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市。
陳育良先發(fā)制人,主動跑到省委交代自己問題的事,自然被袁仲通知給了褚文建和葉紫衣這邊。
陸浩幾人在回來的高速上,也隨之得到了消息,心中也不得不佩服陳育良的手段。
其實不僅褚文建和葉紫衣,就連陸浩幾人,都認為陳育良因為跟馬玉芬的夫妻關(guān)系,會被暫時停職,卻沒想到這只老狐貍眼見老婆被帶走調(diào)查,居然還能保持住冷靜,想到先用棄卒保車,暫時撇清關(guān)系,也算是給他們上了一課。
車里,陸浩接到了葉紫衣的電話。
剛才在省城帶走馬玉芬的事,他們出發(fā)前已經(jīng)匯報給葉紫衣了,葉紫衣現(xiàn)在打電話是問他們到哪了。
“葉市長,我們馬上下高速。”陸浩回答的同時,又匯報道:“葉市長,剛才秦怡說紀委那邊已經(jīng)審問出線索了,市第一醫(yī)院被帶走的六個干部,也把問題都交代了,同樣表明給他們送現(xiàn)金的是馬濱,每次的紅包一萬到三萬不等,他們自己都忘了這些年收過多少次?!?/p>
“還有做假賬的事,他們說市第一醫(yī)院的院長錢萬里是知情的,否則他們打死也不敢這么做,還有人交代錢萬里跟那些醫(yī)藥公司老板私下經(jīng)常一起吃喝,混得很熟,至于錢萬里是怎么收回扣的,他們也不知道?!?/p>
根據(jù)現(xiàn)在的審查情況,錢萬里跟馬玉芬一樣,也可以帶走調(diào)查了,不過錢萬里是正處級干部,陳育良之前可是強調(diào)過,調(diào)查處級干部,必須要陳育良點頭,如果陳育良被停職了,那這件事操作自然很容易。
可現(xiàn)在陳育良從省委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他們要是不打招呼再帶走錢萬里,陸浩有些擔心陳育良會不會借此發(fā)火,再將他們所有人罵一頓。
葉紫衣聞言,在電話里說道:“陸縣長,這些都已經(jīng)不是問題了,剛才袁書記告訴我,江臨市這次的事,省紀委正在派人介入?yún)f(xié)助和監(jiān)督,剛才穆書記跟我打電話,說省紀委書記鐘華劍親自給他打的電話,已經(jīng)下了命令,在這件案子上,市紀委只要查出相關(guān)線索,不用經(jīng)過江臨市委的同意,可以帶走任何涉案干部,進行調(diào)查?!?/p>
即便陳育良沒有被停職,也別想再用市委書記的權(quán)利干涉這件案子的進展,要是陳育良敢在私底下銷毀什么證據(jù),他們說不準還能抓住陳育良的狐貍尾巴呢,這也是袁仲叮囑葉紫衣的。
“葉市長,這太好了,這樣后面的徹查阻力幾乎沒有了?!标懞菩那楹芎?。
“陸縣長,你不要高興得太早,剛才褚市長問了褚博情況,市公安局雖然已經(jīng)派出去了人去抓馬濱,可是這個人仿佛憑空消失了,我看十有八九是提前收到了風聲,已經(jīng)躲起來了?!比~紫衣認真道。
“葉市長,我剛才在回來路上也想到了這一點,如果抓不到馬濱,這件案子往前推進的速度會很慢,馬濱作為中間人,肯定收了很多錢,再把這些人送給某些領導,這才是最關(guān)鍵的證據(jù)……”陸浩說著自己分析出來的情況。
“你說得沒錯,抓到馬濱,才有可能把這件事徹查清楚,我覺得你是不是可以找白初夏打探下馬濱的情況?你覺得丁鶴年會不會在背后也跟這些事有牽扯?”葉紫衣提醒道,雖然現(xiàn)在沒有任何指向丁鶴年的證據(jù),但是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葉市長,我剛才跟白初夏打過一個電話,但是她沒接,可能是暫時有事吧,估計過一會應該會給我打回來,我先跟她溝通下,如果有新情況,我及時跟你溝通?!标懞茋烂C道。
回來路上,他已經(jīng)想到找白初夏打探情況了,丁鶴年和陳育良走得那么近,說不準真的躲在幕后也跟醫(yī)療系統(tǒng)的事有關(guān)系,搞不好拿走的錢更多。
在陸浩和葉紫衣商量這些的時候,白初夏正在市里一家私密性極高的會所,跟人碰面。
自從上次她跟丁鶴年把話挑明后,常征派來盯著她的警察就被撤了,所以白初夏去哪也不用再小心翼翼了。
這家會所在柳如煙名下,是白初夏拿錢買下經(jīng)營起來的。
包間里,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名中年男人,正是之前和白初夏合謀,策劃槍殺掉丁森泰的工程公司老板曲兵!
“老曲,之前我答應你的錢,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付給你差不多了,那幾個樓盤你找人建設的速度也挺快的,我整體還是很滿意的?!卑壮跸暮戎瑁谅暩f道:“不過我之前跟你提過一次,丁鶴年馬上要回來了,省里還給他評了杰出企業(yè)家,他為了回來還答應褚文建,放棄了市里的債權(quán),好幾個億呢,他說不要就不要了,真等他回來,我們后面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白總,我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說什么,我就按你的要求做,別的我沒有,手下幾十個人還是有的,跟你合作,錢比原來掙得踏實多了,總之呢,丁鶴年在明,我在暗,他要是想整死我們,我就先把他辦了?!鼻а狼旋X道。
丁森泰被槍殺的案子,他都做了,現(xiàn)在警察也沒有查到他,曲兵的膽子自然大了起來,一旦丁鶴年真的逼得他們走投無路,曲兵不介意在江臨市再鬧出一次命案,只是那樣他自己恐怕也會深陷危機,不到萬不得已,曲兵也不可能走這條極端的路。
白初夏先是愣了下,隨即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打算的,最近這段時間,我晚上睡眠很差,總怕出事,我會準備三道保險,你這里是最后一道,不到萬不得已,你不要再出現(xiàn)在丁鶴年的視線里,我們也要減少見面和不必要的聯(lián)系,你好好干活就行,至于工程款方面,我會緊著你這邊,不可能再欠你錢?!?/p>
白初夏也是在給曲兵承諾,他們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是再不共同使勁,一個被淹死了,另一個也就快完蛋了。
“白總,我都明白?!鼻c頭道。
他知道丁鶴年生性多疑,不見到自己,可能也想不起來還有他這號人,可要是他被回國后的丁鶴年看到他,丁鶴年搞不好哪天腦袋一抽筋,就會疑心丁森泰的死,會不會可能跟他有關(guān),這對曲兵而言,絕對是巨大的隱患。
白初夏見溝通的差不多了,這才從旁邊手包里拿出靜音的手機看了一眼,不由發(fā)現(xiàn)陸浩剛才給她打過電話,自己沒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