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陸時顯的語氣滿是歉意。
沒想到他會臨時不來,時晚晚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
接著便聽他繼續(xù)道:“我會另外派人去接你……”
“沒事,我自己去也一樣,我鍋里還煮著粥,先掛了?!?/p>
時晚晚直接打斷了他,不等陸時顯再繼續(xù)往下說,時晚晚直接掛斷了電話。
放下聽筒,她愣了幾秒,起身,走向廚房,將剛剛包好的煎餅又給拆開了。
客廳里再度響起電話聲。
楊教授一家一早便出門遛彎去了,此時只有時晚晚一個人在家。
站著沒動,她靜靜的等著電話聲停了,這才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便自己出了門。
軍區(qū)離市區(qū)有些遠。
要倒三趟車才能抵達。
時晚晚坐上公交車,半小時后,在中專車站下車,又坐上第二輛車。
找到一個靠窗的座位,她坐了下來,呆呆的望著窗外。
剛才的一路,她也是這么過來的。
努力的在心里說了一萬遍,自己不需要陸時顯接送。
可是……
低落的情緒卻騙不了人。
她其實……
其實是想見……
意識到自己在想不應該的事,時晚晚指尖猛地刺了刺掌心。
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她抬眼望向遠處。
目光卻忽的一窒!
遠處,兩個熟悉的人影陡然映入眼簾。
那是……
陸時顯和趙芳怡?!
確信自己不會看錯,時晚晚卻還是瞪大了眼睛,努力貼向玻璃,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車站前,趙芳怡正仰頭和陸時顯說著什么。
她似乎是心情不好,說著,揉了揉眼角,好像是哭了。
緊接著,時晚晚看到陸時顯拿出手帕遞給了她。
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趙芳怡便又笑了。
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竟異異常的的和諧。
隨即便一同朝著客車站的方向走去。
他們要去哪?
陸時顯是為了趙芳怡才爽約的?
意識到什么,時晚晚心底泛起一股微小的酸意。
就在這時——
公交車也動了。
兩人的身影緩緩再視線中倒退,直到越來越遠,再也看不見。
時晚晚這才收回目光,呆呆盯著前面座位的椅背,腦海中全是剛才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
先前那股不起眼的酸意,也越發(fā)明顯。
目光閃爍一瞬,她猛地抿唇。
沒有陸時顯,她又不是去不了軍區(qū)了!
他和誰在一起,要去做什么,本來也跟自己沒關系!
一個多小時候,時晚晚趕到了軍區(qū)。
孫主任聽說她一個人來,特地派了一名小護士到門口接她。
時晚晚道過謝,便直接去找了孫主任。
剛一碰面,孫主任便熱情招呼道:“時同 志,快來,請坐!我這正好新到了些茶葉!你嘗嘗怎么樣!”
“謝謝孫主任。”
時晚晚坐了下來,與他客套了兩句,便交流起了楊成旭這段時間的恢復情況。
“可能是身體底子好,他恢復的比我想象的要快,但如果想要穩(wěn)妥一些,還是不能太著急。”
“是,這事兒急不得?!?/p>
孫主任贊同的點頭。
又道:“關于復健方案,我這邊其實也已經(jīng)想好了,你看看……”
他將打印好的訓練計劃遞給時晚晚。
時晚晚一一掃過,忍不住皺眉。
“一天三次,一次半小時?會不會強度太大了?”
對于任何骨折患者,復健都是一向疼痛難忍的折磨。
最初不建議超過十五分鐘。
甚至要視疼痛情況縮減!
“哎……是他自己要求的!”
孫主任嘆了口氣。
“他脾氣倔,沒辦法,我在電話里勸了好幾次,他堅持要這么練,不行到時候再看吧,實在不行,咱們再給他把訓練時間縮短。”
“那也只能這樣了……”
知道楊成旭急著恢復到正常,時晚晚也嘆了口氣。
孫主任卻是話鋒一轉——
“不過還有個法子?!?/p>
“什么?”
時晚晚好奇。
孫主任卻是沉默了一瞬。
接著才道:“前幾天我有位師哥來看我,我跟他聊了幾句成旭的手術,他跟我說,他知道一位姓鐘的老中醫(yī),據(jù)說針灸技術相當厲害,他曾有幸見過一次,要是能請到他,一邊針灸,一邊訓練,再加上藥物輔助,說不定對成旭的腿有幫助。”
“中醫(yī)?”
時晚晚迅速的在腦海中思索了一番。
她主攻西醫(yī),對中醫(yī)涉獵不多,即便是在前世的記憶里,也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想著,她趕忙問道:“那這位鐘大夫要怎么聯(lián)系……”
“難就難在這?!?/p>
孫主任有些頭疼。
“據(jù)說這位鐘老先生年紀大了,脾氣也不怎么好,現(xiàn)在只幫自己的熟人看病,一般人別說是請到他了,就連聯(lián)系都聯(lián)系不上……”
“這……”
時晚晚語塞,沒想到對方竟還是個挺有“個性”的名醫(yī)。
“我們都想想辦法吧?!?/p>
見她也一臉為難,孫主任安撫道:“你回去跟老楊提一嘴,他人脈廣,說不定能有門路把人請來,實在不行,咱們還有個復健訓練保底呢。”
“也是,那我回去就和楊教授說一聲?!?/p>
時晚晚點點頭,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另一邊——
做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客車,陸時顯與趙芳怡終于來到了臨安隔壁的北華市。
趙芳怡的爺爺奶奶,與父母皆葬在鄉(xiāng)下農(nóng)村的祖墳里。
兩人又一路倒車,好不容易來到了墓地,已經(jīng)臨近中午。
將帶來的祭品擺在墳前,趙芳怡陪著親人說了會兒話。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便起身提議道:“時顯,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吃口飯再回去吧?”
“也好。”
陸時顯沒有拒絕,說著,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兩個人離開墓地,隨意找了個小攤,要了兩碗面。
許久沒與他像這樣兩個人走在一起吃飯,趙芳怡心花怒放。
面條端上來。
清湯寡水的碗里飄著幾根菜,還窩著一只雞蛋。
趙芳怡心思一動,把自己碗里的雞蛋夾給了陸時顯。
“時顯,我不愛吃雞蛋,這個給你吃吧,今天辛苦你陪我跑一趟了。”
“應該的?!?/p>
陸時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隨即皺眉。
“下次有不吃的東西,記得提前說,不然會浪費?!?/p>
趙芳怡:“……”
噎了一下,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卻看到陸時顯已經(jīng)端起碗,三下五除二就把面條吃光了!
放下碗筷,他看了看手表,隨即掃了眼趙芳怡的碗。
見她幾乎沒怎么動,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但嘴上還是客氣道:“你慢慢吃,吃完了咱們再回去?!?/p>
趙芳怡胸口又是一堵,手中的筷子都要捏斷了?。?!
他就這么著急,想趕快回去見時晚晚嗎?。?!
趙芳怡氣得半死,卻不敢發(fā)作。
她扯了扯唇角,默不作聲的低頭吃起面來。
一碗面就那么多,即便是她再怎么墨跡,二十分鐘后,小碗也見底了。
“走吧?!?/p>
見她終于吃完,陸時顯長舒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付了錢。
等趙芳怡磨磨唧唧的站起來,他已經(jīng)在路口等著了。
“時顯,我想在附近再走走……”
不想讓他就這樣回去,趙芳怡提議道:“再走走?”
“……”
陸時顯面上明顯有些不情愿。
他現(xiàn)在只想立即回去見時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