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姐,店里來一個坐輪椅的男人,說是找你來看病?!敝苡裾f道。
蘇晚棠下樓。
看見霍戰(zhàn)那一瞬,有些意外,但細想又在情理之中。
“霍同志,那天我話說得很清楚,你今日來,我還是那個答案,你的病,我治不了。”
“蘇同志,你先別激動,讓我把話說完?!?/p>
.......
“嫂子,出事了。”岳濤的聲音,拉回蘇晚棠的思緒。
蘇晚棠語氣發(fā)冷:“怎么了?”
“你讓我們盯著那個女人,她把人腦袋砸開花了,被砸那家人嚷嚷著送去警局了。”
也就是岳濤話音才落下,傅暻從他身后走出來。
“蘇同志,你媽涉嫌故意傷人罪,請跟我們走一趟?!?/p>
岳濤說話都不利索了:“嫂子,那是...那是...你媽...”
蘇晚棠只讓岳濤盯著宋婉瑩,岳濤并不知道宋婉瑩的身份,不然指定上去拉架。
沒有理會岳濤的震驚,蘇晚棠沖傅暻道:“可否讓我交代幾句話?”
“警車停在巷子口?!?/p>
留下這么一句話,傅暻干脆利落的轉(zhuǎn)身,大長腿很快消失在二人視線中。
“岳濤,剩下的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下面我說的話,你和王全立馬去做,明白嗎?”
“好,嫂子。”
“記住要速度?!碧K晚棠掏出幾張大團結(jié)塞到岳濤手里。
……
交代完岳濤,蘇晚棠就來到了巷子口。
警車一拉開,蘇晚棠便看見了在后座瑟瑟發(fā)抖的宋婉瑩。
她似受了驚訝,臉色蒼白得不像話。
可不是嗎?
宋婉瑩就記得,那人跟她說了“翠翠死了”之后,她一時接受不了,情緒激動下,沖上去掐霍曉燕脖子,可還沒夠著那老妖婆,就被那老妖婆一個用力掀飛出去。
她摔在地上,新大衣都被地面摩擦起毛了,胳膊也是火辣辣的疼。
本就怒火暴漲的宋婉瑩,更是紅了眼,不顧沖過來拉架的女人,扯著胳膊就要去扇霍曉燕嘴巴子。
混亂中也不知道誰往她手里塞了一個巴掌大的石頭,她下意識握住,然后便覺身上驟然一松,她想都沒想拿起石頭就去拍霍曉燕腦門。
邦的一下。
滿目鮮紅。
濃稠溫熱的血汩汩流出。
……
“蘇同志,先上車?!弊⒁獾接腥送O履_步,往這邊張望,傅暻出言提醒。
注意到蘇晚棠的視線,傅暻又解釋道:“抓捕宋同志回來路上,她自稱你媽,你是家屬,也是需要通知的人員,所以我順道拐了一趟。”
家屬?
正瑟縮的宋婉瑩,停頓了一下,視線往這邊掃過來,看到蘇晚棠那一瞬間,她整個人激動起來。
“晚棠,晚棠,你相信媽媽,媽媽沒有砸她腦袋,是她自己沖過來的,她腦袋流血跟我沒有關(guān)系。”宋婉瑩說得凌亂。
說著,她屁股離開座椅,揮舞著雙手就過來抓蘇晚棠。
傅暻一個眼神掃過去,喊了一聲:“小鄭?!?/p>
下一秒,鄭明輝就摁住宋婉瑩肩膀,把人摁回座椅上:“你給我老實點?!?/p>
宋婉瑩嘴巴囁嚅兩下,沒說話,可那雙眼睛卻是巴巴看著蘇晚棠,寫著兩個大字“救我!”
蘇晚棠上車,車門關(guān)上,傅暻主動說起來。
“據(jù)圍觀群眾講述,宋同志聽到‘劉翠翠’死訊,情緒癲狂,沖上前想去掐霍曉燕的脖子,卻反被她推開,摔倒在地。之后,她拿著石頭起身,想砸霍曉燕腦袋,卻誤傷拉架的嬸子。”
宋婉瑩尖叫:“不是這樣的!是有人給我硬塞的石頭!”
傅暻掃了宋婉瑩一眼:“宋同志,稍安勿躁,這只是圍觀群眾證詞,等到了警局,我們會對你進行審問,是誰說謊,我們自會找證據(jù)判斷?!?/p>
宋婉瑩微松了一口氣。
傅暻又看向蘇晚棠:“蘇同志,雖然傷患已經(jīng)送進醫(yī)院做傷情鑒定,但以我辦案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那人頭上傷勢不算重,可卻比較難纏,你做好心理準備,若是對方執(zhí)意追究,你媽很可能……”
可能什么?
坐牢?
宋婉瑩腦海冒出這個念頭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不要!!!
沒等她又張口,就聽見傅暻繼續(xù)道:“若是所有證據(jù)指明你媽確實是誤傷,我會在盡可能的情況下,幫你從中周旋?!?/p>
這是認識?
宋婉瑩愣了一下。
然后,看到了希望的她,又想去抓蘇晚棠,卻被鄭明輝眼疾手快摁下去。
“晚棠,媽——”
她才喊叫起來,見自己傅隊蹙眉的鄭明輝掃了一圈,沒找到趁手的物件,腦子一熱把鞋一脫,將散發(fā)著味兒的臭襪子塞宋婉瑩嘴里。
宋婉瑩才吸了一口,眼白都翻了出去。
很想暈,但是一直往鼻子鉆的臭味又刺激的她時刻保持清醒。
蘇晚棠秀眉微挑,目露贊賞:“傅隊長的手下,果然不同?!?/p>
傅暻臉色微變:“抱歉,手下沒輕重,見笑了。”
“開窗?!?/p>
蘇晚棠輕笑:“我是在夸他。”
傅暻疑惑看了蘇晚棠一眼,蘇晚棠沒解釋什么。
她忽然沒頭腦問一句:“如果,當媽的偷進女兒房間,私自翻找,拿走錢物算偷竊嗎?”
難道她知道了?
不可能!
她動手之前,分明看過四周,屋里沒人。
傅暻多看了蘇晚棠兩眼,給出肯定的回答:“算?!?/p>
“我媽這情況,對面如果執(zhí)意不和解,判幾年?”
傅暻沉聲道:“故意傷害他人,致使重傷,判3-7年?!?/p>
宋婉瑩身子控制不住抖了一下,目露驚恐。
“那要是加上偷竊財物呢?”
傅暻翹著的二郎腿放下:“盜竊財物數(shù)額較大的話,判5-10年?!?/p>
“1000算數(shù)額巨大嗎?”
“一般,判5年以下,2000以上五年起步?!?/p>
“噢……”蘇晚棠有些懊悔,早知道就在多放點錢了。
“數(shù)罪能并罰嗎?”
宋婉瑩內(nèi)心咆哮,恨不得撕了蘇晚棠!
她錯了!
這個沒良心的賤蹄子!她就不該對她有希望!
她要找蘇知臣!也只有蘇知臣那個傻子才會救她!
傅暻不答反問:“你想好了?”
蘇晚棠還沒給出答案,警車就先開到了公安局。
一行人下車。
傅暻打了個手勢,鄭明輝立馬帶著宋婉瑩進審訊室。
他倒了杯水,遞給蘇晚棠。
“蘇同志,你在坐這里稍作等待,過會兒,我會告知你審訊結(jié)果?!?/p>
“好?!?/p>
……
藥店門口,段宏看著被警車帶走的蘇晚棠,走到電話站撥出一個電話。
“喂,老首長,蘇晚棠被公安帶走?!?/p>
“什么?”霍擎咒罵一句,“廢物?!?/p>
宋婉瑩砸得那個嬸子,是霍擎一早安排的托,那血也是在頭發(fā)里藏的血包。
但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伙都看見宋婉瑩把人腦袋砸破了,只要他的托咬死不松口,宋婉瑩必然會坐牢。
那可是蘇晚棠親媽,霍擎還不信了,她會不松口舍得宋婉瑩坐牢?
所以。
目睹一切按計劃實施后,霍擎便讓段宏去給蘇晚棠傳話。
哪料到公安今個兒速度這么快?
話還沒傳上,蘇晚棠就先被帶走了。
“你想法子把人從公安局喊出來一會兒,把話說傳到?!?/p>
“是,首長?!?/p>
電話掛斷沒一會兒,敲門聲響起。
“誰?”
“大伯,是我?!?/p>
霍擎拉開門,換上一副慈祥模樣:“戰(zhàn)兒,有事?”
“大伯,剛才我感覺我的腿好像有知覺了?”
“什么?真的?”霍擎蹲下,手掌在霍戰(zhàn)腿上摁了摁,“有點酸。”
霍戰(zhàn)遲疑:“大伯,我這腿——”
霍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有知覺是好事,當即高興道:“快快快!咱們?nèi)メt(yī)院!”
……
“蘇同志,外面有個男同志找你,說認識你?!?/p>
蘇晚棠眼眸閃了閃,站起身朝外走去。
“有人讓我轉(zhuǎn)告你一句話,他給你三天考慮時間,治腿,還是讓你媽坐牢,你自己選?!?/p>
霍戰(zhàn)說得不錯,真是他。
可惜,他沒料到,她巴不得宋婉瑩坐牢!
蘇晚棠嘲諷勾唇角:“回去告訴霍擎,想威脅我?做夢!”
段宏瞳孔猛縮:“你怎么——”
“猜的。這很難嗎?又沒有其他人找我治腿。”
蘇晚棠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段宏也快速回去復命。
重新坐下沒一會兒,傅暻就從審訊室走了出來,他在蘇晚棠身邊坐下。
“怎么樣?能定罪嗎?”
傅暻沉默片刻:“你很期待?”
蘇晚棠說得冠名堂皇:“不能讓好同志平白受到傷害,雖然宋婉瑩是我媽,但是我選擇給好同志一個公道,大義滅親一回。”
傅暻輕嗤一聲,不置可否。
“怕是讓你失望了?!?/p>
“宋同志拒絕配合審問工作,并強烈要求見蘇知臣同志?!?/p>
“你告訴她,我爸不見她?!?/p>
“宋同志說,你爸不來,她撞墻?!?/p>
蘇晚棠差點嘴瓢來一句‘你讓她撞’,她擰眉略微思考一下,就同意了。
“我給我爸打電話,喊他過來?!?/p>
她不治療霍戰(zhàn)的腿,霍擎不會松口的,叫蘇知臣來也沒用。
宋婉瑩這牢是坐定了。
她頂多看在爸的份上,不讓宋婉瑩數(shù)罪并罰。
不過,光故意傷人就夠宋婉瑩吃一壺了。
半小時后,蘇知臣急匆匆趕來,陸震天也跟著一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