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確不會只為一個人心動。
但心就那么小,只住得了一個人。
“好了?!绷謭?zhí)頭有點痛,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我的事我自己決定。媽,回去吧,我困了。”
周靜拿他沒辦法,還想說什么,但見他臉色不好,也有些醉了。
便放棄了談話。
“行,那我走了,明早我來酒店接你送你去機場。”說完,她又補充:“不許再喝酒!趕緊睡,聽見沒?”
“嗯?!?/p>
周靜離開酒店后,心里還是不放心林執(zhí)。
想著有些話,兄妹之間聊也許會更有效。
于是便給林妍打去電話,讓她勸勸林執(zhí)。
林妍剛和林執(zhí)通過電話,聽得出他喝多了,確實也擔心。
但她不在國內,想了會兒,便聯(lián)系了蘇心,讓她幫忙去看一下林執(zhí)。
另一邊,周靜前腳剛走,林執(zhí)又讓酒店送來一瓶洋酒。
金黃的液體在瓶中晃動,映著他疲憊的面容。
一口接一口,試圖用酒精將自己徹底麻痹。
酒見底時,他已經(jīng)意識不清。
耳旁隱約傳來門鎖的輕響聲。
他醉得幾乎抬不起頭,勉強睜開眼,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朝沙發(fā)走來。
然后越來越近,奪走了他手上的酒瓶。
“阿執(zhí),你喝這么多酒干什么?”樸初蔓的手撲騰在空氣中,驅著鼻端濃重的酒氣。
林執(zhí)努力聚焦,盯著眼前的女人,認出了她。
“出去?!彼曇舻蛦?。
“不出!”樸初蔓站在原地不動,伸手想扶他起來:“走,去床上休息?!?/p>
林執(zhí)推開她的手:“別碰我?!?/p>
說著,他撐著沙發(fā)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臥室走去。
樸初蔓跟在他身后,下一秒,林執(zhí)一個踉蹌,直接栽倒在地。
樸初蔓趕緊上前把他扶起,不由皺眉。
這還是第一次見林執(zhí)醉成這個樣子。
平日里他沉穩(wěn)、冷靜、滴酒不沾,哪會有如此失態(tài)的時候。
“五六十度的洋酒喝了兩瓶?!睒愠趼悬c惱:“喝死你算了!”
接著,她費力地把林執(zhí)扶到床邊,正要給他蓋被子,手腕突然被抓住。
她一愣,在暖黃的燈光下,林執(zhí)慢慢掀開眼皮。
他眼神渙散,卻深深地盯著她。
長久的對視中,樸初蔓感受到了林執(zhí)目光中難得的悲慟……
見他眼眶一點一點變紅。
她俯身靠近他:“阿執(zhí),你怎么了?”
半晌,耳旁傳來林執(zhí)輕飄的聲線,帶著死寂,帶著脆弱,帶著無措。
“落落……我也想……不顧一切……就一次……一次……”
樸初蔓心一涼。
果然,又是曲清落。
她沒有躲開,任由他撰著自己的手腕。
“你們是兄妹,不能在一起……你想想你媽,會將她處于什么境地?阿執(zhí),你不能這么自私……”
她伸出另一只手撫上林執(zhí)臉頰,柔聲:“阿執(zhí)……別愛曲清落了……愛我吧……”
樸初蔓手慢慢下滑,幫他解著襯衫扣子,心中已升起一個想法。
“阿執(zhí)……我今晚……可以當曲清落……”
她咽了咽喉嚨,朝林執(zhí)俯身吻了下去。
就在雙唇即將相觸的瞬間,房門被敲響了。
樸初蔓身子一頓,不耐煩地走去開門。
門打開,只見一個小腹隆起穿著寬松裙子的女孩站在門口,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
“你是誰?”樸初蔓語氣不善。
“我蘇心,是林妍姐讓我來看林執(zhí)哥哥的。”蘇心說著,把樸初蔓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問:“你又是誰呀?”
“我是林執(zhí)的女人。”
蘇心瞅著她的胸前的勾子和短到差點看見屁股蛋的褲子,眉頭不由擰了起來。
“你……你不會是‘雞’吧?”
樸初蔓兇惡地朝她翻了個白眼:“你才是雞!”
蘇心指著自己微隆的小腹:“我是媽,不是雞!沒見我懷孕了?”
說完,她徑直走進房間,看到臥室里林執(zhí)一動不動地昏睡在床上,襯衫紐扣被解至還剩兩顆。
房間里還充滿著酒氣,瞬間明白了什么,轉頭瞪著樸初蔓。
“還說不是雞?我要再晚來一步,褲子都被你脫完了!”
“你有???我是林執(zhí)未婚妻!”
“林妍姐可沒告訴我他有未婚妻?!碧K心回嘴:“這么饑渴?上趕著輕薄我們林執(zhí)哥哥!”
樸初蔓手插在短褲褲兜里,面色一冷,警告道:“我勸你別多管閑事。林執(zhí)喝醉了,我來照顧,你出去?!?/p>
蘇心不理會她,上前幫林執(zhí)整理好襯衫,蓋好被子,然后關上臥室門。
回到客廳,她直接躺在了沙發(fā)上。
“我不出。林妍姐讓我來照看林執(zhí)哥哥,我只聽她的,不聽你的?!?/p>
樸初蔓氣得直瞪眼:“你信不信我馬上讓保安來轟你出去?”
“你敢轟我,我就讓我老公收拾你!”
“神經(jīng)病?!?/p>
樸初蔓話剛落,門口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罵誰?”
轉頭,她看見門口倚著一個面色陰沉的男人,那雙狹長的銳眼里寫滿了寒意。
陰森森的。
接著,余光閃過一道影子,剛才還躺在沙發(fā)上的蘇心已經(jīng)沖著門口的男人撲了過去。
“瞇瞇眼!”
邢墨趕緊接住她,蹙眉:“寶寶,你現(xiàn)在懷著孕能不能消停點兒?別再蹦蹦跳跳了?!?/p>
“知道啦!”蘇心挽著他的手,昂首挺胸地盯著樸初蔓:“雞,看見沒?這就是我老公。這家酒店是我老公投資的,我老公是老板。你要是再不走,我可讓保安轟你出去了!”
樸初蔓覺得莫名其妙,哪兒來這么個奇葩東西。
心里罵咧著,一道寒光向她射來。
“沒聽懂?我老婆讓你出去?!?/p>
樸初蔓環(huán)著手冷哼:“不出?!?/p>
結果,不到三分鐘,幾名保安就把她架著“請”了出去。
房間門關上,邢墨摸摸蘇心的頭,幫她理了理身上的裙子:“好了,林妍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該回家了。”
蘇心卻不走:“不行,林執(zhí)哥哥喝得太多了,我不放心。而且林妍姐讓我?guī)退粗医裢砭驮诰频曜“??!?/p>
邢墨沉眉:“寶寶,你一天能不能少管點閑事,嗯?”
“瞇瞇眼?!碧K心撒嬌道:“這哪里是多管閑事嘛,林妍姐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就是你的哥哥,你說對不對?”
“歪理?!毙夏幌蚰盟龥]辦法,只能寵著:“好,那今晚我們就住酒店?!?/p>
蘇心踮腳親了他一口:“瞇瞇眼真好!”
邢墨嘴角上揚,把臉湊過去:“再親一口?!?/p>
“不要,天天親親親,待會兒又親著親著那個了?!?/p>
“寶寶。”邢墨正經(jīng):“自從你懷孕我很老實,沒碰過你一次?!?/p>
蘇心哼道:“你是沒碰過我,但天天卻讓我來碰你。你個餓狼?!?/p>
說完,蘇心大步往門外走去。
“慢點走,寶寶?!?/p>
邢墨跟在她后面,無奈喊道。
……
第二天清晨,林執(zhí)醒來。
聽見客廳外傳來細微的響動,他推門走出去,看見蘇心正躡手躡腳地擺放早餐,邢墨在一旁幫著,眼里滿是寵溺。
“林執(zhí)哥哥,醒啦?”蘇心聞聲朝他看去,關心道:“你頭痛不痛?我準備了醒酒湯,你趕緊喝了吧?!?/p>
林執(zhí)看著這對不請自來的小眼睛夫妻,困惑皺眉:“你們這是?”
“昨晚林妍姐給我打電話,說你喝多了,讓我來看看你?!?/p>
林執(zhí)揉了揉眉心,完全不記得了。
“謝謝?!?/p>
沒一會兒,周靜也來了。
得知情況,她向蘇心和邢墨道了謝。
然后對林執(zhí)說:“兒子,趕緊收拾收拾,我送你去機場?!?/p>
林執(zhí)回房間洗漱,蘇心正準備離開,卻見周靜打了個電話,聽到一個熟悉的地名時她停下了腳步。
等周靜掛斷電話,蘇心笑著朝她湊了過去:“阿姨,您有朋友在詠樂鎮(zhèn)???詠樂鎮(zhèn)可是個好地方?!?/p>
周靜:“我丈夫在那邊有事?!?/p>
蘇心自來熟,熱心腸:“阿姨,我之前去詠樂鎮(zhèn)出過差,那個地方空氣好,您可以讓叔叔忙完事情在那邊好好度幾天假!”
“好。”周靜沒掃她興:“我跟他說。”
“那我給叔叔推薦推薦攻略!”蘇心分享欲一上來就開始滔滔不絕。
“詠樂鎮(zhèn)上有個李嬸米線特別好吃,還有凈云山值得打卡。另外,傍晚的時候可以去逛一逛古鎮(zhèn),運氣好的話還能碰上篝火晚會呢!”
“對了,那邊的手工藝品很出名,可以買回來送朋友。我給您推薦一家店鋪,叫‘丸子手編’,她們家什么手工藝品都有哦!主要是老板人也很好?!?/p>
丸子手編?
周靜頓住。
這不是落落的住址。
周靜問:“你……認識落落?”
“落落?”蘇心懵了:“落落是誰?”
周靜反應過來,換了個說法:“就是黎丸?!?/p>
“認識??!”蘇心說:“丸子老板很溫柔,人很好,我還找她學了手編呢。她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手工活兒做得可好了!”
周靜聽到了幾個敏感得令她頭皮發(fā)麻的字眼。
臉,倏然發(fā)白。
她怔怔地望著蘇心:“你說什么?她……她眼睛看不見?”
“對啊,她是個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