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力吉微微點頭,寧興的話不無道理,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可那蔣正陽悍不畏死,是個難啃的硬骨頭,我們屠殺俘虜,他愿為俘虜陪葬,這導致那些俘虜不怕死,我們屠殺他們也于事無補。”
一個將領(lǐng)說道。
他們算是領(lǐng)教了大玄人的硬骨頭,面對死亡,毫無畏懼!
寧興冷笑道:“玄武城的兵將都被洗腦了,他們都是寧宸的崇拜者,猶如狂熱信徒...不過他們不怕死,不代表百姓不怕死。”
在場的人皆是眼神一亮,對啊,他們就不信普通百姓有那些軍人的膽量。
烏力吉滿臉興奮地說道:“明日我便帶著那些玄武城的百姓去找蔣正陽,就不信這次他不屈服!”
......
翌日,上午。
蔣正陽正在處理手上的事,他頭疼的不止是北蒙人堵在城外,還得安撫城內(nèi)的民心。
這時,唐誠快步走了進來,俯身道:“蔣大人,烏力吉正在城外叫罵,這次帶的俘虜不是將士,而是城外的百姓?!?/p>
蔣正陽面沉似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玄武城建立至今,從未有過這般屈辱,真想沖出城去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唐誠急忙道:“蔣大人,別意氣用事?!?/p>
蔣正陽苦笑,“我也就是過過嘴癮而已,殺是要殺,但不是現(xiàn)在,這筆賬先給他們記著...你去告訴烏力吉,就說本官昨晚起夜,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腦袋,至今昏迷不醒。
對了,再找?guī)讉€大夫來,做戲得做全套。”
唐誠點頭,轉(zhuǎn)身出去了。
玄武城外,烏力吉率領(lǐng)兩千多人馬,押著上百個滿臉驚恐的玄武城百姓。
“姓藍的,你既然做不了主,那就讓能做主的人來跟本將軍交談...可別說本將軍沒給你們機會,一炷香后,姓蔣的再不出現(xiàn),本將軍就開始屠殺俘虜?!?/p>
烏力吉叫囂著,然后讓人在地上插了一根香。
城頭,藍子耀臉色鐵青。
如果不是對方有人質(zhì),他卻現(xiàn)在就殺出城,將這些雜碎殺個片甲不留。
他跟著寧宸南征北戰(zhàn),從來沒這么憋屈過。
便在這時,一個士兵跑過來,在藍子耀耳邊低語了幾句。
藍子耀看著城下的烏力吉大喊:“你回去吧,蔣大人昨晚起夜,不小心摔倒磕了腦袋,到現(xiàn)在一直昏迷不醒?!?/p>
烏力吉怎么肯相信,“藍子耀,你少來這套,快讓蔣正陽滾出來見本將軍,不然我真的開始屠殺俘虜了?!?/p>
“蔣大人真的摔暈過去了,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找了不少大夫都束手無策?!?/p>
藍子耀一臉真切的說道。
烏力吉根本不信,“就算蔣正陽摔暈了,那你還在,把火槍火炮送出城。”
藍子耀道:“我剛才就說了,我做不了主?!?/p>
“藍子耀,你當真不怕本將軍屠殺俘虜?”
烏力吉有些氣急敗壞。
藍子耀大聲道:“將軍為刀俎,他們?yōu)轸~肉,現(xiàn)在任由你們宰割...但我也把話放在這里,你殺一個我玄武城百姓,日后我必讓你北蒙十倍百倍的償還。
況且你若殺了我玄武城百姓,等蔣大人醒了,以他的脾氣,你永遠別想得到火器。
我不跟你說了,我得去探望蔣大人,你請便吧...等蔣大人醒了,我會轉(zhuǎn)達你要求見他的訴求?!?/p>
話落,轉(zhuǎn)身就走了!
烏力吉僵在了原地。
過了一會兒猛地驚醒過來,“藍子耀,藍子耀...你給我回來,你給本將軍滾回來......”
可藍子耀早就沒影了。
烏力吉氣急敗壞,陰狠的目光落到那些人質(zhì)身上,但最后還是忍住了,蔣正陽和藍子耀都不在,殺人質(zhì)有什么用?
接下來的幾天,烏力吉幾乎每天都來。
但蔣正陽一直都處在昏迷中。
城中內(nèi)應傳出消息,每天都有大夫進出蔣正陽的府上,確定他一直昏迷不醒,大夫也是束手無策。
這倒是把烏力吉給整不會了!
找蔣正陽,對方一直在昏迷。
找藍子耀,他說了不算。
一晃十多天過去了。
城中的內(nèi)應傳出消息,說最近進出蔣正陽府上的大夫皆是神色凝重,看來蔣正陽的情況很不好。
另外,他們還接到一個消息,城中斷水了...百姓為了搶奪僅剩不多的水資源,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好幾場大小不一的暴動。
“太好了,哈哈哈......”
北蒙大營,一座營帳內(nèi)傳出烏力吉大笑聲。
營帳內(nèi),寧興,寧茂,等人都在。
烏力吉滿臉興奮,“玄武城已經(jīng)開始缺水,用不了幾天,就會徹底斷水...蔣正陽命懸一線,現(xiàn)在城中人心惶惶,那些兵將已經(jīng)開始跟百姓搶奪起水源,這樣下去,不大亂才怪。”
寧興笑道:“那可當真是可喜可賀,蔣正陽情況不是很好,他若是死了,玄武城的兵將和百姓就沒了主心骨...加上嚴重缺水,人心惶惶,城中大亂是遲早的。
如此一來,玄武城不攻自破,真是天助我等!”
烏力吉大笑,“若是破了玄武城,拿到火器,寧公子當屬頭功!”
“不敢不敢,都是大家的功勞!”
“寧公子太客氣了,來來來,我們一起敬寧公子一杯,也祝賀我們早日進玄武城,拿到火器。”
北蒙這邊在慶祝玄武城即將不攻自破。
玄武城內(nèi),蔣正陽也在慶祝拖延時間成功。
他是個好酒之人,可這大半個月來,他是滴酒沒沾...如今終于拖延了大半個月,心里高興,晚上獎勵自己二兩小酒。
他看向?qū)γ娴乃{子耀,“明天再安排幾場將士們和百姓的對抗。另外再幫我辦一場喪事,悄悄傳出我的死訊,弄一口棺材進來,白布蓋棺,再弄個靈堂...能撐個兩三天就行,我們一定要拖到小王爺趕到。”
“這......”藍子耀道:“這多晦氣?。抗撞木蛣e安排了吧?”
“瞎講究,有什么晦氣的?這分明是吉兆,你沒聽過見棺發(fā)財?shù)恼f法嗎?”
藍子耀一臉無語。
蔣正陽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沒辦法,烏力吉每次叫囂都帶著人質(zhì),我們沒有擒他的機會,只能等小王爺趕到了!”
“小王爺快到了吧?”
蔣正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