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擎嶼的態(tài)度過分鎮(zhèn)定,姜星杳覺得他肯定知道點什么,便也沒有那么的緊張了。
執(zhí)法人員對靳擎嶼還算客氣,兩人一起被帶到了警局,先暫時關(guān)押了起來。
姜星杳這才從靳擎嶼口中得知,頒獎典禮結(jié)束后沒多久,妮麗婭就去世了。
妮麗婭曾自己坦白,她有要針對姜星杳的心思,她這一死,姜星杳自然而然地就遭了懷疑。
妮麗婭去世的消息,讓姜星杳心里驚訝的同時,也升起了一股濃烈的不安,她總覺得好像有什么陰謀又在悄無聲息地展開。
靳擎嶼看出她的不安,又一次出聲安撫道:“別擔(dān)心,有我在,絕不會讓他們冤枉了你,也不會錯過你的慶功宴,這件事很快就有結(jié)果的?!?/p>
姜星杳有點勉強地對著靳擎嶼笑了一下:“以前我一直覺得只要我把自己的琴彈好,把自己的事做好就夠了。
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事情從來都沒有那么簡單,即便我有能力得到這個冠軍,卻也不得不被迫面對別人的嫉妒算計。
只是一個鋼琴比賽的冠軍,原來也會牽扯出這么多陰謀算計?!?/p>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凈土,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就有競爭,就有沖突。”靳擎嶼說,“我知道你不喜歡考慮這些,你也不需要去考慮,杳杳,從現(xiàn)在起,你只管做你喜歡的事,凡事有我替你考慮?!?/p>
他稍稍偏頭看向姜星杳,眼睛里都是鄭重。
姜星杳說:“靳擎嶼,你明知道我們不可能了,又何必呢?”
“我喜歡你,想對你好,不管你會不會原諒我,這個答案都不會變,事情就是這么簡單?!苯鎺Z說。
外面隱約傳來了說話聲,很快泰爾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視線里。
他像是哭過了,連眼睛都是紅腫的,一看到姜星杳,就有點歇斯底里地撲了過來:“你們對我老師做了什么?
她明明都已經(jīng)認下了過錯,你們?yōu)槭裁催€不肯放過她?”
“一切還沒有定論,這位先生這么迫不及待地跑來潑臟水,是為了掩蓋什么嗎?”靳擎嶼問,他神色淡淡地把姜星杳拉到了自己的背后,看向泰爾的目光既諷刺又鄙夷。
泰爾道:“除了你們還能有誰?老師也就與你們有過沖突?!?/p>
靳擎嶼說:“那為什么不能是你看自己的陰謀敗露,氣急敗壞之下殺了自己的老師,故意栽贓?
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我懶得與你爭執(zhí)這些,這位先生如果不能提供線索,還請你們直接把他帶走,別讓他在這里狗叫?!?/p>
泰爾這會兒依舊氣得呼吸不暢,同時看著靳擎嶼的目光又有點震驚,好像在他身邊就沒見過這么粗魯?shù)退椎娜恕?/p>
泰爾忽略掉靳擎嶼的存在,他對著姜星杳吼:“之前你在m國的時候,老師對你也算細心教導(dǎo),現(xiàn)在你卻狠心要她性命,你怎么…”
“打住,少在這里亂咬,你不就故意想給我們杳杳壓力,找機會抓破綻把這事扣她頭上嗎?
別在我眼前打這些歪主意,沒用,有什么話沖著我說,她今天私底下就沒見過你那老師,栽贓也栽贓不到她頭上去?!苯鎺Z冷聲打斷了泰爾,又把姜星杳往自己身后遮了遮。
他高大的身形完全擋住了泰爾的目光,竟讓姜星杳真的感覺到了幾分安心。
泰爾的喉結(jié)輕微滾動,臉上明顯閃過了幾分煩躁。
靳擎嶼的神色卻沒有分毫變化,他又催促守在這里的執(zhí)法人員,把無關(guān)緊要的人弄走。
泰爾不僅不走,還讓人給他搬了個凳子直接坐了下來,美名其曰要盯著傷害自己老師的真兇。
金樂杯比賽社會關(guān)注度極高,妮麗婭也是一個世界聞名的鋼琴大師,她在f國去世,造成的影響同樣很大,執(zhí)法人員也不好強行驅(qū)逐泰爾,只能任憑事情就這么僵持下來。
一晃兩個小時過去,透過窗戶都已經(jīng)能看到天邊的暗色,這件事依舊沒有人能給出一個結(jié)果,再有兩個小時,就是金樂杯的慶功宴了。
姜星杳作為這一屆比賽的冠軍,如果她因為有蓄意殺人的嫌疑而不能出場,定然也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真到了那時候,就算事情真的與她無關(guān),賽方為了降低輿論帶來的壓力,恐怕也得采取一些措施。
這件事同時也反映了f國的治安問題,到時如果遲遲找不到真兇,政府參與進來,只怕為了息事寧人,也會把事情往姜星杳身上引。
不管最后是哪一種結(jié)果,對她來說都格外不利。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姜星杳心里的不安也一點點的加劇。
泰爾更是直接催促道:“我還著急帶老師回國呢,除去他們以外,老師可沒有和任何人起過沖突,這件事還不夠明了嗎?不如早點宣布結(jié)果吧?!?/p>
靳擎嶼冷笑一聲:“這位先生這么著急,是趕著去投胎嗎?”
“我只是覺得情況已定,沒有必要把時間放在這些不重要的事上,而且我老師的遺體,也等不了太久?!碧栒f。
“確實,不過我想,在你老師入土為安之前,她應(yīng)該更想親眼看到這件事的真相吧?!苯鎺Z說。
他的視線朝著泰爾望過來,眼睛里都是笑意,又或者是某種勝券在握的嘲諷。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他的耳邊好像有光點閃閃爍爍。
姜星杳心里著急,她拽了一下靳擎嶼的袖子,卻不小心拽掉了對方袖口的袖扣,臉上有尷尬一閃而過,姜星杳還是急切地詢問:“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有靳擎嶼在這里,姜星杳是相信她的安全可以保證,可她也耗不起。
她還著急趕著去參加慶功宴呢。
靳擎嶼拍了拍她的手背,就在這時,外間又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響,還夾雜著男人的咒罵聲。
有執(zhí)法人員押了一個衣著華貴的人進來,與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許特助。
被押進來的人是個熟人,就是今天比賽上造謠姜星杳的十七號。
那些咒罵聲,也全是從這位十七號口中吐出來的。
泰爾看到十七號進來,表情就有點僵硬,許特助則道:“靳總,事情已經(jīng)弄清楚了,這一切都是這兩個人一手策劃的,他們想要以殺人之罪嫁禍太太,弄臭太太的名聲,從而頂替太太的冠軍之位,我現(xiàn)在就接您與太太出去?!?/p>
“你胡說,我怎么可能殺害自己的老師?你們都是一伙的,是你們合起伙來傷害我。”泰爾目光閃爍,很快又回過神來,沖著許特助怒吼。
許特助說:“一切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有什么不滿的,自己和警方交代吧?!?/p>
他簽過了字,把姜星杳和靳擎嶼從警局帶了出來。
泰爾也被警局扣了下來,姜星杳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目光不受控制地多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是一陣唏噓。
她一次又一次地聽菲拉說讓她提防泰爾,卻也沒有想到泰爾竟然會這么狠心,就連相伴那么多年的老師,也可以被他毫不留情地舍棄。
“許特助,你是怎么找到他們把柄的?”姜星杳問。
那兩個人竟然敢在比賽結(jié)束后殺人栽贓,肯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里又是異國他鄉(xiāng),想來查清兩人的罪證并不容易。
尤其是泰爾還是妮麗婭的學(xué)生,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誰又能想到泰爾能做出狠心殺害自己老師的事來呢。
許特助說:“這都是靳總的安排,靳總擔(dān)憂太太有危險,早就安排了保鏢盯著和太太有沖突的幾個人。
那位大師的死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也沒有當場抓到兇手,但這段時間那位十七號選手,卻一直在和主辦方的人交涉,試圖取代太太參加今天的晚宴。
這一切都太巧合了,他又是這件事的既得利益者,自然要從他查起?!?/p>
后面的過程許特助說了很多,彎彎繞繞的,聽得姜星杳心里都亂糟糟的,大半天她也就記住了一句話,一切都是靳擎嶼的功勞。
許特助本來就是靳擎嶼的心腹,無時無刻替他邀功也實屬正常,也幸好有他們,這次她才能趕在晚宴之前從警局里出來,姜星杳這次倒是沒有什么反感,反倒是靳擎嶼有點不自在地道:“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先回去吧。”
許特助立刻心領(lǐng)神會:“那我先去看看曲總,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擔(dān)心壞了,就勞煩靳總親自帶太太去做造型吧?!?/p>
姜星杳其實也想跟著許特助一起去見見曲欣婷,但現(xiàn)在距離晚宴開始也沒有多長時間了,她確實應(yīng)該先去準備造型。
做造型的地方是主辦方安排好的一個在f國很有名的工作室,靳擎嶼開車把姜星杳送了過去,他沒有離開的意思,就默默地跟在姜星杳背后等她選禮服。
剛經(jīng)歷了一場突發(fā)事故,現(xiàn)在有靳擎嶼跟在身邊,姜星杳也確實安心了不少。
靳擎嶼像是知道姜星杳的想法,就連姜星杳化妝的時候,他也只是坐在對方幾步遠的地方,姜星杳一抬頭,就能看到他。
化妝師看到兩人這么親密,都忍不住感慨:“太太,您先生對您可真是在意呢。
我還是很少見到,這么耐心在旁邊等太太化妝的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