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家。
院子里收拾得干凈整潔,雖然不如許正家寬敞,但也充滿了溫馨的生活氣息。
許陽推開院門,朝屋里喊了一聲。
“老婆!你看誰來了!”
話音剛落,屋門就被推開了,許陽的妻子王麗抱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嬰兒走了出來。她看到跟在許陽身后的許正,臉上瞬間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哎呀!是阿正來了!快進來快進來!你可是有好些日子沒來家里了!”
王麗熱情地招呼著,語氣里滿是親近和歡喜。她懷里的小嬰兒也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來人。
許正笑著走進院子。
“嫂子,沒打擾你們休息吧?”
“打擾什么呀!你能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王麗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頭對懷里的兒子柔聲說道,“寶寶,快看,是二叔來看你啦!”
許正的目光落在王麗懷里的孩子身上,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柔和。
他沒有坐下,而是走到王麗跟前,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輕聲問道,“嫂子,我能抱抱我大侄子嗎?”
“當(dāng)然可以啦!你這當(dāng)叔叔的,想抱就抱!”王麗爽快地笑著,小心翼翼地將懷里的小家伙遞給了許正,“來,寶寶,讓二叔抱抱?!?/p>
許正有些笨拙但極其小心地接過襁褓,將那個柔軟溫?zé)岬男∩眢w抱在懷里。
小家伙似乎一點也不認生,睜著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許正,小嘴巴微微張著,發(fā)出“咿呀”的聲音。
“哎喲,我的大侄子喲,長得可真??!”
許正看著懷里的小家伙,心都要化了。他輕輕搖晃著,用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家伙粉嫩的臉頰,逗弄著他,“叫二叔,快叫二叔!”
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笑了起來,小手還無意識地揮舞著,似乎很喜歡這個懷抱。
許陽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打趣。
“嘿!這小子,還真是跟你親啊!平時我抱他,他有時候還哼哼唧唧不樂意呢,到你懷里就笑得這么開心!”
許正聞言,哈哈大笑,臉上滿是自豪和寵溺。
“那是!我可是他親二叔!血脈相連,能不親嘛!是不是啊,大侄子?”
他又低頭逗了逗小家伙。
看著哥哥許陽終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家庭圓滿幸福,許正心里是打心眼里高興和欣慰。
這一世看到大哥成家立業(yè),還添了丁,許正覺得比自己賺了多少錢都開心。
一旁抱著孩子的王麗看著這一幕,臉上也露出了感慨和感激的神色。
她輕聲說,“說起來,這孩子能平平安安生下來,還多虧了阿正你呢。我這年紀(jì)大了,身體底子也不算好,懷他的時候可沒少遭罪,鎮(zhèn)上的大夫都說我這情況不好生,風(fēng)險大。要不是阿正你當(dāng)初二話不說,托關(guān)系找門路,硬是把我送到市里最好的醫(yī)院,請了最好的產(chǎn)科大夫……唉,真不敢想會怎么樣。阿正,這份情,嫂子和你哥一直記在心里呢,真得好好謝謝你!”
許正聽到這話,連忙抬起頭,笑著搖了搖頭,語氣真誠。
“嫂子,你看你,又說這見外的話了!咱們是一家人,說什么謝不謝的?你是我親嫂子,這是我親侄子,我出力不是應(yīng)該的嗎?只要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強!以后可別再這么說了?!?/p>
許陽也在一旁笑了。
“就是!阿正說得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老婆,你抱著孩子,我去弄幾個下酒的小菜,我跟阿正好久沒見了,正好喝兩杯,好好聊聊?!?/p>
“哎,好。”
王麗笑著應(yīng)道,從許正懷里小心地接回孩子。
許正把孩子遞給嫂子,然后和許陽一起動手,將院子里的小方桌收拾干凈。許陽從屋里端出一碟早就炸好的花生米,一碟咸菜,又切了一盤臘腸。
很快,一盤香氣撲鼻的蔥花炒雞蛋和一盤清炒時蔬就端上了桌。兄弟二人相對而坐,許陽拿出了一瓶本地產(chǎn)的米酒,給兩人各倒上了一杯。
“來,阿正,咱哥倆先走一個!”許陽舉起酒杯,臉上帶著樸實的笑容,“好久沒跟你坐下好好喝點了?!?/p>
“好!哥,我敬你!”
許正也笑著舉起杯,和哥哥碰了一下,然后仰頭喝了一口。米酒度數(shù)不高,口感微甜,帶著糧食的香氣,喝下去胃里暖暖的。
放下酒杯,許陽夾了一筷子炒雞蛋放到許正碗里。
“嘗嘗你嫂子的手藝,這雞蛋可是自家雞下的,香著呢!”
“嗯!好吃!”許正嘗了一口,連連點頭,“嫂子手藝越來越好了!”
王麗在一旁哄著孩子,聽到夸獎,臉上笑開了花。
“你們喜歡吃就好!慢慢吃,鍋里還有飯呢?!?/p>
幾杯酒下肚,氣氛變得更加融洽。兄弟二人聊了些家常,問了問彼此最近的情況。
許正看著哥哥臉上滿足而平和的笑容,心里很是感慨。
聊完了家常,許正主動將話題引到了今天來找他的正事上。
“哥,你剛才說,媽跟你說了舅舅家的事?”許正放下酒杯,神色認真了一些。
許陽也收斂了笑容,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嗯。媽心里著急,又不好跟別人說,就跟我說了說。唉……舅舅那個人……你也知道,以前是不像話??涩F(xiàn)在……廠子倒了,一下子沒了著落,家里還有舅媽和幾個孩子……媽嘴上說得硬,心里還是放不下。畢竟是親姐弟。”
他看向許正,眼神里帶著詢問和一絲期盼,“阿正,媽說鎮(zhèn)上污水廠有個看大門的機會?這事……有譜嗎?舅舅那性子,他能干得了嗎?就算能干,人家廠里能要他嗎?”
許正沉吟了一下,說道,“消息是媽托人打聽的,應(yīng)該是有這么個事。工作本身不難,就是看看門,登記一下,晚上守夜,比較枯燥,但勝在穩(wěn)定。工資不高,一個月大概四五十塊吧?!?/p>
他頓了頓,語氣有些無奈。
“至于舅舅能不能干,愿不愿意干……說實話,哥,我心里也沒底。他那好高騖遠的性子,未必看得上這點錢和這個崗位。而且,就像你說的,他以前那名聲……人家廠里招人,肯定也得打聽打聽,一聽是他,估計也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