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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9章一切都過去了

    瑯琊城外下起了小雨,南似錦跌坐在地上,兩眼無神。

    天晴了,雨停了,南似錦心如死灰了。

    瑯琊城外又下起了大雨,南似錦還是坐在了那里。

    天又晴了,雨又停了,艷陽高照下,南似錦濕透了的衣衫也漸漸地干了。

    官道上偶爾有人路過,多數(shù)只是毫無感情的看上一眼,然后馬上就把眼神給挪開了。

    在他人的眼中,她已經(jīng)被分不出男女了,披頭散發(fā),臉色蠟黃,整個人一直都處于失神的狀態(tài)。

    南似錦很狼狽,歷經(jīng)幾天而過,頭發(fā)被兩場雨水和炙熱的太陽給摧殘的已經(jīng)干枯了一片,身上的衣服全是濺起的泥點(diǎn),皮膚上到處都是污穢,整張臉看起來仿佛經(jīng)過了不知多少風(fēng)霜一樣。

    向平是真的死了,而南似錦則是將死未死。

    人還活著,軀體還活著,靈魂和心靈都被埋葬了。

    不知幾天過去,南似錦終于沒有在跌坐著,她緩緩的倒在了地上,就像一具尸體一樣,似乎沒有了絲毫的生機(jī)。

    哀莫大于心死,大致也就是這樣了,當(dāng)人沒有了希望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或者說,這也可以叫做行尸走肉。

    忽然間,從瑯琊城的官道上,走過來一個人,他臉如冠玉,身材挺拔,一席長發(fā)綁在腦后隨風(fēng)飄蕩,看起來有著說不出的瀟灑,那一張臉蛋真的是很漂亮啊。

    這人一路前來,最后走到了南似錦的身前,他蹲了下來,然后緩緩的搬過南似錦的身子,他的眼中忽然透出了無盡的憂傷。

    此時的南似錦,臉上全無血色,肌膚黃的好像是秋天里的樹葉,嘴唇干裂的都是血口子,鮮血卻已經(jīng)流不出來了。

    應(yīng)該從來都沒有人會如此的凄慘過。

    “啪嗒”兩滴淚痕落在了南似錦的臉上,淚水濕透了她的臉龐,她的皮膚仿佛這才濕潤了一點(diǎn)。

    一雙手緩緩的抹在了她的臉上,然后輕輕的摩挲著,特別的細(xì)膩和溫柔。

    然后有兩片唇,印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南似錦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僅能隱約的看到一個身影,她想要看清楚這人是誰,于是就使勁的眨了眨眼睛,但臉上污穢卻蒙蔽了她的雙眼,于是就看見面前的人伸出手指輕輕的擦拭著她的眼睛。

    片刻后,南似錦看清楚了,于是她笑了,張了張嘴嗓子里卻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響,只有喉嚨里傳來了“咕嚕,咕?!钡膭屿o。

    “我沒有死,你也不能死的……”

    聽著對方的聲音,看著對方的臉,南似錦忽然哭了,但她卻發(fā)覺自己哭的時候,眼睛里居然沒有淚水。

    血都流不出來了,哪里還有淚?

    向平站了起來,然后彎腰將南似錦給抱在了懷里朝著瑯琊城走去。

    一天之后的清晨,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南似錦從睡夢中被驚醒了過來,她的額頭上全都是汗珠,臉色一片雪白,她剛剛做了一場噩夢,她發(fā)現(xiàn)在一片黑夜里,向平離她越來越遠(yuǎn),卻怎么抓都抓不住,一直到他的身影消逝。

    南似錦睜開了眼睛,茫然四顧。

    這里不是瑯琊城,這里也不是瑯琊城外,這是一片茂密的叢林,四周充滿了淡淡的霧氣。

    自己的身前,站著一道人影,然后緩緩的轉(zhuǎn)了過來,兩人四目相著,久久無聲。

    一直過去了很久,很久,兩雙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對方。

    南似錦艱難的張開了嘴,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這是黃河谷的圣山”

    向平點(diǎn)頭說道:“是的”

    南似錦說道:“我不是南似錦”

    向平點(diǎn)頭說道:“我也不叫向平”

    南似錦說道:“我小名叫二妮,我的名字叫……蔡晨曦”

    向平神色略微有些復(fù)雜的說道:“我也不叫向平,我叫向缺”

    兩人間,又再次沉默了下來。

    向缺和蔡晨曦再進(jìn)入黃河谷圣山之時,兩人都知道他們即將要面對一場幻境,只是沒有人知道這幻境是什么,因為從來都沒人走出來過。

    進(jìn)來的人都長留在了這座山里,成為了一撮肥料,哪怕是大道和渡劫期的強(qiáng)者也不例外。

    從無例外,現(xiàn)在卻有了意外。

    蔡晨曦的表情很復(fù)雜,茫然,不解,糾結(jié),心傷還有一點(diǎn)憧憬?

    蔡晨曦看著向缺說道:“我們進(jìn)入了黃河谷后面的圣山,此時還在山里,那就說明幻境已經(jīng)過去了,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向缺嘆了口氣,說道:“是的,幻境過了,我和你都沒有死,幻境也不存在了”

    蔡晨曦了張嘴,擰著眉頭說道:“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是那樣的幻境,為什么我們可以走出來,又為什么會發(fā)生那……”

    蔡晨曦一連問了很多話,都是再問為什么,向缺一直等到她說完了,才從嘴里吐出一句話:“我們能夠走出這片幻境的最大原因,是因為我是洞天福地里的一個……BUG”

    蔡晨曦不解的問道:“什么八哥?”

    向缺想了想,說道:“算是破綻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蔡晨曦皺眉問道。

    向缺的表情而已復(fù)雜了,他看著這座山說道:“這個幻境是針對我們兩個人的,引發(fā)出來的有可能是我的故事,也有可能是你的故事,很慶幸的是,這個幻境里發(fā)生的事情以我為主了,而沒有落在了你的身上”

    蔡晨曦有些恍然的說道:“外界一直都在傳聞,你和青云宗的南回峰主南似錦有婚約”

    “是的,所以我成為了向平,你成為了南似錦”向缺輕輕的吐了口氣,說道:“這就是我說的BUG了,因為真正的向平確實(shí)已經(jīng)死了,而現(xiàn)在的根本就不是向平”

    蔡晨曦的腦袋里很亂,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根本就聽不明白向缺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真正的向平已經(jīng)死了,什么叫做我根本不是向平。

    你就不能說點(diǎn)人能聽懂的話么?

    很多時候人都是這樣的,當(dāng)局者迷。

    其實(shí)很容易想通的一件事情,有時卻忽然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