她父母找到你,一定不會好說話,我覺得你現(xiàn)在可以先把她……”
蘇姒耐心到了極點:“所以,你特意打這通電話,是想讓我解決阿菲,再為你的愿晚證明,她是無辜清白的?傅成州,你腦子被驢踢了?”
“姒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這樣為了她,也會受到傷害。”傅成州聲音苦澀。
“謝謝,你多慮了,沒有人比你帶給我的傷害更多?!?/p>
“姒姒,你說話不用這么刺人?!?/p>
傅成州的心仿佛被針在扎。
蘇姒皺著眉頭:“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傅成州喉間發(fā)緊,艱難問出口:“我只想再問你最后一遍,我在你心底,到底算什么?”
電話那頭停頓了好一會,傅成州聽到了一個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陌路人?!?/p>
蘇姒面上表情很淡。
傅成州站在落地窗前,模糊的反光鏡照出他苦澀的嘴角。
陌路人。
原本以為她就算對自己心里有怨,至少可以是前夫,前任,這樣聽起來還有一些牽連的。
這最后的一點鏈接,也要被徹底斬斷。
“好。”
“傅成州。”
蘇姒突然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傅成州隱隱感覺這后面的話,不會是他想聽到的。
但他仍然犯賤一般應了一聲:“嗯?”
“明天別忘了,回來辦理離婚證,這是我最后一遍提醒你?!?/p>
蘇姒現(xiàn)在心里很沒底。
電話那頭沉默了。
似乎長達一個世紀的沉默,男人才緩緩開口:“好。明天下午三點,民政局見?!?/p>
傅成州說完,蘇姒沒有一絲留戀,直接掛斷電話。
看著掛斷的電話,傅成州的胸口仿佛在慢慢窒息。
他從口袋掏出煙盒,卻發(fā)現(xiàn)里面是空的。
暗罵一聲,心情更加煩躁。
秘書敲了敲門:“傅總,喬小姐的事我們要處理嗎?”
“放著。”傅成州聲音很涼:“訂一張回海城的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