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現(xiàn)場的氣氛變得微妙。
誰都知道,畫家給人作畫,用的顏料是對方的血肉。
這個請求,如果算是請求的話,那就是在用最平和的語氣,說著要取走李思桐她們命的話。
江夏沒料到畫家會突然蹦出來這么一句。
他已經(jīng)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盡管這里是禁止狩獵區(qū),盡管這里人多起沖突概率不大,他都會保證,假設對方有什么不好的舉動,他絕對會搶在對方之前,先給對方來一個不好的舉動!
李思桐忍俊不禁道:“你會突然說這個,是我沒想到的,你還真跟傳聞中一樣,在畫一個人的肖像之前,要取得對方的同意才動手?”
“不不不,幾位誤會了,我承認,我給人畫肖像,確實用的是對方的血肉,可這不代表一定得動手。”
畫家發(fā)自肺腑,言語間富有情感。
“從見到幾位的第一眼,我就被你們身上不同的氣質(zhì)吸引,我很想把你們身上的氣質(zhì)留下來?!?/p>
“留在畫里,制作成藝術品,當做紀念,流芳百世?!?/p>
“可我并不想跟幾位交手,我也沒有任何惡意,我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可以,希望瞳蛇小姐跟貓女小姐能給我提供一點你們的血?!?/p>
“不用多,一點就好。”
“這應該不算過分的要求吧?”
李思桐手指漫不經(jīng)心把玩著桌上的銀制餐具。
“所以你之所以告訴我們燎原跟血巢背后還有靠山,就是想以此作為條件,來換取我們的血肉作為報酬?”
畫家急忙道:“不,我跟你們聊這些,真就是出于好心提醒你們,希望你們做事小心。我想給兩位畫肖像,是出于對我藝術的熱愛,這當中絕對沒有夾雜利益?!?/p>
一直沒怎么開口的楊杰預感到畫家對他們的想法不太對:“就非得用血肉作畫?”
“如果只是用顏料,那畫出來的只是畫,是不會動的紙片人,但血肉作出來的畫,才能真正把靈魂融入畫中。”
畫家舉起手:“我發(fā)誓,我對幾位絕對沒有任何惡意,只希望幾位能滿足我這個小小的請求,給我一點點兩位的血,不用多,每人一小杯就夠!”
“當然,杯子也有大有??!”
畫家拿起桌上的紅酒杯。
“我所說的杯子大小,也就白酒杯大小,約等于這個紅酒杯的三分之一而已!”
“只要把手指割破放一會兒血就夠,我會把這些血,用在最重要的部位。”
“自然也不能讓兩位白白損失血液,五次進化同類,就算只是一滴血都極為精貴!”
“我會給二位每人提供八個精壯成年人,保證把你們的損失彌補回去!”
一時間,江夏對畫家的行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說他有什么壞心思吧,他就這么堂而皇之的話把說出來,也不是要李思桐他們的命,只是想取走他們的一小點血就行。
可要說他沒別的什么壞心思,江夏不信。
轉(zhuǎn)瞬,江夏想明白了一切,心中已經(jīng)洞悉了畫家的想法。
這家伙,還真是拐著彎的來……
智商完全不在江夏之下的李思桐,自然也很快明白了畫家的真實意圖,但跟江夏一樣,她也沒當場戳破。
他們跟畫家之間,還沒到現(xiàn)在就得掀桌子撕破臉的地步。
況且,這里也不是掀桌子撕破臉的地。
李思桐打趣道:“萬一你會什么蠱術,我們把我們的血給你后,你半夜偷偷用稻草人害我們呢?”
畫家被逗笑:“瞳蛇小姐太幽默了,我要是真會什么蠱術,那我就不是畫家了,是蠱師!”
說著,畫家把兩個空的紅酒杯推到李思桐跟方思敏面前,十分客氣道:“還請兩位滿足我這個小小的請求!”
“也請兩位相信我的畫功,我一定會將二位的神態(tài),美麗,氣質(zhì),絲毫不差刻印在畫里。”
既然明白了畫家的真實意圖,李思桐自然不可能答應。
“不是不愿意給你,而是我還真擔心你把我們畫難看了,雖然看了你今晚畫的這幅畫確實不錯,可誰知道你是不是能穩(wěn)定發(fā)揮。”
她又淡笑道:“當然,我也并非是質(zhì)疑你的畫功,只是用我的血來畫我的肖像,還會被你收藏,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很鄭重的事。要是把我畫丑了,被其他沒見過我的同類看到,說不定會笑話我怎么長這樣?!?/p>
畫家含蓄笑笑:“那要怎么樣,瞳蛇小姐才相信我不會把你們畫差了?”
“這樣,如果明天有空,我們來你畫展,看看你畫的其他畫,如果每一幅都不錯,到時候再說?!?/p>
“好,那一言為定!明天晚上,我在畫展恭候幾位!”
畫家怎會不明白,自已的小心思,已經(jīng)被對方給看破了。
從西餐廳出來,一直到走出廣場,楊杰才說:“這家伙想干嘛,應該不單單只是想要你們的兩小杯血吧?”
“道理很簡單……”
江夏勾住楊杰肩膀:“他確實是一個喜歡在作畫之前首先征得對方同意的人,如果他直接問我們能不能讓他給我們畫肖像,那我們知道只要答應,他肯定會對我們動手,所以我們肯定不會答應。”
“只要我們不答應,對他來說,哪怕把我們?nèi)溃梦覀冄獍旬嬜鞒鰜?,也達不到他心中藝術品的境界!”
“可以理解為,他作的畫,不單單只是一幅畫,而是鑲嵌了畫中人物的靈魂,答應他作畫的事,就代表靈魂是自已走進畫中的?!?/p>
“所以他一定得想辦法讓我們答應,才能制作出完美的藝術品……想想看,如果李思桐跟方思敏愿意給他一點血,代表什么?”
楊杰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在意的不是那兩杯血,而是只要把那兩杯血給了他,就等于同意他給班長還有方思敏作畫!就滿足了他用別人血肉作畫的前置條件!接下來他一定會想辦法動手!”
“不錯!”江夏點點頭:“但你思考的有點慢了,對方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下次再碰上這種人,你一定得思考的快一點,免得不小心中招!”
方思敏沒說話。
因為她也沒想到這一點。
她不得不承認,一開始見這畫家說的多么的感人肺腑,多么的情真意摯,她還真以為他只是想要他們的一點血作畫。
“所以接下來我們會不會有危險?”楊杰又補充:“應該說是這個畫家對我們而言?”
“危險是肯定有的,他既然盯上了我們,想給我們團隊中兩位美女作畫,這個想法就不會輕易擺脫,但只要別答應他,他對我們的危險指數(shù)就會下降很多。”
江夏松開楊杰的肩膀,走在隊伍最前面,迎著寒風感嘆道:“魔性這東西,讓很多魔種變得心理扭曲不正常,但恰恰,正因為有魔性的存在,這讓很多魔種的行為有跡可循?!?/p>
“不少魔種,他們遵循著自已魔性的規(guī)則,在他們看來,如果當中有一點點變數(shù),就無法滿足他們的魔性,即便完成了,也是“殘次品”,不完美!”
李思桐抱著手,面帶笑容跟上來:“看來你已經(jīng)把魔性了解透徹了?!?/p>
“也不算透徹,只是接觸了太多奇奇怪怪的魔性,多少有點經(jīng)驗了?!?/p>
江夏繼續(xù)說:“就拿狼王來說,他喜歡穿著別人的皮做成的衣服,跟那人的家庭成員共度晚餐!這身皮一定得是那個家庭的某位成員,如果是其他人皮膚做成的衣服,對他來說這場家庭聚會就沒有半點意思!”
楊杰追問:“那校長呢?”
“霍,校長就更簡單了!他的魔性比誰的都好找尋軌跡!”
江夏回過頭看著楊杰:“校長這人,如果他出現(xiàn)在一個地方,大概只有兩種可能?!?/p>
“要么,是來玩,來湊熱鬧,來找熱鬧的。要么,是有什么人破壞了他的熱鬧,他來報仇?!?/p>
“總而言之,他做的大多事,都跟熱鬧有關,如果他突然對我們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舉動,也就兩種可能?!?/p>
“要么,我們不小心破壞了他的熱鬧?!?/p>
“要么,他想用我們找熱鬧。”
楊杰倒吸一口涼氣:“我靠,還真是這樣!”
說曹操,曹操來電話了!
江夏剛掏出手機想看看時間,校長剛好打來電話。
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江夏道:“校長來電話了!”
“先別接!”
李思桐一把摁住江夏的手機,玩心大發(fā)看著三人。
“我們四個人,好像還沒怎么玩過游戲,現(xiàn)在就來賭一把,校長打電話來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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