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建章心里驚訝,這樣還不行?
“你說怎么辦?要不讓小許再把舜華打一頓,消消氣?”
霍青山有些不悅:“我媳婦也不是愛動手的人,這個事情,馮舜華從哪兒聽說的這些謠言,都去哪兒傳播過,必須在家屬院做個匯報?!?/p>
閆建章愣了下:“你是說,組織所有家屬出來,聽舜華做個檢查?”
這跟公開批斗有什么區(qū)別!會不會太上綱上線了?
霍青山嗯了一聲:“她敢亂說,就應(yīng)該敢承擔(dān)責(zé)任,要是這次輕拿輕放,以后不是縱容更多人在背后亂說?”
“小家安穩(wěn),官兵才能安心在前線沖鋒陷陣。這樣,也是給一些愛惹是非的人一個警告?!?/p>
閆建章沉默,看來霍青山真的就是要上綱上線的處理這個事情。
但處理的方法,又讓人挑不出毛病,樹立典型很有必要。
可馮舜華畢竟是他的小姨子,要是這樣做了,他的臉面往哪兒擱?
想來想去,還是開口商量:“這個處罰有點兒太嚴(yán)重了,舜華畢竟才十八,還是個黃花大姑娘,要是這樣一搞,以后怎么做人?”
霍青山有些納悶:“才十八就這么惡毒?沒有證據(jù)就惡意中傷別人,她說的時候,給許歲寧同志留活路了嗎?”
“今天但凡是個氣性大的,被她這樣造謠抹黑,都可能一時想不開喝農(nóng)藥。她就沒想過后果嗎?”
“她以后怎么做人,我不管,但今天這個典型必須要樹立?!?/p>
閆建章吧嗒了下嘴,還真說不出其他。
而且霍青山今天擺明了是要給許歲寧出氣的,他說什么也沒用,心里更怪馮舜華的沒腦子。
霍青山說完想說的,一個字廢話都沒有,跟閆建章道別離開。
又去團里開了車去師部,剛好碰見師長雷震霆從辦公室出來。
師長一看見霍青山,又是休息時間,瞬間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頭皮發(fā)麻,轉(zhuǎn)身就走。
卻被霍青山三兩步追上來,攔住了去路。
師長很無奈:“你最好跟我說正事,你要是再敢要東西,就請閉嘴,我沒有。”
霍青山表情老實:“不要,是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事情?!?/p>
師長聽到不要東西,放心了點,好奇的問:“什么事情?”
霍青山很痛快:“當(dāng)初你說我只要比賽拿第一,就給我一個雙人蚊帳,那天我忘了問了,蚊帳到了吧?”
師長:“……”
他就知道,霍青山最近變得不老實了。
瞪眼看著霍青山:“我是織女啊,我能給你做這個?我問了市里沒有,這邊就這個條件,你讓你媳婦克服一下?!?/p>
霍青山?jīng)]動:“克服不了,蚊子又大又黑,到時候會咬我兒子。”
師長氣笑了:“霍青山,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來,就你有媳婦有兒子啊,還克服不了!克服不了,你也要克服?!?/p>
霍青山不樂意:“你當(dāng)初說我拿了第一,要天上的星星都給我,你要是不給我蚊帳,就給我星星?!?/p>
師長瞪眼,抬腳就去霍青山,被霍青山靈活的躲開。
“我以前真是看走眼了,還以為你老實呢,敢情你那點腦子都用在我身上了?逮著我這一只羊,往死里薅羊毛呢?”
霍青山不吱聲,也不動,就看著師長。
師長樂了:“行,你小子給我來這一招,是吧?那這次師里去軍區(qū)做報告,你去!”
他知道霍青山最怕的就是在臺上發(fā)言,從前是能躲就躲,躲不掉也是上去干巴巴的講幾句。
他就不信,為難不住霍青山。
沒想到霍青山這次竟然很痛快的點頭同意:“可以,那蚊帳……”
師長不耐煩的擺手:“給你弄,給你弄?;羟嗌?,你家現(xiàn)在過日子,是不是靠到處化緣來的?我聽說羅副政委給你弄了個縫紉機?”
霍青山也沒瞞著:“對。”
師長冷哼:“你家還缺什么,是不是……”
他還沒說完,霍青山已經(jīng)接話:“還缺自行車和收音機……”
師長迅速轉(zhuǎn)身,大步流星的離開,多一個字也不想聽。
霍青山站在原地,看著師長走遠,才心情不錯的回家。
差點兒就忘了蚊帳的事情,還好他記起來了。
霍青山回團里,又參加了晚上學(xué)習(xí),又跟著羅振東去查哨,忙到快熄燈才回家。
陸北煙已經(jīng)很自覺地搬去招待所住。
他回家,只有許歲寧在,不過已經(jīng)躺下,甚至還關(guān)了燈。
霍青山有些意外,許歲寧每次都會等熄燈后睡覺,今天怎么這么早?
站在院子里想了一會兒,在院子里先洗漱一番后,才輕手輕腳的摸進屋里。
坐在床邊,才發(fā)現(xiàn),許歲寧面朝墻側(cè)躺著,聽呼吸根本沒睡著。
霍青山坐了一會兒,伸手去碰了碰許歲寧的肩膀:“你怎么了?”
許歲寧:“……”
她在生氣,霍青山?jīng)]看出來?
想想,轉(zhuǎn)過身撐著床坐起來:“我在生氣,你明知道我和陳景辰?jīng)]什么,你為什么不說?”
霍青山是覺得這個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為什么還要一直生氣?
沉默了下解釋:“當(dāng)時你沒問,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而且……從醫(yī)院回來那天,你在院里不是跟大家說過,我也就沒再提?!?/p>
許歲寧愣了下,她差點兒忘了,那天她胡編亂造一頓,沒想到還真蒙對了。
推著霍青山:“拉開燈?!?/p>
霍青山聽話的拽了燈繩,屋子瞬間亮堂起來。
許歲寧瞄了下鬧鐘,離熄燈還有二十分鐘,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以后像這樣的事情,你應(yīng)該回來多跟我說說,萬一咱倆有信息差,這不就誤會了?”
霍青山倒是很痛快的點頭:“好?!?/p>
然后又很認真的問:“那你還生氣嗎?”
許歲寧瞪眼,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想到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看到的帖子,和男朋友吵架,已經(jīng)氣的要死,結(jié)果過會兒男朋友就跟沒事人一樣,問今晚吃什么?
或者是生了半天氣,對方一臉懵逼的反問,你為什么生氣???
許歲寧心里嘆口氣,不解風(fēng)情的木頭男人,只能一步步教了:“因為我不知道真相,所以為了這個事,我擔(dān)心了很久,我想要真是做了對不起的事情,我還怎么和你相處啊?”
“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過的有多煎熬,你對我這么好,我卻和別人有什么?!?/p>
說著眼淚都要出來:“就算是被強迫的,我也覺得沒辦法面對你……”
霍青山看見許歲寧的眼淚,有些慌了神,脫口而出:“不會的,真出事,我也不會嫌棄你,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