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會所的包間中,安靜得落針可聞!
贗品?
說魏東來拿來的物件兒是贗品,瘋了嗎?
那可是玉竹林的人!
先不說這些物件兒都是一眼開門兒的好東西,單憑玉竹林的名聲,也不可能有贗品!
其中反應(yīng)最大的便是金丙水了。
他這幾年和玉竹林的關(guān)系算是一直很融洽,可今天這事兒弄得……難免會有些棘手。
雖然以他在天州的實力,倒不至于怕對方,但這樣的人脈要是斷了,的確很虧。
“小子,你說……我的東西是贗品?還全都是?”
魏東來哼笑一聲,臉色冰冷。
羅旭雙手插兜,聳了聳肩:“沒錯,要不我再說一遍,加深記憶?”
魏東來雙眼立刻瞪了起來。
這小王八蛋居然真敢挑釁!
雖然怒,但畢竟身份在那擺著,他擠出一絲笑容:“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成年人說話,是要負(fù)責(zé)任的!”
說著,魏東來指了指身旁的兩位。
“你知道這兩位是誰嗎?他們在坑里混的時候,你估計還吃奶呢!”
一聽這話,那兩人也站了起來,橫眉立目,兇相畢露。
羅旭淡淡一笑,他心里倒是不怕,畢竟這是金三爺?shù)牡乇P,他不相信這些人敢動手。
更何況……他壓根就沒覺得對方是如何惹不起的人。
都什么社會了?
你們玩物件兒在業(yè)內(nèi)出名是一回事,難道還真跟港片黑道似的,拿刀拿槍直接殺人?
吹牛逼呢!
“我吃不吃奶不重要,你這物件兒就是假的!”
羅旭一臉不在乎地重復(fù)了一遍。
“小子,你在說什么啦!我跟你講,我們兄弟做事一向靠譜,墳地里粗來的東西,你說是假的喔?”
其中一個黝黑男人,操著明顯帶著兩廣腔的口音說道。
“就素啦!講話要憑證據(jù)的!”另一人也是怒目而視,還刻意亮了亮肌肉!
聽到這二人說話,羅旭不禁愣了一下。
粵省的?
一時間,他陷入沉思。
而目光,卻再次落在了那火絨手槍上。
我去……不會吧?
這時,金丙水也站起了身:“大旭啊,魏先生他們做生意,信譽的確很高,你說這些東西是贗品……有證據(jù)嗎?”
羅旭轉(zhuǎn)頭看向金丙水,故作為難道:“三爺,證據(jù)……這個嘛……”
見羅旭遲疑,魏東來立刻揚高了聲調(diào):“哼!沒證據(jù)你胡說八道什么?三爺,今天在您的地盤上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總得有個說法吧?”
“不知道魏先生想要個嘛樣的說法?”
金三爺微微挑起眉毛,轉(zhuǎn)頭看向了魏東來。
“人是您叫來的,現(xiàn)在他胡言亂語,臟了我們玉竹林的名聲,恐怕不是買兩件物件兒能解決的!”
魏東來一臉冰冷,那語氣如同在下命令。
羅旭聞言暗笑,行,哥們,直鉤你都上,那就別賴我了!
“哈哈哈,我臟了玉竹林的名聲?那我倒是要問問了,今兒這些物件兒要真是贗品,到底是誰臟了玉竹林的名聲?”
不等金丙水開口,羅旭朗聲道。
“喲呵?看這意思,是真打算叫板了?”
魏東來不懼反笑,點了點頭:“行行行,那你就說出個道道來,不過要是不能讓人信服……這事兒咱倆沒完!”
羅旭聽得出,魏東來雖然拜了南方的李玉同,卻是北方口音。
而那兩個人明顯是兩廣口音,這東西……應(yīng)該是常家那兩個兄弟帶來的。
不過就算東西是那兩個人的,也不能說明魏東來事先不知情。
更何況今兒金三爺、肖凌柯、張玉龍和那個梁爺都買了物件兒,只要自己能證明那些東西都是贗品,大家就會變?yōu)橥魂嚲€。
尤其是張玉龍和梁爺,虧了千萬左右的東西,能不急眼?
“我不能讓人信服,你就和我沒完?那我要是能證明這些東西是贗品怎么說?”
羅旭不緊不慢地說道,同時還給了魏東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不得不說,看到羅旭的眼神,魏東來心里有那么一絲絲的慌亂。
對方太自信了,難道……真的看出什么端倪了?
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想怎么著?”魏東來道。
羅旭嘴角一撇:“簡單,這些東西……一塊錢,我一槍打了!”
“?。俊?/p>
在場所有人都滿臉意外。
按理說,如果當(dāng)場被戳穿是贗品,可以說貨主的名聲會直接掃地。
但羅旭這個賭約,似乎在這個基礎(chǔ)上,又加上了侮辱性的條件。
一塊錢把人家贗品都收了,這不是侮辱是什么?
魏東來一聽,恨得牙根直癢癢,他揚手指向羅旭:“小王八蛋,行!那你給我說,說不出來,你看我怎么辦你的!”
“等等!”
這時,金丙水突然說道,旋即看向了金雨墨。
“墨墨,這場合不適合你,你先出去吧!”
說著,他又給了孫女一個眼神的信號,瞥了瞥房頂。
金雨墨本來并不想出去,可注意到爺爺?shù)难凵瘢瑒t乖巧地點了點頭,立刻出了包間。
房門關(guān)好之后,魏東來坐回了沙發(fā)上:“小子,來,你說說,我的東西哪不對了?”
羅旭瞥了一眼物件兒:“魏先生,您是希望我說哪一件呢?還是……都說?”
魏東來眉頭一皺:“呵,我敢說,我沒有一件東西是贗品,你隨意!”
羅旭點點頭,旋即拿起了那兩個龍泉窯的物件兒,直指圈足。
“老胎新釉后上彩,底釉顏色偏深,火石紅附近有燒焦痕跡!”
說完,他將物件兒直接放在了魏東來的面前,微微一笑:“魏先生,用不用我講得再細(xì)一點?”
魏東來一愣。
其實他來之前,也沒細(xì)致看過這些物件兒,可聽到這話,他不由得低頭仔細(xì)看了起來。
與此同時,梁爺和張玉龍也是忍不住走到跟前,一起看向羅旭說的那些細(xì)節(jié)。
現(xiàn)場除了羅旭,只有金丙水和肖凌柯沒有動。
金丙水已經(jīng)不再關(guān)注物件兒了,而是看著羅旭,似是在揣測這個年輕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上次他見識了這年輕人的眼力和膽識,那么今天……應(yīng)該是又見識了一次升級版!
而另一邊的肖凌柯,則依舊一臉的笑容。
碰巧的是他的目光也沒在物件兒上,而是打量著羅旭,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好奇。
魏東來、梁爺和張玉龍畢竟都是有些眼力,雖然先前沒注意,但經(jīng)羅旭這么一提醒,也是看出了問題。
畢竟羅旭連答案都說出來了,老胎新釉后上彩,開卷考試要是都不及格,他們也就甭在圈里混了。
“這……不對?”張玉龍率先驚呼道。
下一秒,他便看向了自己位置的那幾個物件兒。
一種似曾相識的當(dāng)大怨種的感覺,頓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