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閆聰和王毅離開后,陸浩在辦公室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安排下周五拆遷工作溝通會的事情。
這些他都已經(jīng)跟肖漢文溝通過了,肖漢文自然沒有意見。
在縣政府工作上,肖漢文這個一把手基本都以他的意見為主,給了他絕對的支持和信任,所以陸浩也不想讓肖漢文失望。
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以后,已經(jīng)中午了。
這時,陸浩的手機(jī)響了,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歸屬地是余杭市。
考慮到自己在余杭市也有朋友,陸浩下意識接聽了,萬一是誰換了新號,也是有可能的。
手機(jī)那頭率先傳來了一道中年男人的渾厚笑聲:“喂,你好啊,陸縣長?!?/p>
陸浩微微怔了一下,聽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可他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聽到過,至于對方是誰,他就更不可能猜到了。
“你是?”陸浩有些疑惑的問道。
“看來陸縣長果然對我沒有什么印象啊,也怨我在方水鄉(xiāng)的時候,沒有跟你深入溝通,我應(yīng)該親自去縣政府拜訪一下陸縣長就好了,可惜魏省長那邊臨時有事交代我去辦,沒有騰出時間?!彪娫捓锏闹心昴腥艘馕渡铋L的說道。
陸浩聽到這里,快速捕捉到了兩個關(guān)鍵字。
方水鄉(xiāng),魏省長!
他立馬想到了一個人,被魏世平三番兩次提到的杰出企業(yè)家,兆輝煌!
沒錯,這個聲音就是兆輝煌的,陸浩對此還是很驚訝的,沒想到兆輝煌會突然聯(lián)系他。
“原來是兆董啊,我說聲音怎么聽起來這么熟悉,兆董公司的生意遍布咱們省各個地級市,買賣做的這么大,在方水鄉(xiāng)的時候,應(yīng)該是我多去跟兆董交流才是,但是縣政府工作實在太忙了,沒抽出時間?!标懞埔哺陥鲎鲬虻?。
魏世平身邊的紅人,兆輝煌能弄到他的私人手機(jī)號,陸浩絲毫不意外。
“陸縣長太客氣了,該我主動才對,所以我特意問葛秘書要了你的聯(lián)系電話,想請陸縣長吃頓飯交流下感情,雖然這個電話有些唐突,但我是真心要跟陸縣長溝通工作的,主要是我們輝煌集團(tuán)想在安興縣投資的事,如果有機(jī)會的話,我想連肖書記和洪縣長一塊邀請上?!闭纵x煌的話說得很直白,并沒有繞太多彎子。
魏世平都已經(jīng)暗示過安興縣了,并且還打電話向褚文建施壓了,他相信這些陸浩都一清二楚,被省政府卡著錢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兆輝煌是故意等到這個時候才打電話的。
“兆董的心意我領(lǐng)導(dǎo),只是最近工作安排太滿了,實在擠不出時間了,肖書記下周還要去出差,他也沒時間?!标懞普伊藗€借口搪塞道。
從接通電話以后,兆輝煌說的每句話,都隱隱給了他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先是提到了魏世平,又看似隨意的提到了葛天明,這擺明是在暗示陸浩,他是領(lǐng)導(dǎo)的人。
哪怕兆輝煌盡量在客氣了,陸浩還是能察覺到對方端著的那種大老板架勢,想用魏世平壓他,估計兆輝煌以前和政府部門一些領(lǐng)導(dǎo)打交道,這種態(tài)度是常態(tài),不是故意的,而是骨子里養(yǎng)成的習(xí)慣,這讓陸浩有些反感,所以直接拒絕了跟兆輝煌見面。
相對來說,卜巖松和他吃飯的態(tài)度,反倒很對陸浩的脾氣。
見陸浩沒答應(yīng),兆輝煌絲毫沒有意外,而是在電話里繼續(xù)笑道:“陸縣長工作忙,是在為方水鄉(xiāng)兩個村子拆遷的事頭疼嗎?”
“兆董的消息好靈通啊。”陸浩淡淡的笑了笑。
有魏世平的保駕護(hù)航,兆輝煌能猜中這些不足為奇。
“這算什么,在金州省我要是想打聽點什么消息,還是很容易的?!闭纵x煌順勢拋出了橄欖枝道:“陸縣長,我邀請你和肖書記吃飯,其實也是想跟你們談拆遷的事,我們輝煌集團(tuán)可是有這方面經(jīng)驗的,可以協(xié)助政府完善拆遷方案,向省政府申請專項補(bǔ)助資金?!?/p>
陸浩聽后,心中冷笑,他相信兆輝煌說的是真的,可肯定是有條件的,天上不可能掉餡餅,兆輝煌也沒有這么好心。
“謝謝兆董的好意,方水鄉(xiāng)以前搞過拆遷,政府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拆遷方案下面也有人去落實,不勞兆董費(fèi)心了?!标懞浦苯泳芙^了。
手機(jī)那頭,兆輝煌多少有些驚訝,他以為自己打出這張牌,陸浩就算不妥協(xié),至少也會重視他的存在,可陸浩說話還是那副一板一眼的死樣子,兆輝煌忍不住再次拋出了誘餌:“陸縣長,你不再考慮考慮嗎?我有信心能讓省里能把錢撥給你們縣。”
“兆董,肖書記找我有事,我過去一趟,咱們回頭再聊?!标懞葡笳餍缘目吞琢藘删?,都沒有再去回應(yīng)兆輝煌說的話,直接掛斷了。
江臨市,第一醫(yī)院。
住院部八層走廊,兆輝煌站在窗戶旁,臉色格外陰沉。
方靜就站在他的旁邊,自然把剛才兆輝煌和陸浩的對話都聽了進(jìn)去。
二人今天是一起來探望丁鶴年的,這期間少不了聊到了陸浩。
兆輝煌知道方靜是陸浩的前女友,肯定很了解陸浩,他想從陸浩身上撕開口子,方靜無疑能提供一些幫助,可是方靜說的和魏世平大同小異,想把陸浩拉下水,和他們穿一條褲子,比登天都難。
兆輝煌不信這個邪,給陸浩打了電話,結(jié)果便碰了釘子。
方靜玩味笑道:“兆董,我都跟你說過了,陸浩是軟硬不吃,你想拿魏省長壓他,他肯定對你更抵觸,我看你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或者讓魏省長繼續(xù)給他們施加壓力,總之只要不撥款給安興縣,最后先急的肯定是陸浩?!?/p>
“媽的,我主動拉下臉約他吃個飯,他竟然敢拒絕我?!闭纵x煌背著手,臉上很是不滿。
以往他找政府官員吃飯,沒有干部敢推脫,哪怕不想給他辦事,也都會笑臉相迎的跟他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可是陸浩剛才不僅拒絕了,還先一步掛了他的電話,完全不買賬。
一想到這里,兆輝煌就咽不下這口惡氣。
“兆董,就連魏省長,陸浩心里可能都不會當(dāng)回事,更別說你了?!狈届o添油加醋道。
“呵呵!”兆輝煌冷笑了一聲,不屑一顧:“陸浩就只有兩條路,要么跟我合作,要么從代縣長的位置上滾下去?!?/p>
兆輝煌說完,大步凌然的走向了丁鶴年的病房,人家中風(fēng)半身不遂了,他還是要來逢場作戲關(guān)心一下的,畢竟收購的事還需要往下推進(jìn),只要一天沒完成收購,丁鶴年就有必要籠絡(lu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