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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民辦教師同志們(周一例行求一下票哈)

    屋子里有十張床,南北靠墻各擺放了四張床,東西兩頭各打橫著擺放了一張床,能住二十個人。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十來個人來報道了,大家優(yōu)先占據(jù)上鋪,這讓王憶有些疑惑。

    睡下鋪多舒服?

    他想找里面西北角落一張床的下鋪放下鋪蓋行李,結(jié)果人家這里有人了——人還沒有來,找人幫忙放了個粗布枕頭占了位置。

    這樣王憶只能去西南的角落,孫征南和徐橫跟他睡在了一起。

    王憶叮囑兩人:“睡覺的時候要放屁別對著我啊,否則我干死你們!”

    徐橫說道:“你不如擔(dān)心你上鋪,他一旦放屁對你來說可就是泰山壓頂了?!?br />
    82年縣一中的條件同樣比較差,這床板不是王憶習(xí)慣的平面木板,是用竹板并列釘就而成,確實很透氣。

    因為天氣熱上鋪的教師只是鋪了一床被單,于是一旦他放屁真的毫無保留就送給下鋪了。

    這一刻王憶明白大家伙為什么先搶占上鋪了!

    然而他還是沒有明白。

    就在他上床躺下準(zhǔn)備歇一歇的時候,他上鋪的同志翻了個身——

    “嘎吱嘎吱!”

    王憶心理當(dāng)場崩潰。

    這床挺震啊。

    過了一會黃輝也進入了這個宿舍,他這人挺會交際的,跟里頭的老師多數(shù)相識,進來后就打招呼挨個遞煙。

    宿舍里十多個教師了,只有王憶不抽煙,其他的都是老煙槍。

    很快,煙霧冒起,不過天氣炎熱所有窗戶都打開了,所以倒是不怎么嗆人。

    中間有了熟人當(dāng)粘合劑,王憶也參與進了話題。

    大家伙都是年輕人又都是民辦教師,所以彼此之間少有隔閡,稱呼一聲‘同志’,然后就能拉開個話題聊起來。

    在他們閑聊時間再次來了兩個民辦教師,這兩個人年紀(jì)比較小,身高大約一米六左右,看面相跟倆娃娃似的,又瘦又小。

    要不是一個叫毛海波的老師跟他們其中之一認識,看見兩人進來便直接打了招呼,那王憶會以為這是縣一中的學(xué)生。

    這兩個老師叫李巖京和毛海超,分別是多寶島小學(xué)的教師和金蘭島上金島小學(xué)的教師。

    其中毛海波和黃輝也是金島小學(xué)的教師,他們卻不是一起來的,這就比較有意思了。

    王憶一聽李巖京的名字加上他所在小學(xué)的島嶼名字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問道:“你跟李巖松、李巖華認識嗎?”

    李巖京靦腆的笑道:“那是我兩個沒出五服的哥,現(xiàn)在他們兩個家里的老二都在跟我念書?!?br />
    他又笑著說:“我知道你,你是王老師,那次抓騙子我見過你,還有徐老師、孫老師?!?br />
    因為雙方算是熟人,他和毛海超便占據(jù)了南邊下鋪剩下的兩個鋪位。

    慢慢的人齊了,二十個青年民辦教師全住了進來。

    黃輝抽著煙在中間轉(zhuǎn)了一圈,笑道:“行啊,同志們,人齊了,咱們這個宿舍已經(jīng)滿員了,都是拉粗屎的啊?!?br />
    眾人聽了這話哈哈大笑。

    拉粗屎的是當(dāng)?shù)貙r(nóng)民、漁民的一個粗俗稱呼,鄙視意味很濃重,因為農(nóng)民漁民吃不上細糧常年吃粗糧,粗糧吸收比較差、纖維粗,大便粗長所以有了這么個稱呼。

    而吃國庫糧、商品糧的多能吃細糧,大便身份會比較金貴。

    毛海波倚在墻上笑道:“咱來縣里學(xué)習(xí)這近一個月也要拉細的了,哈哈,咱的糧票可不能白交?!?br />
    “你們糧票交了嗎?”王憶詫異的問。

    有的交上了有的還沒去交。

    李巖京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墻根一袋子玉米面粉。

    顯然他家里經(jīng)濟條件不太好,沒有糧票便拿了粗糧來換三餐。

    這會沒什么事,大家伙結(jié)伴去交糧票和糧食,然后還有個叫楊晨的教師說:“都出去逛逛,看看能不能碰上白梨花老師。”

    他們出門的時候說的這話,與他們臨近的是甲2宿舍,宿舍門口有人聽到了他們的話便說道:

    “楊老師,別去找白老師了,來培訓(xùn)的女教師里有個又漂亮又時髦的,跟電影幕布上走下來的女明星一樣!”

    楊晨等人頓時來了精神,紛紛問:“真的?”

    “劉老師你別是糊弄人吧?”

    “咱都是外島的民辦教師,漂亮的可能有,但哪有時髦的?現(xiàn)在又不是七幾年還有城里知青當(dāng)民辦教師,現(xiàn)在都是咱自家生產(chǎn)隊的人了?!?br />
    王憶聽到他們的話就知道這是說秋渭水。

    見過秋渭水的黃輝也猜到了,笑道:“是真的,不信你們問王老師、孫老師和徐老師,他們是一個學(xué)校的。”

    民辦教師里頭的青年多數(shù)未婚,一聽見有漂亮又時髦的女教師自然上心了。

    這些教師們情況比較獨特,他們多數(shù)有點文化但不是很有文化或者說學(xué)歷,導(dǎo)致他們眼光有點小高。

    他們都已經(jīng)到了適婚年齡,可是能接觸到的姑娘就是外島生產(chǎn)隊的漁家大閨女,他們是有點看不上這種姑娘的。

    于是十來號大齡男青年紛紛圍到了王憶三人身邊,可他們嘆了口氣又退回去了。

    楊晨無精打采的說道:“算了,有這樣的女教師也跟咱沒有姻緣,看看孫和徐兩位老師吧,相貌堂堂還當(dāng)過兵、立過功,有這兩個人在咱們能有機會?”

    “何況還有個王老師,王老師雖然長得平平無奇,可是他的名聲咱都聽過,說他是外島最牛的民辦教師沒問題吧?人家可是大學(xué)生呢?!?br />
    王憶聽到他的話后郁悶了。

    什么叫‘何況還有個王老師’?什么叫‘平平無奇’?

    要不是他不了解82年江南眼科醫(yī)院的排名,那他真想找兩家厲害的眼科醫(yī)院介紹給他們。

    民辦教師中不光是青年,也有中年人,估計是出于同齡人更有共同話題這方面的考慮,教育局按照年齡段給安排的宿舍。

    沒有繳納糧票或者上交糧食的老師們呼朋喚友共同去后勤,王憶也要去,這時候看到李巖京和毛海超正在用扁擔(dān)挑起糧食袋子。

    兩人怕是一路從碼頭把糧食給扛到縣一中來的,也沒推個小車,這樣一段遙遠路程還要扛著糧食走,那別說王憶這種五大三粗的壯小伙子,就是徐橫那種上粗下細的猛人也遭不住。

    而李巖京和毛海超都是又瘦又小,這一路上肯定累壞了,這會挑起扁擔(dān)后兩條麻桿小細腿都在哆嗦。

    孫征南看到后上去幫李巖京挑起了扁擔(dān),王憶幫毛海超挑起扁擔(dān),他們幾個人組了個隊去后勤。

    后勤辦公室里有教職工在忙碌,門口放了一桿地秤,前面有人正在稱重。

    一名中年教職工伸手在糧食袋里攪了攪說:“姚老師你這不行啊,你看你糧食,怎么濕漉漉的?倒是的今年的新麥子,可是沒曬好。”

    姚老師也是個中年人,他是個老油子,上去給教職工塞了包煙擠擠眼,這教職工就搖搖頭把事過去了。

    王憶去繳糧票和錢,一天是五毛錢的伙食標(biāo)準(zhǔn),配相應(yīng)的糧票,然后等價換算糧食。

    對于民辦教師們來說這伙食標(biāo)準(zhǔn)不算低,可實際上教育局還要進行補貼。

    這個培訓(xùn)是自助餐供應(yīng)方式,會讓大家伙敞開肚皮吃,算是教育體系給教師們的一個福利待遇,趁機給民辦教師們改善改善伙食。

    李巖京和毛海超的糧食順利通過驗收,兩人臉上露出了笑意,李巖京挺起胸膛跟王憶聊了起來:

    “王老師你是從哪里給學(xué)生們買的那種校服?真好看啊,老古大伯給我們莊里學(xué)生一人支援了一身,你可沒看到把其他兩個生產(chǎn)隊的學(xué)生給羨慕成啥樣了?!?br />
    “你是不是也羨慕?”毛海超笑道。

    李巖京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還行?!?br />
    王憶說道:“在滬都托朋友買的——哎,今天咱們是不是只報道沒什么事?要不要一起去縣里逛逛?”

    他這一組織,不少年輕教師便響應(yīng):“行呀,平日里教學(xué)任務(wù)重,不教學(xué)了還得忙活家里的農(nóng)活,還真沒怎么逛過縣城?!?br />
    “算我一個,我要去一件新褂子,現(xiàn)在縣里供銷社和百貨大樓都有的確良布,以前沒舍得扯一身的確良衣裳,現(xiàn)在咱自己賺工資了那無論如何扯一身。”

    “我不去了,太熱了,誰幫我捎點糖塊回來?最近嘴里發(fā)苦?!?br />
    李巖京看向王憶,小聲說:“王老師,我能不能也托你給捎、捎個東西……”

    王憶正要聽他的話,這時候后勤辦里一個老師說:

    “你們要出去逛縣城可得快點,今天不光是要報道,報道時間到四點鐘,四點半要去我們一中大禮堂去開個動員大會,然后明天上午就要正式開課了?!?br />
    這時候有人立馬抬起手臂說:“呀,已經(jīng)快三點鐘了,算了,我不出去了?!?br />
    旁邊的人看到他手腕上的手表立馬湊上來問:“劉老師這是什么時候買了塊手表?是什么牌子的?”

    “梅花牌的?!眲⒗蠋燁H為自得而矜持的說,“我們隊里這個月給發(fā)了上半年的工分,然后我便用來買了一塊表,當(dāng)教師沒有表不太行,咱們需要精準(zhǔn)把控時間呀?!?br />
    王憶聽到這話好奇的問:“劉老師是哪個生產(chǎn)隊的?你們隊里也還沒有大包干嗎?”

    他之前聽說外島還像天涯島一樣保持著大集體體制的生產(chǎn)隊已經(jīng)很少了,今年甚至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他們是獨苗!

    這時候李巖京幫他解釋道:“不是,劉老師他們的隊里去年就大包干了,但咱們民辦教師是騎雙頭驢?!?br />
    “騎雙頭驢”是從六十年代就有的一個說法,指的是在隊里拿工分還能在國家拿工資。

    王憶就是騎雙頭驢,他有工資然后生產(chǎn)隊還給他定了強勞力的工分。

    這樣他明白了,就問道:“噢,大家伙都是騎雙頭驢呀?”

    眾人紛紛點頭。

    圍繞著這個話題他們又聊了起來,互相打聽工分。

    然后王憶聽后發(fā)現(xiàn),這里只有自己是給定了強勞力的工分,其他人頂多是輕勞力,包括孫征南和徐橫他們倆也是輕勞力。

    李巖京沮喪的說:“我是半勞力,我還沒有年滿十八周歲,我們莊里的干部給我定了個半勞力。”

    王憶說道:“咱們是教師呀,是腦力工作者,而且承擔(dān)著給祖國培養(yǎng)人才的重任,為什么你們的生產(chǎn)隊表現(xiàn)的不太尊重你們?”

    楊晨甩手笑道:“快拉倒吧,王老師你是大學(xué)生,你是個人才,可能會給國家培養(yǎng)出人才,我們不行?!?br />
    “我們是識仨教倆,哈哈,隊里能允許我騎雙頭驢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有些社員還在鼓動我們干部要取消我的工分呢?!?br />
    “對,我們隊里也是?!备吒呤菔莸拿2ɡ湫Φ?,“老早就有人要取消我們民辦教師的工分,特別是這兩年大包干了,社員們意見更大,說國家養(yǎng)著咱們還要社員養(yǎng)著咱們,把咱們當(dāng)老爺了?!?br />
    他說這話的時候沖著跟李巖京站一起的毛海超,從名字就知道兩人是一個生產(chǎn)隊的人,也在一所學(xué)校當(dāng)教師。

    所以王憶起初以為他是要獲取毛海超的支持。

    可是毛海超聽了他的話后使勁低下了頭,另一個毛海波還是沖著他冷笑著說話的,好像兩人有恩怨。

    徐橫和孫征南在隊里雖然拿的只是輕勞力,可是天涯島上的社員對兩人卻極其的尊重。

    這樣他們便疑惑了:“為啥呢?”“對,為什么社員們這么不支持你們工作?”

    楊晨無奈道:“還能為啥?就是覺得咱沒有本事唄,沒有本事還騎雙頭驢,讓人眼饞了?!?br />
    “唉,我們隊里社員說的更難聽?!币粋€中年教師苦笑起來。

    “他們說當(dāng)老師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不下地干活、不出海撈魚,省了鋤頭、省了鐵锨、省了镢頭、省了鐮刀、省了漁網(wǎng)也省了穿戴、省了糧食,這樣在隊里吃社員們的工分還在國家領(lǐng)工資,這不公平,一萬個不公平!”

    好幾個教師點頭:“都一樣?!?br />
    “主要是現(xiàn)在大包干了,以前大集體的時候咱也沒少干活,搶漁汛的時候咱不一樣在海上跑?”

    “你們這算好的,我們水花島的那些逼人說話才難聽,把我們民辦教師叫書虱子?!?br />
    書虱子的說法很新奇,連后勤組的教師都好奇的問:“為什么這么叫?”

    水花島上來的就是那個剛買了梅花牌手表的劉老師,他喪氣的說:“因為、因為咱天天跟書打交道,然后隊里人說咱在隊里領(lǐng)工分就是吸社員的血,這樣不就是書虱子嗎?”

    教師們頓時同仇敵愾。

    后勤組的老師生氣的罵道:“這些農(nóng)村人真是沒有素質(zhì)也不懂事,娘批的,咱可是國家大花園里的園丁、是教書育人的……咳咳,我不是說你們啊。”

    話沒說完,他脖子縮回去了。

    剛才一怒之下說話上頭了,忘記了在場這些人全是農(nóng)村人這回事。

    提起了不高興的事,大家伙沒了出去溜達的興致紛紛回宿舍去乘涼。

    到了宿舍附近碰到了另外幾個教師,他們說:“難怪說今天四點之前報道,原來四點半開動員會?!?br />
    黃輝問:“你們怎么知道?”

    一個年輕教師晃了晃手里的黑皮筆記本說:“大門口貼了大會工作安排,我都抄下來了?!?br />
    黃輝借過來看,王憶湊上去看了看。

    今天下午到傍晚是動員大會,四點半到七點,然后吃晚飯,吃過晚飯在食堂進行師生聯(lián)誼會。

    其中今天的工作安排中特殊標(biāo)注了兩件事,一是由縣教育組長金克己傳達《全國教育工作會議紀(jì)要》,二是由優(yōu)秀教師代表和轉(zhuǎn)業(yè)軍人代表進行發(fā)言。

    轉(zhuǎn)業(yè)軍人代表只有兩人,是徐橫和孫征南。

    王憶沖兩人擠擠眼睛:“你倆現(xiàn)在成轉(zhuǎn)業(yè)軍人代表了,看來你們在部隊的那檔子事算是過去了?!?br />
    徐橫說道:“過不去,組織上過去了我們還過不去呢……”

    “服從紀(jì)律、服從大局,不要總有怨氣!”孫征南呵斥他一聲。

    徐橫撇撇嘴換了話題,他湊上去跟其他老師一起看筆記本,問:“都有什么安排?”

    培訓(xùn)安排工作進行的很詳細。

    21號上午學(xué)習(xí)教師規(guī)章制度,下午學(xué)習(xí)專業(yè)課知識,晚上開展聯(lián)誼會。

    22號上午學(xué)習(xí)教師規(guī)章制度,下午學(xué)習(xí)專業(yè)課知識,晚上看南斯拉夫電影《瓦爾特保衛(wèi)薩拉熱窩》,進行討論并共同進步。

    23號白天同樣的安排,晚上看著名的蘇俄愛國電影《列寧在一九一八》——現(xiàn)在國家反蘇修但不是反蘇一切東西,列寧一直是社會主義國家的偉大導(dǎo)師。

    24號上午聽縣教育局領(lǐng)導(dǎo)傳達省教育工作會議精神和國家領(lǐng)導(dǎo)人就農(nóng)村教育工作講話,下午學(xué)習(xí)討論,晚上學(xué)習(xí)專業(yè)課知識。

    25號白天的安排跟最開始兩天一樣,晚上聽取縣一中優(yōu)秀教師工作匯報。

    后面的安排類似,第一個周白天主要是上午學(xué)教師規(guī)章制度、下午學(xué)習(xí)專業(yè)課知識,晚上看各種表演。

    第二個周開始就不學(xué)習(xí)教師規(guī)章制度了,白天全是文化課和專業(yè)課程的知識,晚上依然是各種看電影看演出,什么《看不見的戰(zhàn)線》、《蘇斯杰卡戰(zhàn)役》、《我這一輩子》、《甲午風(fēng)云》、《冰山上的來客》。

    周六周日晚上看的有啥意思,竟然是《大鬧天宮》、《小蝌蚪找媽媽》這些動畫片。

    可能是為了讓教師們回到小學(xué)后有新話題講給學(xué)生聽。

    第三個周白天主要是思想品德課、政治課,下午依然是專業(yè)課知識。

    這次晚上也要上課了,要上文藝課,教師們要學(xué)著開展文藝工作和使用樂器,另外禮拜六和禮拜天的晚上歇息可以看京劇,有《智取威虎山》、《沙家浜》。

    然后這次培訓(xùn)是二十四天,三個周結(jié)束剩下三天全是上午復(fù)習(xí)下午考試晚上教師閱卷和點評成績。

    王憶看完傻眼了。

    這工作安排的也太緊密了,他沒有時間去22年了,也沒有時間去負責(zé)二食堂的裝修工作。

    這樣他頭疼起來,得找機會逃課呀。

    不過他剛從心理上感覺這安排讓人頭疼,然后就由此聯(lián)想到了好主意:病假,休學(xué)!

    他們回到宿舍聊天,不多會有穿著軍裝的中年人進來問:“孫征南同志、徐橫同志在這里嗎?請出列?!?br />
    “到!”孫征南和徐橫立馬從床上竄了下來,并排走向門口向這中年人敬禮。

    中年軍官回禮,說道:“兩位同志你們跟我來,上次你們委托咱們武裝部和公安同志的事情有點眉目,跟你們兩個說一說?!?br />
    兩人頓時喜上眉梢跟著出去了。

    然后再沒回來。

    四點到來,有教師挨個宿舍通知準(zhǔn)備去大禮堂:“大禮堂一共兩片座位區(qū)域,面向主席臺為基準(zhǔn),男左女右的坐。然后每一片的一排座位恰好是二十人,這樣從甲1宿舍開始往后排……”

    大禮堂跟食堂是學(xué)校最大的兩個建筑,都是有二層樓高,層高五六米,每一面墻壁上有三排窗戶,最前面是主席臺,主席臺上鑲嵌著一顆巨大的紅星,下面是一排字:

    領(lǐng)袖的思想永遠放光芒。

    主席臺兩側(cè)也有字:向先進學(xué)習(xí),向先進致敬。

    男教師們?nèi)宄扇旱倪M去,各自找了座位坐下。

    王憶看到了秋渭水。

    秋渭水換上了一身的確良綠軍裝,腰上系上了武裝帶,估計是之前的穿著打扮太耀眼,她承受不住外界目光帶來的壓力了。

    王憶的穿著打扮也很耀眼,但他就能承受的住任何壓力:自己穿的這么時髦,允許同志們羨慕嫉妒恨。

    動員大會就是領(lǐng)導(dǎo)講話、優(yōu)秀教師匯報工作。

    然后縣一中教導(dǎo)主任私下里來找了王憶,跟他解釋說:“王老師,本來你也是優(yōu)秀教師代表,可是臨時出了你們學(xué)校徐老師、孫老師抓敵特、為人民立功勞這件事……”

    王憶笑道:“主任您放心,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實際上我并不是什么優(yōu)秀教師,因為我并沒有做出任何的成績?!?br />
    教導(dǎo)主任欣慰的點頭:“你別太客氣,不過你沒有意見就好,看來祝老師說的對,你的思想覺悟很高,是國家和人民需要的教育者。”

    王憶暗道我覺悟可不高,我已經(jīng)在想著怎么潤了……

    優(yōu)秀教師代表還挺多的,一共有七個人,他們挨個上去做報告。

    有的是帶出了多名初中生、有的是在教育工作中提出了一些卓有成效的的建議、有的則是在教學(xué)報刊上發(fā)表過文章,還有的是抓了敵特立了功。

    報告一場接一場,掌聲一陣接一陣。

    會議很正常的開展到七點半,太陽落山,天色黑了下來,食堂的燈光卻亮著,然后會議結(jié)束教師們?nèi)ゴ蝻垺?br />
    大家伙還是三五成群的結(jié)成伴,這個大會每年假期都開,里面多數(shù)教師有經(jīng)驗了,然后老同志們是三五成群快步走,新同志還在磨蹭。

    徐橫有社交牛逼癥,已經(jīng)跟很多教師混熟了,他問道:“你們跑那么快干嘛?這大鍋飯還限量???”

    “不限量,可是今晚肯定是一頓最香的菜!”有人說道。

    事實正是如此,王憶進入食堂一吸鼻子,有濃郁肉香味在飄蕩。

    跟他在一起的李巖京頓時驚喜的叫了一聲:“是紅燒肉!”

    確實是紅燒肉。

    一大盆子的紅燒肉放在了窗口,油乎乎、顫巍巍、紅彤彤,燈光之下泛著柔光,瘦肉色深、肥肉色淺,湯汁濃郁炒出了漂亮的糖色,看著就香就膩——

    紅燒肉自古講究香而不膩為上品,可是現(xiàn)在不管是什么肉,怎么能燒的香、燒的膩怎么來。

    教師們排隊端著自己的大海碗或者鋁制飯盒在等待著打肉,另外還有主食,主食也好吃,是油餅。

    油餅配紅燒肉。

    李巖京饞的吞口水,王憶這邊腿肚子打哆嗦。

    我日這東西怎么吃?太油了吧?

    食堂大師傅很給力,他給肉那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人上去一大勺子,這一勺子就能填平一個大海碗!

    有些人會說‘少給點’,大師傅笑道:“不用給我們學(xué)校省糧食,同志們放心的吃、放開肚皮吃、解開腰帶吃,一定要吃的嗓子眼往上返油水才好!”

    王憶感嘆,這海??h的人跟外島的漁民一樣實誠,真好啊。

    到了他的時候他說自己飯量小,但大師傅還是給他一勺,說:“同志我看你瘦啊,多吃點,爭取一天長一斤!”

    李巖京對前后的人說:“來參加這個教育工作者進步大會太好了,我今年過完年再沒吃過肉?!?br />
    不止他過完年沒吃過肉,不少人都是這樣,就算吃到肉的也沒有吃過紅燒肉呀,這菜用油多還要用冰糖用大料,尋常人家可吃不起。

    每人一碗紅燒肉、一塊大油餅,隨便在食堂找個位置站著吃:學(xué)校食堂沒有椅子只有桌子,平時學(xué)生也是站著吃。

    有些人便回宿舍吃,回了宿舍起碼能在床上坐著吃。

    可是李巖京、毛海超等一些條件困難的教師不愿意回去,因為大師傅說了,在這里吃飯管飽,一直吃到飽為止,吃完了餅可以再回來打,吃完了肉也可以再回來打。

    肉肯定是一波流掃光,但大油餅做的多,他們想要吃完手里這一塊大油餅再去要一塊。

    徐橫和孫征南跟王憶打招呼要回去吃,毛海超急忙說:“徐老師你那么大的個頭,吃這些你能夠了?留下啊,待會再打一份大餅?!?br />
    “夠了夠了,這些也吃不上?!毙鞕M擺擺手。

    孫征南則提醒他們:“這頓飯不要多吃,其實這是學(xué)校食堂的陷阱!”

    李巖京幾個人哪里還有閑心思聽他們的話?招呼一聲后便低下頭開始狼吞虎咽了。

    得趕緊吃,吃完好再去打一份飯。

    于是食堂里稀里呼嚕的聲音不斷,‘好吃’、‘真香’的贊嘆聲也是不絕于耳。

    王憶咬了口油餅問道:“什么陷阱?”

    孫征南小聲的說道:“民辦教師家里條件都不好,肚子里缺油水,能吃又能喝,要是尋常做飯給他們吃,他們都是大肚漢?!?br />
    “那怎麼能控制他們飯量?第一頓飯直接把他們給油翻了、把他們膩著,用我們魯?shù)氐脑捳f就是‘享著’,人被油膩享著了那好幾天會沒有胃口,特別是看到油膩就反胃……”

    王憶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么回事!

    徐橫笑道:“我們剛?cè)ゲ筷犚彩沁@樣,都有經(jīng)驗了,所以這頓飯咱們肯定不能把肉全吃上,回去慢慢吃,留著點風(fēng)干一下,做成風(fēng)干肉,后面可沒有這樣的大肉大油了,咱得做好持久戰(zhàn)的準(zhǔn)備?!?br />
    王憶說道:“那這里應(yīng)該很多教師也有經(jīng)驗了啊,多數(shù)教師已經(jīng)來參加了好幾屆的這個培訓(xùn)會了吧?食堂每次都會這么搞鬼吧?”

    祝真學(xué)走了過來。

    他聽到了三人的交談,笑著給出解釋:“有經(jīng)驗了能怎么樣?紅燒肉它好吃呀,很多人克制不住食欲,即使知道全吃上會被膩歪了胃口,可還是忍不住!”

    “再說食堂也沒指望把每個人的胃口都給膩住,只要能膩住多數(shù)人就行了,有點能克制住食欲的就讓他們克制住吧?!?br />
    王憶跟他們回去,宿舍里已經(jīng)有十多個老師在慢悠悠的吃了,他們看見三人端著碗回來很吃驚。

    黃輝試探問:“王老師,你們怎么回來了?留在食堂快點吃,吃完還能再來一份。”

    王憶說道:“這一份我也吃不上?!?br />
    徐橫大咧咧的說:“你可行了吧,你們這群人是真不行,媽的,你們肯定知道食堂的小算盤,是吧?你們以前吃傷過?”

    這年代的人單純,大家意識到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食堂陷阱后沒有給自己辯解,紛紛笑了起來。

    黃輝還是解釋了一下:“你說的對,我第一次來吃燉雞,媽的把我弄的半夜往外吐雞湯。”

    “不過我們不勸你們可不是人品不行,這種事怎麼勸呀?我勸你們少吃紅燒肉,怕是你們還會覺得我有什么壞心思吧?”

    這話挺有道理的。

    對于一年到頭吃不了一頓紅燒肉的窮苦人來說,這時候阻止他們放開褲腰帶大吃大喝那真是能結(ji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