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蠻獠兵都醒酒了。
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武器,竟然不見了,一抹身上,鎧甲也不見了。
“兵器、鎧甲、金銀都沒了……”有人發(fā)出一聲怒吼。
這一嗓子驚醒了所有人,發(fā)現(xiàn)渾身上下,就剩下褲衩子了。
有個別喜歡涼快的,連褲衩子都沒有。
“怎么回事,是誰?我要撕了他……”有的蠻獠兵一聲怒吼。
這些人沖出軍營,卻發(fā)現(xiàn)大門被堵住了。
被霍老爺?shù)淖o衛(wèi)兵給堵住了。
他們身上穿的,就是昨天還穿在自己身上的鎧甲,手里拿的,就是自己拿過的兵器。
“還給我……”
幾個紅眼的蠻獠兵怒吼著沖過去,沒到跟前就被弓箭射死。
不死的也被痛快的一刀割下了腦袋。
其他人一下子冷靜了,明白了,被霍老爺給坑了。
“你們這群賤人,這些東西你們配的上么?昨天霍老爺款待你們酒肉還不夠么?”
“滾回自己的寨子,不要再鬧事,否則對你們不客氣?!?/p>
吳綽粗豪的嗓音響徹整個軍營。
他洋洋得意,殊不知這些人胸口都要氣炸了。他們突然檢修想到了侯大海。
應該向弄死侯大海那樣,弄死這個混蛋。
“二爺,鎧甲兵器獻給霍老爺,我們認了,可是我們身上的金銀哪里去了?”
有人不服氣的說道。
吳綽冷不丁一刀,劃過這個人的脖子,一腔血噴了出來。
“你們這幫窮鬼,身上哪來的金銀?是想要無賴二爺么。找死……”
吳綽兇狠地看著所有人。
“記住你們都是窮鬼,你們不配擁有金銀,你們也沒有金銀。
還有誰有疑問?”
吳綽拎著帶血的刀,盯著所有人叫囂著。
“還有誰?”
所有蠻獠兵低下頭,吳綽這才滿意地收刀。
可是他沒有看到這些人憤怒的雙眸,還有緊握的拳頭。
依舊得意揚揚的宣布。
“這就對了,你們就沒有金銀,給我滾回寨子,現(xiàn)在馬上滾?!?/p>
蠻獠兵一個個低著頭,光著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寨主。
以為這口氣可以忍下去。
可是剛進寨子,就被寨主帶著人給包圍了。
“聽說你們帶著很多金銀回來的?那可不是你們自己的。
寨子幫你們養(yǎng)活父母,你們至少分一半吧。”
寨主笑瞇瞇的說道。
“沒有,都被二爺給拿走了。”蠻獠兵憤怒地辯解。
“不可能,你們怎么可能不先藏起來一點,快說藏哪里了?”
寨主變了臉色。
“沒有,真沒有了。鎧甲兵器被霍老爺拿走了,錢被二爺拿走了……”
寨主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
“好好收拾他們,竟敢騙寨主?賤骨頭……”
寨子的其他人一哄而上,一頓暴打。
就連他們的家人都不相信,他們一點錢沒帶回來。
都壩縣城。
顧道一戰(zhàn)而殺了朱鑾及其副將,在攀州引發(fā)了巨大的震動。
加上他的赦罪令,原本猶豫的人,一下子獲得了巨大的信心。
投靠他的人越來越多。
顧道戰(zhàn)勝朱鑾第二天,他就帶著兩千嫡系穿上南越軍隊的鎧甲。
讓兩千蠻獠軍押后,一路急行軍到了馬湖縣。
按照韓悅的情報,這馬湖縣是整個攀州的糧倉。物阜人豐。
“爾等何來?有何要務?”
守城的士兵大老遠地見到有人來,立即關了城門緊張地問道。
“我們從州城來,都壩縣的事情沒聽說么,將軍都戰(zhàn)死了,校尉怕糧食出問題,派我們來協(xié)防。”
樓下的一個人,用南越語言不耐煩地說道。
城門上的士兵一聽松了口氣,畢竟這一身鎧甲兵器,都是南越的。
“幸虧你們來了,不然我們也提心吊膽?!笔亻T的小官說道。
很快大門就被打開了,兩千人走了進去。
“不好,蠻獠軍,后面有敵人,快關門。”
顧道的看了一眼身后突然說道。
守城的人一看,果然有蠻獠軍,嚇得立即關閉城門。
敲響警鐘,全城開始戒備。
守城的校尉帶著人匆匆而來。一眼就看到了顧道等人。
“你們……”校尉疑惑。
“將軍,這些人是州城派來協(xié)防的。正好外面來了蠻獠軍?!笔爻堑男」僬f道。
“協(xié)防,蠻獠軍?你們不是一伙的吧?!毙N疚罩鴦Ρ渎曊f道。
他純粹是沒事找事,畢竟是州城來的,以后這里誰老大?
并不是真懷疑,只是找個借口壓對方一頭而已。
不過沒關系了,反正后果都一樣。
“這話讓你說的……”顧道的人不開心的說道。
“真對……”
說話間讓出位置,一陣弩箭從背后射出,直接把校尉和幾個副官全都射死了。
校尉和副官一死,顧道等人在胳膊上纏上紅繩,就拔出兵器開始進攻。
一下子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城門打開,蠻獠軍沖了進來,這幫人更是兇猛見人就砍。
馬湖縣城,本來有五千守軍。
不過其中三千,是原本大乾軍隊投降過來的。韓悅已經(jīng)秘密聯(lián)系過他們。
希望他們投靠駙馬爺。
這些人也在猶豫,畢竟駙馬爺靠不靠譜誰也不知道。
昨天突然聽說,駙馬爺擊潰了南越軍的進攻,還順手把攀州守將朱鑾給弄死了。
今天還在偷偷議論,突然間駙馬爺就殺進來了。
朱鑾都被弄死了,這城里這點人,哪夠駙馬爺砍的。
這些人馬上放棄抵抗。
甚至有膽大的,直接大喊:
“跟駙馬爺一起殺敵……”
剩下的兩千南越軍,沒人指揮根本扛不住兇猛的進攻,很快殘兵就從另外一個城門跑了。
顧道占領四門,收攏原來的大乾軍人。
赦免了他們的失地之罪和投降之罪。
連官員和將領都投降了,責怪這些士兵實在沒有必要。
韓悅隨后就到了,他還把原來馬湖縣的縣令帶回來了。
這個年輕的縣令,因為至死不降,也被送到了盤水鎮(zhèn)當?shù)V奴。
現(xiàn)在回來繼續(xù)當縣令。
一同來的還有蘇如海。
“恭喜駙馬爺大獲全勝,駙馬爺真是神人啊。”蘇如海第一件事就拍馬屁。
顧道聽著挺舒服。
“你不在錦官城經(jīng)營買賣,跑我這里干什么?”顧道疑惑的問道。
“少主啊,是于司馬叫我來的。說您這收了不少東西,但是處理起來暴殄天物?!?/p>
“不如讓我們運回錦官城,或者是漢中,那就是十倍百倍的利潤?!?/p>
蘇如海興奮地說道。
發(fā)戰(zhàn)爭財啊,而且戰(zhàn)勝方還是駙馬爺。簡直是沒本萬利的買賣。
“也行,財貨的事情你們拿手,這兩天就要清算那些投靠南越的人家?!?/p>
“你們一根毛也別給他們留下,全都抄了?!?/p>
顧道說道。
事實證明,專業(yè)的事情,還要給專業(yè)的人做。
縣令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立即發(fā)揮了十倍的工作熱情,尤其是抓叛徒。
他就是縣令,本縣盤根錯節(jié)的關系,沒有他不知道的。
抄家的事情交給了籌餉司。
縣令專業(yè),蘇如海這幫人也不差。
他們本就是大鹽商出身,在南越門閥的壓迫下,最愛干的事情就是藏錢。
他太知道富人怎么藏錢了。
什么地窖暗室,什么機關障眼法,在他們眼里無所遁形。
要不是顧道攔著,他們都差點把人家剛下葬的爹挖出來,看看棺材里面藏了多少銀子。
他們還貼心地準備不少破衣服,把原主人身上的綾羅綢緞都給換下來。
真正做到連一件好衣服都不給留。
人家家里養(yǎng)的文雅盆景,花園里名貴花草,他都給挖走了。
籌餉司所過,寸草不生。
真的變成字面意思,草都不放過。
沒收各種店鋪,查賬追賬更是痛快。
原主人追了好多年都無法要回來的錢財。
就因為背叛大乾了,現(xiàn)在籌餉司清算,竟然兩天之內(nèi)連本帶利全都要回來。
你不是欠他的錢,你是欠籌餉司。
要是不服,籌餉司上你家走一趟,保證能找到值錢的東西。
看著堆積如山的金銀,還有滿倉庫的糧草。
顧道感嘆。
“你怎么早不來啊。等回去的時候把都壩縣重新清理一遍?!?/p>
顧道感嘆的說道。
至于抓到的這些人,顧道絕不濫殺無辜。也不會干把女子送進勾欄青樓的勾當。
這些人都是勞動力啊。
男的直接送進各種礦場去開礦,當?shù)V奴贖罪。
女的開作坊,織錦做繡。
實在沒啥技術的,用鐵絲做鎖子甲應該可以的。這玩意沒啥技術含量。
接下來顧道干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分地。
這些背叛者,大部分都是當?shù)氐氖兰掖笞澹蛘吖倩氯思摇?/p>
他們就是當?shù)氐淖畲蟮刂?,投靠南越之后,土地兼并更是厲害?/p>
幾乎馬湖縣百分之六十的土地都在他們手里。
這些土地現(xiàn)在都掌握在顧道手里,手里有地就要分。
顧道分的就是他們的地。
他太熟悉一種土地政策了,就是土地國有化。
當然這里是土地歸縣衙所有。
直接租給老百姓,老百姓直接給縣衙交租就行了。
另外一條就是,招募良家子當兵。
一人當兵,官府可以給家里分二十畝地。
當兵一天,這的家里就可以白種一天。
當兵的戰(zhàn)死,這地可以給家里再免費種十八年。
馬湖縣是大縣,這政策一出,光在馬湖縣就招新兵將近一萬人。
他從兩千嫡系,抽調一千人跟一萬人混合,混合帶著良家子訓練。
蠻獠難以馴服,無組織無紀律。
韓悅等這些老兵,實際上良莠不齊,兵油子很多。積習難改。
這些白紙一樣的新兵,才是他最喜歡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