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羅旭說出這句話,王承鏞當(dāng)即愣了一下。
方敬遠(yuǎn)卻是開心地笑了起來。
“喲!承鏞啊,這局我贏了?”
王承鏞無奈地一歪頭:“得,輸您了,下回過來,我一準(zhǔn)兒給您帶!”
方敬遠(yuǎn)笑而不語。
但羅旭卻似乎明白了。
他看了看王承鏞,又看了看方敬遠(yuǎn)。
“誒我說二位,合著……拿我攢局呢?給咱說說,賭的嘛?”
王承鏞嘆了一聲:“剛才我跟爺說,找四方杯的事兒,應(yīng)該跟你挑明了,但爺說不用,你自己能琢磨,那我肯定說不信啊,爺就跟我打了個賭,說但凡告訴你他手里有哪兩只杯,你就能猜出來另外兩只在哪!”
聽到這,羅旭不禁搖頭而笑。
而王承鏞也是看了方敬遠(yuǎn)一眼:“我剛才還說,你頂多能猜出來另外兩只杯里的篆體字,爺說賭一個全品宋瓷物件兒的,我就答應(yīng)了,結(jié)果……就輸了唄!”
羅旭立馬笑出了聲,不過說真的,這隨口打個賭,就敢拿宋瓷說話,估計除了方老爺子和王承鏞,也是沒誰了。
畢竟老爺子可是京城皇?。?/p>
“哎喲我說王老頭兒,你是多看不上我?就非覺得我猜不出來?”羅旭笑道。
王承鏞擺了擺手:“甭跟我臭來勁,這壓根不搭的東西,誰知道你怎么猜的?誒我說爺,是不是您提前都給這小子透底了?”
方敬遠(yuǎn)沒說話,只是笑著。
羅旭則道:“你可別玩兒不起了,我爺爺不干那事兒,愿賭服輸!”
“得得得,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王承鏞不耐煩地說道,旋即看向方敬遠(yuǎn):“爺,還是您了解這小子,您就是他肚子里的蟲,找個機(jī)會,給他腸子啃了!”
“嗯……我看行!”
方敬遠(yuǎn)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呵,念完經(jīng)打和尚的事兒,我算是見著了!”
羅旭委屈地撇了撇嘴,不過很快,又湊近方敬遠(yuǎn)嬉皮笑臉起來。
“對了爺,您給說說,那天在國民大飯店,怎么從金拐子手里脫身的唄?”
說起來,羅旭對這些江湖往事倒是真感興趣。
尤其是當(dāng)知道,爺爺就是京城皇之后,自然這好奇也就更加難以抑制了。
王承鏞也是來了興致:“爺,能說嗎?這么多年了,多少人都想知道啊,那天飯店外頭金拐子的人都拿著銃子,我們都擔(dān)心您在里面有危險,您是怎么出來的,還拿了物件兒?”
聽到這里,方敬遠(yuǎn)會心地笑了笑。
他斜眼瞥著二人:“想知道?”
“想!”
二人齊聲道。
方敬遠(yuǎn)點點頭,端起酒杯,又指了指二人的杯。
“喝一口,跟你們說!”
三人碰杯齊飲,當(dāng)然,方敬遠(yuǎn)只是抿了一口而已。
放下酒杯,羅旭連忙給老爺子夾了口菜。
方敬遠(yuǎn)一邊嚼著,一邊回憶著,那深邃的目光,似是已經(jīng)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那個年代。
“那天……其實我心里也含糊,畢竟知道對方帶了不少人,而我又破了人家的局,當(dāng)時就想著,今兒估計栽了,人家鐵定是要報仇;
可即便這樣,咱也不能慫,畢竟咱是爺們啊,走到飯店門口,就有人把我?guī)нM(jìn)去,一直到一個包間,讓我一個人進(jìn)去!”
說著,方敬遠(yuǎn)露出一抹輕松的笑意:“進(jìn)門一看,包間里倒是沒劍拔弩張的,就倆人!”
“倆人?都是金拐子?”
羅旭睜大眼睛,滿是好奇道。
方敬遠(yuǎn)笑著點了點頭:“金拐子……就是兩個人!”
“兩個?”
不僅羅旭,就連王承鏞也驚呼了一聲。
關(guān)于金拐子,江湖上的傳聞可是什么樣的都有。
有的說金拐子是一個老頭子,因為使用一根金拐杖,所以被稱為金拐子。
也有人說金拐子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他們當(dāng)年集體作案,而后又集體消失。
羅旭心里其實更傾向后者,畢竟這更符合當(dāng)初鄭文山的介紹。
但誰曾想,并非一個人,也不是多大的群體,而是兩個!
“爺爺,當(dāng)初盜墓穴的,就是那兩個人嗎?”羅旭緊跟著問了一聲。
聽到這話,方敬遠(yuǎn)雙眼微微瞇了起來,那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冷漠。
“那件事……不是金拐子的錯!”
“???”
二人齊聲呼道。
都特么盜墓了,還不是他們的錯?
羅旭一臉不解地看著方敬遠(yuǎn),這老爺子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可是一向?qū)ΡI墓疾惡如仇的啊。
“金拐子盜墓的事兒,自然被行里人所不恥,但……江湖事,終究要講一個義字,單說義字,金澈和陶天耀做的要比考古隊好得多!”
說話間,方敬之表情些許嚴(yán)肅,那口氣就好像在為金拐子打抱不平似的。
羅旭和王承鏞閉口不語,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他們聽得出,關(guān)于那次盜墓的傳聞……似乎并不為真,其中應(yīng)該是另有隱情!
“還是那句話,盜墓是混蛋!但考古隊利用這盜墓賊來探墓,不也是混蛋嗎?”
說到這,方敬遠(yuǎn)冷哼一聲:“陶天耀一手倒斗是家傳的,九歲就進(jìn)地底下,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寶貝不計其數(shù),爺看不起他!但他對活人仗義,這一點,爺又高看一眼!至于金澈,跟著陶天耀沒少學(xué)東西,雖然入行晚,但八十年代敢在鉤子眼皮子底下作案,這手法肯定也算是出師了!”
“鉤子沒少盯著這兩個人,可沒證據(jù),就沒轍!捉賊拿臟,這哥倆得著寶貝之后藏哪,就沒人找著過,所以你們猜怎么著?考古隊找不著的墓,要問這倆人!”
王承鏞和羅旭聞言都是笑了出來。
“爺,別說,把業(yè)務(wù)干成這樣,也人上人了??!”王承鏞打趣道。
“新鮮?而且這哥倆進(jìn)過百余個墳,就沒一次破壞的,爺沒親眼看到,不敢說眼見為實,但聽說他們進(jìn)過的墳,連死人都沒動過地界兒!”
方敬遠(yuǎn)瞥了王承鏞一眼,繼續(xù)道:“后來考古隊跟這哥倆說,要找一個清代收藏家的墓,陶天耀就敢直接提條件,但凡找著墓,一起進(jìn)去,然后他們和國家一人分一半!”
羅旭倒吸一口氣:“臥槽!這特么都牛逼到這個程度了?跟國家……一人一半?瘋了吧?”
“藝高人膽大,沒他們,咱別說后來,就憑當(dāng)初那支考古隊的能耐,估摸著再找三十年也找不著!”
方敬遠(yuǎn)白了羅旭一眼!
“合著考古隊就答應(yīng)了唄?”羅旭又問。
方敬遠(yuǎn)點點頭:“考古隊領(lǐng)導(dǎo)當(dāng)時就答應(yīng)了,后來陶天耀開始找,沒出三個月,就確定了地方,結(jié)果……就出事兒了,考古隊一得到消息,連夜就寫申請、打報告,同時開始挑人組建隊伍,第二天半夜,就直接去了墓穴!”
聽到這,羅旭終于明白了老爺子為什么說是考古隊混蛋了。
說起來,那陶老爺子提的要求的確是過分了,但從江湖角度來說,考古隊既然答應(yīng)了,就不該反悔。
從人家那得到消息,然后背著人家又去掏門兒,的確不仗義。
要這么說,金拐子得到消息,趕在他們之前就去墓穴把寶貝掏了,這也算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了。
“還原歷史啊,這才是還原歷史啊,爺,要不是您開口,恐怕這真相,就指定是另一個版本了!”王承鏞大聲感慨道。
方敬遠(yuǎn)嘆了一聲:“這金拐子也算是跟官方頂火兒了,不過本事也是真大,東西弄走了,結(jié)果人和物件兒都人間蒸發(fā)了!”
“所以,他們沒敢把物件兒倒騰出來,而是仿造了一批贗品來賣,被您給戳穿了,這才約您見面,對嗎?”羅旭興致已經(jīng)到了極點,立刻問道。
方敬遠(yuǎn)一笑:“沒錯兒,所以也便有了國民大飯店的會面,而那天……這哥倆,也算告訴我了,那批物件兒藏哪了!”
“???”
羅旭、王承鏞同時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