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陸章冷著臉,雙眸如劍,以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凝視著顧道。
“顧修之,你是不是太飄了,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兒子,你竟然敢屠滅伏牛幫?”
態(tài)度盛氣凌人,語氣是興師問罪。
顧道輕蔑的一笑,凝視著陸章的臉。
“我說過他是我兒子,誰動他就是與我為敵。你不但動了我兒子,還逼我交出印書秘術(shù)。真當我好欺負?”
陸章聽了顧道這話笑了,笑得很是無所謂,甚至是輕蔑。
他冷冷的看著顧道,仿佛在看一只螞蟻一般。
“與你為敵?你真高看自己了。玩弄你這樣的臭蟲,在我這樣的人看來,不過是打發(fā)無聊時間的小游戲而已?!?/p>
緊接著語氣嚴肅起來,用手指隔空點著顧道說:
“但你這個廢物給我清醒一點,我可以玩游戲,你卻沒資格跟我玩。把你的印書秘術(shù)和乾元書樓交出來。”
聽著陸章這充滿優(yōu)越感而又理所應當?shù)那徽{(diào)。顧道被逗笑了。
忍不住問道:
“我能問問么?你憑什么認為我會交給你?”
面對顧道的疑問,陸章傲然一笑,嘴里不屑的發(fā)出嗤的一聲。
“你這種小人物,不配知道這么機密的事情。按照我說的做,伏牛幫的事情我可以網(wǎng)開一面”
說完之后仿佛怕顧道聽不懂,又補充了一句。
“記住,這是我給你的仁慈,限你明天之前,把秘術(shù)和乾元書樓交給我。過時,后果自負?!?/p>
陸章說完眉毛一挑,揮了揮手,示意顧道可以滾了。
顧道很鄭重的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不過我先給你看一樣東西?!?/p>
說著把手握緊伸到了陸章跟前。
陸章皺了皺眉,看著他的拳頭,表情有些疑惑。
“你在故弄什么玄虛?”
碰……
“啊,你敢打我……”
顧道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直接把一只眼睛給封上了,陸章一聲慘叫開始還手。
可惜在這狹小的空間內(nèi),他哪里打得過顧道這個練過自由搏擊的家伙。
何況現(xiàn)在的顧道吃飽喝足,憋著一肚子火氣,我沒去找你,你反而主動上門裝逼?
拳拳到肉,不留力道。
“我讓你小游戲,我讓你后果,我讓你跟我裝十三。我他娘的讓你變熊貓……”
顧道每打一拳罵一句。
最后來了依照十字固,雙腿扭著胳膊一用力,陸章感覺整條手臂仿佛要被扭斷。
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啊,顧道,你這匹夫竟敢……啊……放開我……”
車夫和豪奴護衛(wèi),打開簾子一看,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自家少爺明顯被擒拿了,剛要動手。
“滾出去,不然我斷了他的手臂。”顧道冷聲說道。
豪奴和車夫眼神閃爍猶豫要不要動手,顧道一用力,陸章發(fā)出慘叫。
“滾開……趕緊滾開……”
車夫和豪奴趕緊撂下簾子,面面相覷,眼神里面充滿了焦躁。
“裝逼啊,接著跟我裝啊。”顧道憤怒的說道。
“顧道你這匹夫,你壞我大事,還敢如此對我,你死定了?!标懻乱琅f嘴硬。
顧道聽了冷笑。
“你的大事,就是豢養(yǎng)亡命徒,殺牛斂財?難不成陰謀造反,看來得帶你去見官?!鳖櫟勒f道。
陸章聽了卻一點也不緊張。
“哈哈,見官?顧道你就是個無知的臭蟲。哪個官敢管這件事?”陸章輕蔑的說道。
聽了這話,已經(jīng)猜到怎么回事的顧道,把他松開了。
陸章更加得意,揉捏著仿佛斷了的胳膊,陰狠的看著顧道。
“顧道,你以前是個廢物。別以為現(xiàn)在有點名聲就了不起,依舊是無根浮萍,浪蕩的草根而已。”
“這輩子在我面前,你永遠無法翻身,注定被我操縱于股掌之間?!?/p>
“我告訴你,我的仁慈已經(jīng)沒了,你……”
面對陸章的喋喋不休,顧道舉起拳頭嚇得他趕緊后退,閉了嘴。
“我懶得問你投靠那個皇子了?!鳖櫟勒f道。
一句話陸章閉上嘴巴,但難掩臉震驚的神色。
他沒想到顧道竟然猜到了真相。
顧道繼續(xù)說道。
“但是別以為是皇子,就想要為所欲為。這件事到此為止就是我給他的尊敬?!?/p>
“當然也是警告,再敢背后陰我,惦記我的東西,伏牛幫就是下場。”
顧道說完收回拳頭,直接掀開馬車簾子跳了出去。
豪奴和車夫沒聽到陸章的命令,不敢隨便出手。
“顧修之,你會付出代價的。”陸章撩開簾子,猙獰的吼道。
顧道冷笑一聲,輕蔑的回了一句。
“別逼我去幫另外一個?!?/p>
陸章只感覺一股寒氣從心底翻涌出來,
他一下子反應過來,顧道這一句話包含的狠辣和危機。
如果自己真把顧道逼到對方陣營,太子殿下恐怕不會太高興。
當今陛下子嗣并不興旺,成年的只有三個。
三皇子母親身份低微,天生跟那個位置沒有緣分。
所以能競爭皇位的只有剩下兩個。
一個當今的太子李素,另外一個是二皇子李敏。
顧道猜測,陸章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惡心的高高在上,仿佛已經(jīng)掌握未來天下的德行。
應該是投靠了太子了。
顧道那句話不過是嚇唬陸章的,他才懶在皇位之爭中站隊。
只不過好像已經(jīng)得罪太子兩次了,一次崔臻,一次伏牛幫。
一路回到袁府,
袁琮見了顧道第一時間就是仔細檢查全身。
“傷在哪里了?”袁琮看他身上的血漬,驚慌地問道。
“師祖,切勿擔心,不過一點皮外傷。讓您老擔心了?!鳖櫟磊s緊說道。
袁琮這才松了口氣,這孫子實在是讓人不省心。
早上看著他帶那些人出去就感覺不好,卻鬼迷心竅地相信了他的說辭。還囑咐他別丟臉。
簡直是……
他是沒丟臉,誰想到是去伏牛幫砍人去了。
袁琮知道消息的時候,顧道已經(jīng)投案自首了。這才把心放了一半。
現(xiàn)在顧道全須全尾的回來了。這才徹底的放心。
隨后從袖子之中抽出快盤的包漿的藤條。
“小兔崽子,老夫今天非讓你長長教訓。”
說話間掄起藤條啪的一下抽在顧道的后背。顧道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他這次沒躲開。
捅了這么大的簍子,總要讓老頭出出氣。
袁琮一下打?qū)嵲诹藚s愣住了。
這小兔崽子,以前都是第一時間跑,這次怎么不跑了?
藤條舉起來,第二下怎么也打不下去了。打在顧道身上,疼在自己心上。
錦瑟聰慧,小跑過來一下抓住袁琮。
“外祖,修之哥哥今天受傷了,這藤條權(quán)且記下,改日再打?!?/p>
袁琮就坡下驢,氣呼呼的放下藤條。
“哼,今日先給你記下。但你必須給老夫一個理由,否則打死你這沒心沒肺的東西。”
顧道一聽不打了,趕緊回過頭,討好的扶著袁琮。
“師祖,理由其實很簡單,就是借點血震懾一下那些陰險小人?!?/p>
“他們敢一次次算計我,就是因為算計我沒有代價,讓他們覺得可以肆無忌憚。”
袁琮聽了之后,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說道:
“道理是沒錯,可你的殺心也太重了。伏牛幫死了三十多人,重傷二十多個?!?/p>
顧道趕緊說道:
“第一次干沒有經(jīng)驗,而且這件事恐怕還得罪了太子。”
顧道緊接著把伏牛幫是干什么的,和陸章的事情說了。
沒想到袁琮聽了這話之后,怒形于色。
“哼,這些年皇子年歲漸長,的確有爭儲位的苗頭。但從未曾觸及底線。
現(xiàn)在竟如此不擇手段。還敢惦記你的東西,真當老夫是泥捏的?”
顧道此時覺得,師祖生氣的樣子特別帥。
竟然連皇子,甚至是太子都不放在眼里。
不過緊接著袁琮的一句話把他驚呆了。
“你跟陸章也算是前世的冤家,陸章他二叔就是被你娘弄死的。
下次見到他不用客氣,往死里打,不過別真打死了。”
“師祖,您跟那個陸尚書不會也有私仇吧?”顧道總覺得,師祖對陸家的意見很大。
當天夜里,顧道屠滅伏牛幫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所有人都震驚于顧道的狠辣和血腥。
也第一次認識到,這位顧狂徒不但寫詩厲害,不但會下棋。
殺人也從不含糊。
至于原因,竟然是因為伏牛幫綁架了他那個來歷不明的兒子。
也有人說,這二當家的跟那個翠柳有一腿,所以這兒子可能……
顧道認了翠柳的兒子之后,覺得憋屈,就把整個伏牛幫給屠了。
更有人說不對,是在廣進賭場,伏牛幫的二當家多看了一眼顧道新認的兒子。
顧道急了,就把伏牛幫給屠了。
說法越穿越離譜,但是核心沒變,伏牛幫的二當家李昆得罪顧道才導致伏牛幫滅亡。
顧狂人果然夠狂。以后千萬別惹他。
廣進賭場的老板聽到這個消息,感覺好多了。
自己受的那點氣算什么。
至少自己現(xiàn)在,依舊吃香的喝辣的,還能摟著娘們睡覺。
誰敢說自己跪了丟人?伏牛幫厲害不,滅了。
竇鼉聽到這個消息,破口大罵。
“顧道,你個混蛋,你不說你是個文弱書生么?出來跟老子決斗?!?/p>
然后連夜寫了一封決斗血書,準備明天一早給顧道送過去。
平安縣令連夜把案件整理完畢,寫好奏章準備第二天請見陛下。
但是當天晚上,就被宮中來人取走了所有的卷宗和奏章。讓他不要再提及此事。
當天夜里,李昆死在牢房里面。
整個伏牛幫殘余幫眾,還有下游的供應商,全都遭到血洗。
一夜之間消失的干干凈凈。
仿佛這伏牛幫,根本不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晚飯之后,煙翠居門房里面。
如豆的燈火在搖曳,幾張歲月摧殘的老臉,在燈光若隱若現(xiàn)。
其中奶娘的臉也在其中。
地上放著一個帶血的箱子,箱子里是泛著光澤的白銀,足有一萬三千多兩。
在老人的身后站著十幾個青年。他們都是參加了屠滅伏牛幫的人。
門房老關(guān)歪著脖子,看著趙康開口了。
“趙康,你怎么評價少主今天的表現(xiàn)?”
“殺伐果斷,胸有謀略,絕非第一次殺人?!壁w康回想今天的戰(zhàn)斗,還跟做夢一樣,沉聲說道。
老關(guān)頭舔了舔嘴唇,對奶娘說道:
“妹子,你我都知道,少爺絕對是第一次殺人,一出手就幾十條人命。
可見將門遺種,天生就是這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