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上了樓,楚雋坐到楚母身邊去。
“媽,怎么了?”
“你跟安暖,怎么回事?”楚母開門見山:“她手上的表,你送的?”
“是,好看吧。”楚雋還挺得意。
“挺貴的吧?”
“還行,不到兩萬?!?/p>
“好大的口氣,不到兩萬?!背咐湫σ宦暎骸澳銈儌z,這是真好上了?”
楚雋坦然道:“媽,什么叫我們倆真好上了,她本來不就是為的未婚妻嗎?我倆不好,誰好呀?”
“是,她是你未婚妻,可她不是來退婚的嗎?我以為你對她也只是顧及爺爺?shù)拿孀?。”楚母恨鐵不成鋼:“可是我沒想到,這才多久,半個月不到,你就假戲真做了?”
“什么叫假戲真做呀,我們本來就是真的?!背h不滿意了:“媽,暖暖剛來的時候,我們是要退婚的,那不是爺爺不讓嗎?你當(dāng)時也沒有強硬表態(tài)反對啊?!?/p>
楚母一陣堵。
老爺子強硬表態(tài)了,誰還敢強硬反對?
一家子人,難道讓她去做惡人嗎?
“我和暖暖,我們這不就像爺爺說的那樣,相處試試。我們倆同進(jìn)同出,天天在一起,時間久了產(chǎn)生感情,這不是很正常嗎?媽,您在介意什么?”
楚母有苦說不出。
兒子真是坦蕩蕩。
楚母整理了一下思緒。
“其實安暖這姑娘,我之前覺得是不錯的?!背刚f:“她在鄉(xiāng)下長大,也沒接受過什么教育,但是言行舉止一點兒不招人煩,大場面也撐得住,實在是不錯。對咱們家的條件啊,那些錢啊好東西,也并沒有那么貪婪,舉止都很得體,可是你今天給她送那么好的表,她就收了?”
“開始不愿意,我說了半天才收的?!?/p>
“欲拒還迎?”
楚雋正在喝水,差一點嗆了。
“媽,你這說的是什么?什么欲拒還迎?你少看點言情小說吧?!?/p>
“難道不是?”楚母不滿意道:“你們倆在一起多久了?我是指,認(rèn)真在一起?!?/p>
楚雋伸出一只手指。
“一天?”楚母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是啊,昨天晚上……”楚雋看了看時間:“三點十分,我正式表白成功?!?/p>
楚母:“……”
“我好歹也是堂堂楚少,送女朋友的第一件禮物,難道能去路邊攤買個幾十塊錢的嗎?回來爺爺揍我,媽您擋我面前嗎?”
楚母在這兒子面前,真是占不了一點上風(fēng)。
“你送當(dāng)然沒問題……”楚母還要垂死掙扎一下:“但是……她收,難道沒問題嗎?”
“媽,按這說法我就不贊同了?!背h說:“如果我沒送,她開口要,您還能說她愛慕虛榮。可如果我主動送,她要了,您怎么能覺得她愛慕虛榮?”
“難道不是?”
“當(dāng)然不是。我送禮物就是希望她接受,難不成我送禮物是讓她拒絕嗎?按您這么說,這戀愛沒法談了。”
楚母雖然心里想的是,沒法談就不談,但是也不好說出來。
楚雋道:“談戀愛肯定要送禮吧,她收是愛慕虛榮,不收是欲拒還迎。我呢,不送是小氣沒情趣,送,是給她扣一個愛慕虛榮的帽子。我送不送都不對,她收不收都不行。媽,您說這是不是不講道理了?”
楚母眼睛挺大的,瞪著楚雋。
覺得自己這小兒子,是把在警局里審問犯人的那一套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媽。”楚雋握住楚母的手:“您一向是個開明的,不會想要棒打鴛鴦,包辦婚姻吧。”
楚家確實一向開明。
楚母雖然給楚雋安排過相親局,但只是撮合牽線,并沒有強制過他,要找一個什么樣的對象,家世必須怎么樣,學(xué)歷必須怎么樣,等等等等。
所以楚雋在這方面沒有什么心里負(fù)擔(dān),覺得只要喜歡就好,其他都不是事兒。
萬萬沒料到,事到臨頭,楚母還是糾結(jié)了。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楚母十分郁悶:“但我這心里吧,確實不對勁。不過爺爺肯定高興,哎……這事情……算了,你先談著吧。說不定談著談著,你就被甩了?!?/p>
這下輪到楚雋心梗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安暖沒想那么多,回房間看了一會兒書,就休息了。
她有心理準(zhǔn)備,知道這段感情肯定有阻撓,反倒是可以榮辱不驚。
第二天早上,楚雋準(zhǔn)時敲響了安暖的房門。
“跑步去。”
自從安暖說了要學(xué)點功夫防身,只要在家,楚雋就雷打不動來喊人。
安暖苦不堪言,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誰讓她早就對楚雋說過呢,自己怕累怕苦,十有八九會哭,讓楚雋心狠一點,哭也別理她。
不過這一次,有一點點不一樣。
常規(guī)的熱身之后,楚雋會教安暖一些擒拿格斗的技術(shù)。
打架這種事情,有兩種路線。
一個是力量,一個是技巧。
安暖就算是再鍛煉,也不可能是力量型的,遇見什么突發(fā)事故,還是要靠技巧取勝,力量只能輔助。
所以這些天,熱身鍛煉之后,楚雋都會教她一些技巧性的動作。
比如被人從背后勒住脖子,要如何反擊脫身。比如攻擊敵人的時候,如何一擊致命。
擒拿格斗的教授,難免有一定程度的肢體接觸。
在今天之前,他們都很坦然。楚雋會注意,但是不會刻意避開。
今天,他本來也是這么想的。
但是好像不一樣了。
楚雋說:“先復(fù)習(xí)一下上次的動作,好幾天沒練了,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p>
“好,那我們練習(xí)一遍,遇到歹徒,非常容易碰見的一個狀態(tài),就是被人突然從背后勒住脖子?!?/p>
“嗯。”
楚雋走到安暖身后,從后面伸手繞過她的脖子。
“來吧,想想我是怎么跟你說的?”
“嗯……”安暖扶著楚雋的胳膊:“我想想,先雙手抓住對方的胳膊,然后利用身體重心往下墜……”
“對,繼續(xù)?!?/p>
“左腳后撤,繞至對方右后側(cè),為脖頸處制造空隙?!?/p>
安暖的動作還是比較生疏的,畢竟動手不是她的弱項。
但是背這些條條款款是她的強項,只要楚雋說過一遍的步驟,她肯定記得。只是身體跟不上腦子的節(jié)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