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芥一怔:“又死了個統(tǒng)領?”
安然點頭,“死于采光者之手。據(jù)說是刺殺?!?/p>
王芥皺眉。
采光者嗎?死在它們手里的統(tǒng)領遠不止一個。這個橋柱很強,五位城主聯(lián)手都未能打進去。那里存在不止一位世界境,甚至可能超越世界境的存在。
最麻煩的是那個橋柱入口距離他們?nèi)祟惾浅刈罱2坏貌徽f這應該是黑帝的手筆。既留下人類,又擔心人類變強。因為當初唯一能與他爭鋒的就是人類。
有采光者橋柱在,人類三座城池很難有作為。
王芥晃動著茶杯,今天茶的顏色格外透亮。陡然的,他腦袋一偏。眼前,透亮的光芒宛如刀鋒劃過,一閃而逝,刺入虛空。
安然大驚,“大人?!?/p>
王芥臉上,血絲滴落,半張臉被劃開。
他捏碎茶杯,一步踏出消失。
原地,安然看著地面血漬,茫然無措。發(fā)生了什么?
王芥面色低沉,就是這個方向,想跑?剛剛他被刺殺了,沒猜錯就是采光者。
這邊剛聽著有統(tǒng)領被采光者刺殺至死,他就遭遇了刺殺。這些采光者根本不管他有沒有與他們戰(zhàn)斗過,直接刺殺。
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那一下就不是流點血那么簡單了。
正想著。
四周,黯淡的光芒忽然旋轉(zhuǎn),化為一柄柄利刃斬落。采光者可以控制顏色與光芒,所以與它們作戰(zhàn)盡可能在漆黑的環(huán)境中。
王芥抬手斬落。
巨大的力量將眼前光線斬斷,猛的沖出,在那。
眼前,黯淡的光芒越發(fā)深邃,如同一面墻壁層層疊疊。
王芥抬手一拳轟出,這些光線組合的力量本質(zhì)還是辰力。采光者修辰力。但它們的辰力運用卻很詭異。
不管你再詭異又如何。
絕對的差距難以彌補。王芥轟碎光線,看到了采光者。
那個采光者轉(zhuǎn)身就跑,腳下生光,每一步都踩出了明顯的顏色??梢舱沁@些顏色將它暴露。
王芥一手抓住了它。
入手柔軟,就跟沒有觸感一樣。但卻可以抓得住。看上去與橡皮泥類似,體內(nèi)還有光芒流轉(zhuǎn)。
這個采光者被王芥抓住后,整個身體扭曲,融化,想要從指縫間溜走??赏踅嫠浪雷プ?,根本不可能讓它逃。
隨著五指用力。
氣順著掌心墜落,將這采光者壓碎。
沒有血肉,沒有骨頭,這東西就跟光形成的生物一樣,偏偏修煉的還是辰力。
殺了采光者后,王芥就去無心城了。
這玩意殺雖然能殺,但經(jīng)不住被刺殺。就算王芥都只是在其刺殺前一瞬間才察覺到。那其它統(tǒng)領這么多年怎么活下來的?
居然才死了幾個統(tǒng)領。
滼給出了答案:“他們修煉從來不在有光的地方。”
王芥愕然,“就這樣?”
滼點頭:“就這樣?!?/p>
“只有抓賊,哪有防賊的道理?”
“可這是我們也無可奈何之處。那些采光者不敢入無心城,因為我在這??梢圆煊X到。但你們察覺不到。只要有光,就可能成為它們刺殺的利器?!睗J說完有些歉意:“怪我沒提醒你?!?/p>
王芥深深看了眼滼。
此人是故意不提醒的吧。自己獲得流螢叩碑傳承,他豈能甘心。但因為黑帝特赦又不敢對自己下手,所以如果自己死于采光者之手才是最好的。
這一刻,王芥對滼升起了強烈的忌憚。此人可不是柬那么好糊弄。手段毫無痕跡。
自己真差點著了道。
“黑帝就沒管過這采光橋柱?”王芥問。
滼搖頭:“黑帝要的是穩(wěn)。我們黑帝城對應的歲道戰(zhàn)況只要穩(wěn)下去就行。萬一出現(xiàn)劣勢,這采光者就是備選。”
“所以黑帝不愿意大肆對采光者如何?!?/p>
“五個城主同時出手已經(jīng)是極限?!?/p>
王芥走了。他知道跟滼說再多也沒用。總不能自己來無心城修煉吧。
不過他也不想在暗無天日的環(huán)境下修煉。
既如此,就提升自己防御力吧。好在還有不少骸骨龍骨骼,可以不斷提升不滅體。
轉(zhuǎn)眼又是一段時間過去。
王芥在陪湖居修煉不滅體,時刻警惕采光者的偷襲。
柬忽然找來。
“王兄,想請你走一趟,去黑帝城打探消息?!奔砜吹酵踅婧螽敿葱卸Y,表情焦急。
王芥疑惑:“發(fā)生什么事了?”
柬神色沉重:“我們得到消息,黑帝打算抽調(diào)十多位城主去進攻歲道城池。我父親或許也在其中?!?/p>
王芥驚訝:“抽調(diào)十多位城主?”
這可不是小事。
放在四大橋柱等于說要集中十多位世界境強者。
別說世界境,哪怕十多位煉星境,想集中起來都沒那么容易??磥砗诘鄢菍臉蛑跉q道戰(zhàn)爭中發(fā)生變故了。
黑帝需要在死界進攻對方城池,以拖延對方的進攻節(jié)奏。
“少城主是想讓我去黑帝城找太子皿?”
“正是。除了太子皿,我想不到誰能幫我們?!?/p>
“如果滼城主在名單中。那必然是黑帝定下,太子皿也無可奈何吧?!?/p>
“只是一試。萬一太子皿能幫忙最好?!奔碚f道。
王芥明白了,“我考慮一下。”
如今這邊只是得到消息,并未完全確認。所以柬才著急。如果名單下來,誰也改變不了。
可他又不能催王芥。
王芥現(xiàn)在可不是一般人。不客氣的說,在黑帝城,王芥比他父親滼城主都吃得開。因為他有太子令,背靠黑帝特赦。本身又是百周天內(nèi)無敵手。
柬的請求王芥不好拒絕。雖說一開始柬算計過他,但后來陪同太子皿去碎光城的一路上態(tài)度很好。
只是去黑帝城打探一下,倒也不是什么為難的事。
不過如果名單上真有滼城主,王芥不會利用自己的人情幫忙。這滼城主有他自己的算盤。都不是好相與的。
去之前照例先跟碑老告別。
王芥趕到碑老住處,一眼就看到了老黑哥。他下意識要走。但強忍住了,黑帝必然知道自己來了,一看到他就走擺明有問題。
“小兄弟來了?”老黑哥打招呼。
碑老看向院外,“你怎么來了?”
王芥硬著頭皮進入院子,“我是來告別的。”
“又要出去一段時間?”碑老問。
王芥點點頭,瞥了眼老黑哥,“黑帝城要抽調(diào)近半城主外派,無心城城主滼可能也在名單之內(nèi)。柬少城主請我去黑帝城打聽打聽,看能不能讓滼城主不去?!?/p>
他直接說了。
去黑帝城打聽還不如直接向黑帝打聽。
旁邊這位可就是黑帝。
碑老皺眉:“抽調(diào)一半城主??磥碛写笫掳l(fā)生了。你是想找太子皿打聽?”
王芥點頭。
老黑哥在旁邊喝茶。
王芥見他沒反應,只有主動問了,“老黑哥,你在外游歷,見多識廣??芍腊l(fā)生了什么?”
老黑哥放下茶杯,“小兄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什么游歷。就是到處跑,常年避禍罷了。”
“避禍?”
“畢竟是骨域。哪兒安全我就去哪。”
“原來如此?!?/p>
碑老責怪:“我都說了,你可以去無心城,實在不行留我這,沒人找你麻煩?!?/p>
老黑哥笑道:“等我累了就來陪你這老家伙吧。哈哈?!?/p>
王芥也笑了笑,沒有再說。
“不過小兄弟你說的是要去黑帝城找太子皿打聽是吧?!崩虾诟缭掝}又轉(zhuǎn)了回來。
王芥點頭,“我只認識太子皿。”
老黑哥搖頭:“以我這些年游歷聽說的來看,如果真到了要抽調(diào)一半城主外派的地步,那太子皿也插不上手?!?/p>
“應該與歲道有關。”
王芥目光一閃,“歲道?”
老黑哥面色凝重:“不錯。歲道是一種存在于死界的奇異天地??词强床坏降摹5驮谖覀冾^頂。而歲道與城池相連,那城池可以看到?!?/p>
“具體我也不了解。但歲道能影響一方地域的資源。黑帝城就是一方地域。能讓黑帝城抽調(diào)這么多城主外派,或許只有歲道那邊出了什么事。”
“這等大事,太子皿也不敢多說。唯有黑帝可決定。”
“名單上是否有滼城主,全在黑帝一念之間。如果有,太子皿找黑帝也沒用,如果沒有,誰也加不了。”說完,他喝了口茶,看向王芥:“黑帝城之所以叫黑帝城,就因為這里的所有事,黑帝一言可決。任何生靈都改變不了?!?/p>
王芥不敢與他對視,下意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碑老擔憂:“其實滼城主對我也挺好的。這些年從未干擾過我,還讓他兒子經(jīng)常給我送食物。如果他不在名單內(nèi)就好了。我也安穩(wěn)?!?/p>
王芥瞥了眼老黑哥,他面無表情,碑老的話也不知能不能影響他。
幾人又聊了一會,王芥走了。
碑老問:“你還是要去黑帝城?”
王芥搖頭:“老黑哥見多識廣,他都這么說了,我去黑帝城也沒用。就不去了吧。順其自然?!?/p>
碑老點點頭,“是啊,很多時候順其自然的好?!?/p>
老黑哥笑了笑,看著王芥離去的背影:“是個聰明孩子?!?/p>
碑老聽了失笑:“可別夸他,人最怕浮躁。這小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老黑哥嘴角彎起,很長的路嗎?
返回陪湖居沒幾日后,柬找來,詢問王芥何時去黑帝城。王芥婉拒,表明不會再去黑帝城。
柬失望離去。
十多天后,名單下來了,比想象中快得多。
名單上不僅有滼城主,還有駱城與赤霧城兩位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