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哥,就我們兩個去?”
梁仔哆哆嗦嗦從地上爬起來,跟著許高走出麻將室。
“不然呢?他們?nèi)ビ杏???/p>
許高指了一下麻將館里看場子的古惑仔,肥仔坤的麻將館里也就十來號古惑仔,他們不僅要看場子,還得負(fù)責(zé)泊車。
這些古惑仔也就嚇唬嚇唬街坊四鄰可以。
遇到真正的狠人,屁用都沒有。
別看新義安,14K個個號稱幾十萬門徒,真正能頂事的甚至不一定有百分之一,要不然的話,倪家憑什么帶著四大堂口就能跟幾大社團(tuán)平起平坐。
還不是因為倪家倪家做的是軍火和粉的生意,手下雖然人少,但個個都是亡命徒,幾大社團(tuán)也不想跟倪家撕破臉。
現(xiàn)在的情況也是這樣,他們是兩個人去,還是一二十個人去,沒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
除非肥仔坤去找黃朗維。
不一會兒,許高就開著面包車,來到了四海集團(tuán)的小樓外面。
四海集團(tuán)的招牌掛在這里,其實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他們一直沒過來,直到發(fā)現(xiàn)四海集團(tuán)的招牌亮了起來,才過來收數(shù)。
沒想到一來就惹上了陳江河這條過江龍。
“大佬,我們找陳老板!”
許高看了看小樓,把車停好,直接帶著臉色蒼白的梁仔走了進(jìn)去。
一進(jìn)屋,他就看到三個男人正在那里打牌,這三個男人身材不太高,也不太壯,但身上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攝人氣質(zhì)。
這些人的手上都沾過血,甚至還帶著人命。
都是一群亡命徒。
許高曾經(jīng)看到過倪家的保鏢,倪家的保鏢就是這樣的人。
“跟我來!”
阿耀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直接搜了一下他們的身,確定他們沒帶槍,隨后轉(zhuǎn)身帶著兩人上樓。
“老板,肥仔坤的手下來了!”
許高跟著阿耀上樓,一進(jìn)辦公室,就看到一個年輕人坐在老板椅后面,這個年輕人比他想象中更加年輕。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學(xué)生一樣。
但這個大學(xué)生卻給人一種隱隱的鋒芒,這種感覺,許高只在一個人的身上察覺到過。
那個人就是倪家現(xiàn)在的主人,倪孝。
那也是一個文質(zhì)彬彬,又充滿了危險的男人。
不過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許高只是一個泊車仔,曾經(jīng)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過倪孝一眼,當(dāng)時倪家的創(chuàng)始人倪坤突然被槍殺,倪家一片大亂,四大堂主蠢蠢欲動。
那時候香江道上都說倪家要完蛋了,可沒想到,倪坤很快就穩(wěn)住了局勢,還壓住了手下的四大堂主。
從那之后香江道上才重新認(rèn)識了這個當(dāng)時還不到三十歲,名叫倪孝的男人。
這些年倪家穩(wěn)步發(fā)展,生意的重心開始往地產(chǎn)開發(fā),金融方面轉(zhuǎn)移,隱隱有些想要洗白上岸的意思。
“惹了事,老大不出來頂,讓你們兩個小的出來頂?”
陳江河打量了他們一眼,忽然冷冷一笑。
“大佬,不好意思,是我們莽撞了,不知道各位是過江龍,以后大佬們在這里發(fā)展,我保證沒有不長眼的古惑仔會來騷擾!”
許高恭恭敬敬的把錢袋子放在陳江河的辦公桌上,低頭道“這是我大佬肥坤的一點心意,希望大佬們能既往不咎!”
“二十萬,你打發(fā)叫花子?”
向飛上前來看了一眼,按照陳江河的意思,直接把袋子一掃,扔在地上。
“大佬,我大哥肥坤是14K的人!”
許高臉色一變,忍著怒氣。
他沒想到這些人一點面子都不給,這些人好像是故意的,如果真是來香江避難,轉(zhuǎn)行做正當(dāng)生意,有了臺階肯定就下了。
畢竟14K也不是好惹的。
這些人來香江恐怕不是避難。
“肥仔坤是黃朗維的門生嘛,我知道,14K的大堂主,好大的威風(fēng),這個數(shù)我們已經(jīng)交了,黃堂主的面子我們一定給,錢給了,我們就不會收回來,你把錢拿走,別讓我說第二次!”
陳江河淡淡開口,隨后一揮手,讓阿耀趕人。
“大佬,事情鬧的太大,對誰都不好!”許高還試圖讓陳江河收下錢,“我知道你是鵬城平江區(qū)的老大,可這里是香江,過了海,規(guī)矩就不一樣了!”
“今天這個錢你不收,到時候大家都麻煩,對誰都沒有好處!”
許高話音一落,陳江河忽然站了起來,順手從桌角抽出一把開山刀,直接走到許高面前,許高臉色微變,卻昂著頭,毫不畏懼和陳江河對視。
陳江河笑了笑,忽然一腳踹翻已經(jīng)被嚇的瑟瑟發(fā)抖的梁仔,干凈利落的一刀砍在梁仔的手上。
“噗!”
“??!”
半只手掌直接被陳江河一刀砍掉,溫?zé)岬难苯尤炯t了許高的白襯衫。
“回去告訴肥仔坤,讓他砍掉兩根手指,或者把他的麻將館讓出來,這件事就算了,否則,他會很麻煩!”
陳江河冷冷的盯著許高,扔下開山刀。
阿耀撿起地上的半只手掌,扔進(jìn)袋子里,把袋子塞進(jìn)許高的手中,直接把兩人扔了出去。
“我的手,我的手!”
梁仔疼的凄厲慘叫,在面包車?yán)锊粩喟Ш浚鹤幸郧笆諗?shù),砍過別人的手,他不知道那到底有多疼,一直到現(xiàn)在,他才知道刀砍掉手,是有多么的疼。
“梁仔,忍著!”
許高咬著牙,連忙撕開衣服,纏住梁仔的傷口,隨后開著車,匆匆趕回麻將館,麻將館里的客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引起一陣驚呼和議論。
不過這種事,這年頭并不罕見。
早些年的時候,還有人專門搶劫麻將館,不順從的就會被當(dāng)場砍翻,但現(xiàn)在,那些猛人都盯上其他油水大的生意了,搶劫麻將館的事倒是少了。
搶劫麻將館還不如搶劫金鋪,搶劫一次金鋪至少幾百萬能到手。
許高開著面包車,匆忙逃回麻將館。
四海集團(tuán)小樓!
“老板,咱們這么做,就等于把14K得罪了!”
辦公室里,阿明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
“放心,不過只是一個古惑仔,新義安和14K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古惑仔,他們不會為了一個古惑仔就大動干戈!”
陳江河笑了笑,現(xiàn)在的香江社團(tuán),確實是不如以前了,從李泰龍的事里面,陳江河窺探到了這些社團(tuán)內(nèi)里的虛弱。
“我這么做的目的,一個是給新義安一個交代,讓新義安的人看看,我們也在做事,還有一點,就是想探探這個黃朗維的底!”
陳江河點了一支煙,目光深邃的解釋。
第一點向飛和阿明能理解,畢竟他們搞定了李泰龍,若是不給新義安一個交代,新義安隨時有可能對付他們。
可第二點他們就不太理解了。
黃朗維跟他們基本沒什么沖突,今天這點事,其實很好解決,陳江河把錢收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可陳江河這么做,等于是讓事情變的復(fù)雜了。
他們不太理解,陳江河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們來香江,想要蹚出一條路沒那么容易,香江各方面的關(guān)系,利益,勢力,其實已經(jīng)固化了,不把水?dāng)嚋?,我們根本沒法在這張大網(wǎng)里撕開一個口子,到時候別說是吃肉,就是想喝口湯,也得看別人的臉色!”
陳江河抽了一口煙,眼神微冷,“我們過海跑到這里從頭開始,可不是為了撿別人的剩飯吃!”
“黃朗維可能就是一個把水?dāng)嚋喌耐黄瓶冢 ?/p>
不把這張網(wǎng)撕開一個口子,到時候這張網(wǎng)越纏越緊,再想掙扎就來不及了,那時候,陳江河他們就算不暴尸街頭,也得成為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
他陳江河可不愿意做別人的棋子。
向飛和阿明對視一眼,若有所思,老板來香江,并不只是為遠(yuǎn)東國際貿(mào)易集團(tuán)做事,他也是為自已做事。
老板的野心,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大。
“大佬,大佬,出事了!”
麻將館二樓,許高提著袋子,渾身是血,跌跌撞撞上樓找到辦公室里的肥仔坤。
肥仔坤看到許高渾身是血的樣子,臉色猛的一變。
“高仔,怎么搞成這個樣子?”
肥仔坤大吃一驚,猛的站了起來。
“大佬,他們......他們把梁仔的手砍了!”
許高把袋子打開,袋子里面有幾沓錢,還有半只被砍掉的手掌,猩紅的手掌還在慢慢滴血,把一沓沓的百元大鈔染紅。
肥仔坤看到這半只手眼皮狂跳,倒吸一口涼氣。
那些過江龍他媽的要發(fā)瘋。
“我屌你老母,我屌你老母!”
肥仔坤嘴里喃喃的罵著,盯著那半只手掌,只感覺頭皮發(fā)麻。
“大佬,現(xiàn)在怎么辦?”
許高見肥仔坤遲遲沒有反應(yīng),忍不住問道。
“先送梁仔去醫(yī)院,這手,看看能不能接上!”
肥仔坤看了一眼袋子里的錢,要是想把手接上,肯定要花不少錢,袋子的錢不知道夠不夠。
他原本根本不想管小弟的手能不能接上,可又怕其他人心寒。
只能強(qiáng)忍著心疼,沒從袋子里拿錢。
“就說他的手被機(jī)器切了,讓他別亂說話,不然大家都麻煩!”肥仔坤咬著牙問道“那些過江龍到底想怎么樣?”
“他們說,要么切你的手指,要么,就把麻將館讓給他們,否則這件事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