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蘇心都沒有再見到邢墨。
因為他去外地出差了。
她這幾天也忙得腳不沾地,都在忙著下周公益幫扶會的事。
等邢墨回來,她又得出發(fā)去昆城出差。
這幾天,邢墨每天都會給她發(fā)信息,雖然字數(shù)總是簡短,還帶著點傲嬌的味道。
但蘇心卻能從中感受到他的關(guān)心。
她已經(jīng)習(xí)慣性地一拿到手機,就點開和他的聊天界面,看他有沒有發(fā)來新的消息。
說來也奇怪,這種感覺竟然很上頭,像是冬日里的一杯熱可可,暖進心窩。
一早,蘇心出發(fā)去邢氏。
每個月月初例行對接雙方這個月的合作項目,進行客戶維護。
連續(xù)兩個月都是她在干這事兒,當(dāng)然這個月章總也沒放過她。
打車來到邢氏,車子停在辦公樓前,蘇心捧著文件下車走進公司大廳。
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大樓里蹦出來,那張國字臉笑得老歡了。
見到她比見到親媽還熱情:“哎喲喂,蘇心小姐!好久不見?。 ?/p>
蘇心好奇:“向澤,你怎么在邢氏?你不是跟瞇瞇眼一起去出差了嗎?”
“二爺今天天沒亮就趕回來了!”向澤夸張地比劃著:“臨時有個重要會議,二爺辛苦著嘞,馬不停蹄地趕回來,連口水都沒喝就沖進會議室了?!?/p>
“哦,這樣啊……”回來也沒跟她發(fā)個信息。
“蘇心小姐,你過來有啥事兒?。俊?/p>
“月初了嘛,我來對接業(yè)務(wù)?!?/p>
“行,那我先帶你去邢總辦公室?!?/p>
“我不是跟他對接,我找高總監(jiān)對接?!?/p>
“高總監(jiān)也在開會!”向澤說:“走走走,我?guī)闵蠘?,你去邢總辦公室等著,這會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開不完。”
蘇心抱著文件,小聲問:“直接去瞇瞇眼辦公室等……不太好吧?”
向澤大嗓門:“這有什么不好的?我說好就好?!?/p>
就這樣,蘇心托向大助理的福,來到了總裁辦公室。
向澤:“蘇心小姐,你先坐,我出去一趟,等會兒就回來。有事你給我打電話?!?/p>
蘇心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辦公室很大,簡潔干凈,處處充滿著木制檀香味,是邢墨身上的味道。
她也不是第一次來這里。
之前還被瞇瞇眼關(guān)在這里幾天。
但從來沒有認真地看過他的辦公室。
她坐在沙發(fā)上靠著,腳丫子晃動著。
悠閑得很。
她坐了一會兒,覺得無聊。
起身百無聊賴地在他辦公室里瞎轉(zhuǎn)悠。
她先走到辦公桌旁,桌上只有一臺電腦。
各種文件和書都放在了后面的書柜里。
她走向書柜,指尖劃著透明的柜門,最終停在了最角落的一個玻璃柜門上。
透過玻璃看進去,里面中間那層隔板上放著一些瓶瓶罐罐的藥。
她很好奇。
難道瞇瞇眼生病了?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伸手打開了那個柜子。
里面整齊地擺放著各種維生素、口服液、和增強免疫力的藥劑。
蘇心困惑地歪了歪頭。
隨意拿起一瓶口服液,仔細看了看說明。
【適用于氣血兩虛、免疫力低下者……】
補氣血的?
瞇瞇眼一大男人怎么會吃這些?
直到她關(guān)好柜門,重新坐回座位上時。
依然若有所思地想著這個事。
二十分鐘后,向澤回來了。
手里拎了兩杯咖啡。
“蘇心小姐,咖啡,喝!”
“謝謝?!碧K心接過,心不在焉地放在桌上。
向澤坐在旁邊,一口氣接連灌了好幾口咖啡才注意到蘇心的臉色不對勁兒。
他朝她看了看:“怎么了?”
蘇心沒猶豫,側(cè)身轉(zhuǎn)向他:“向澤,問你個事兒?!?/p>
向澤笑兮兮,抬了抬手指:“是不是想問我家二爺?shù)氖聝???/p>
蘇心點頭:“對。”
“說吧,想問什么,盡管問。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蘇心直視著他:“我問你,瞇瞇眼……是不是身體不好?”
向澤把咖啡慢悠悠地送到嘴邊啜了口,表情開始變得賊眉鼠眼。
“蘇心小姐,我家二爺身體強壯呢!不僅好……而且還很干凈。你可別擔(dān)心他那方面,好得很!”
蘇心頭頂默默飄過六個點,拿起咖啡喝了口壓壓驚。
才重新說:“向澤,我問的是單純的身體健康!不是指他那方面,你腦里能不能裝點干凈的東西?”
向澤:“我還以為你想了解二爺性能力強不強呢?!?/p>
蘇心翻了他一個白眼:“好了,趕緊回答我,別開玩笑!”
向澤正經(jīng)起來,把手上的咖啡放下,雙手環(huán)在胸前,帶著點防備的眼神看著她。
“蘇心小姐,你……突然問這個干什么?是知道點什么?”
向澤這么一說,更加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不知道什么,就想問問?!?/p>
向澤眼神飄忽了一秒,板眼:“不行。蘇心小姐,二爺有些事我可不能告訴你?!?/p>
蘇心下巴一揚:“好啊,你不告訴我我就直接去問瞇瞇眼!然后他肯定會向你一樣問我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我就告訴他,是你管不住嘴告訴我的!”
向澤:“蘇心小姐,這招殘忍了哈?!?/p>
蘇心語氣軟下來:“所以你就告訴我嘛,我只是單純的關(guān)心他……向澤,我保證,不會告訴瞇瞇眼的!”
向澤對她持著懷疑:“你確定你能保密?”
“當(dāng)然!我嘴是出了名的嚴!”
向澤提前給她打預(yù)防針,肅穆告誡她:“這是關(guān)于二爺?shù)乃绞?,你一定一定不能跟別人講,也不能去問二爺,知道沒?”
“知道了,你快說吧?!?/p>
向澤墨跡,話鋒一轉(zhuǎn):“你先告訴我,你怎么突然想問這個?”
蘇心指了指書柜:“我剛剛不小心看到瞇瞇眼柜子里的好多藥,而且全是補血的、增加免疫力的,所以才好奇……”
向澤的臉色難得認真起來,長長嘆了口氣,像是在組織語言。
“嗯,二爺確實身體不好。從小到大,一直都不好?!?/p>
蘇心心里一緊:“為什么?”
向澤沒有立刻回答,斟酌一番后壓低聲音開口:“二爺?shù)氖?,一句兩句說不清,我就撿重點跟你簡單說說?!?/p>
“你倒是說??!”啰了個大嗦。
接下來,向澤花了大概十分鐘把邢墨在邢家的經(jīng)歷和受的苦都告訴了蘇心。
蘇心全程怔然,難以置信,聽到最后,人已經(jīng)木訥了。
聽完,她的胸腔很堵很難受,也很心疼……
瞇瞇眼竟然不是邢家的親生兒子!
邢家不僅拿他當(dāng)血包,還害死了他的奶奶!
沖擊太大,她好一會兒才回轉(zhuǎn)思緒。
手憤憤地捏成一個拳頭,她好氣,氣得眼睛都酸了。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以前邢墨老找邢彧的麻煩,還從他口中聽到過好幾次報仇之類的話。
原來……是這樣!
她實在沒忍住,紅著眼啐罵:“邢仲華那個不要臉的老東西!把瞇瞇眼當(dāng)日本人整!太過分了!太沒有人性了!”
向澤想想心頭也發(fā)酸,嘆息:“所以啊,二爺身體能好?他從小留在邢家給邢老爺定期輸血,后來又和邢彧玩命,出車禍成植物人躺了幾年?!?/p>
“雖然這么多年一直在調(diào)理,但身體底子和機能還是很差,不是隨便調(diào)一調(diào)就能變好的。尤其是一累起來,就容易疲勞眩暈,貧血嚴重……”
“蘇心小姐,我跟你說句心里話,二爺這些年孤孤單單一個人,除了我沒誰真心待他。你別看邢仲華一口一個兒子的叫他,什么都給他,你以為是真的疼他?他們只是愧疚,心里覺得虧欠二爺,用這種方式補償他,所以才什么都由著他……”
蘇心一想到邢墨那張冷硬陰郁的臉,再想到他的經(jīng)歷,五臟六腑都疼開了。
肩膀控制不住地開始抖動,哭聲沒出來,眼淚已經(jīng)一滴一滴落下。
“瞇……瞇……眼……太可……可憐了……”
“是啊!可憐死了!”向澤不忘助攻:“所以,你得多給二爺送溫暖,得多對他好一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