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安興縣政府。
陸浩忙忙碌碌處理著工作,審閱著報上來的一個個請示,時不時還要寫上自己對下面工作的意見和要求,仿佛完全沒有把下午要跟戈三見面的事情,放在心上。
其實昨天一夜,他都沒睡好,腦子里全都在想今天會發(fā)生什么事,出現(xiàn)什么情況,他又該如何去應對,陸浩也沒有跟肖漢文和洪海峰幾人說,這些都跟他們無關,免得大家為他擔心。
寧婉晴一大早吃完飯就去學校了,今天考試,她得監(jiān)考學生,昨晚上她也一直陪著陸浩,該叮囑的都叮囑了,剩下的事情,就得靠陸浩自己了,她要做的就是不去打擾,耐心地等消息,相信陸浩能應對這次危機。
下午三點多,陸浩的手機突然響了,依舊是個陌生的號碼。
他第一時間放下了手中的筆,接通了電話,心中已經(jīng)猜到大概率是戈三。
果然,戈三的聲音馬上從那頭傳到了他的耳邊:“陸縣長,等著急了吧?”
“我不著急,是你主動約我見面,又不是我約你,再說政府事務這么多,我沒精力放在你身上?!标懞坪戎枵f道,他確實忙工作的時候,腦子里壓根沒想這件事。
“聽你這意思,是不打算跟我見面了?”戈三冷聲道,心中極度討厭陸浩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想激怒陸浩。
“那得看你啊,你要是取消今天的見面,那就算了,我無所謂的?!标懞品畔虏璞静粸樗鶆?。
現(xiàn)在壓力在戈三那邊,上頭鐵了心要抓他結案,這些內(nèi)幕,陸浩很清楚,戈三背后的團伙肯定醞釀了什么陰謀,戈三約自己見面,很可能是其中一環(huán),所以戈三一定比他更著急。
“看樣子我發(fā)的那些關于夏秋的照片,沒有打動你和夏東河啊,你們要是不在乎夏秋和她孩子的死活,那就算了?!备耆^續(xù)端著架子,篤定陸浩不可能不關心這些事。
“行了,不要浪費我時間了,夏秋是我們談判的條件,這也是老夏的意思,你要不想見面,那就電話里聊吧?!标懞萍僖饩芙^道,將皮球踢了回去。
戈三也不再耍嘴皮子,出聲道:“你現(xiàn)在出發(fā)來余杭市吧?!?/p>
“余杭市那么大,我去哪兒等你?”陸浩反問了一句。
“市區(qū)的福滿香茶樓三層888包間,你搜一下地圖就能找到,陸浩,我警告你,不要帶任何人,一旦讓我發(fā)現(xiàn)你身后有警方的尾巴,我不介意讓人收拾夏秋,你也不要妄想通過這次見面,把我抓住,我不會給你機會的?!备耆猜暤?,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陸浩聽著手機里的盲音,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老東西到底想干什么?竟然選個茶樓見面,這要是警方把茶樓包圍了,戈三必被抓,難道幕后的大魚,會讓警方抓到活著的戈三?
陸浩想不太明白,但他還是快速收拾了下,離開了辦公室,自己開車前往了余杭市,他在路上的時候,打電話通知了龔瑋,說了戈三打電話的事。
今天他去見戈三,龔瑋是行動總指揮,剩下的人都聽龔瑋調(diào)遣,這樣陸浩只需要單線聯(lián)系龔瑋就行了。
龔瑋聽到福滿香茶樓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要不要安排人去布控,但是被陸浩拒絕了,主要是戈三沒露面,誰也不知道等他到了福滿香茶樓,這老狐貍會不會再通知他換地方。
這就像電視劇里毒販交易一樣,不停的換地方,看陸浩身后有沒有尾巴,確保安全,所以陸浩覺得一定有人在充當戈三的“眼睛”,比如金明貴。
龔瑋一旦在茶樓布控,必然會被發(fā)現(xiàn),最穩(wěn)妥的方式是在戈三露面之前,他們盡量不采取大規(guī)模行動,等陸浩見到戈三,再組織抓捕,龔瑋雖然認同,但又怕自己行動晚了,害陸浩陷入危險。
二人在電話里溝通了半個小時,調(diào)整了行動計劃,掛了電話后,龔瑋就去安排了。
下午五點多,陸浩趕到了余杭市,徑直開車去了福滿香,他把車停到了路邊,直接走進了茶樓,前臺直接帶著他去了三樓。
包間里一個人都沒有,陸浩倒也沒著急,坐下來喝起了茶。
大概十幾分鐘后,他的手機突然響了,還是陌生的號碼。
陸浩知道是戈三,接通后,反問道:“我已經(jīng)到了,你人呢?”
“陸縣長,我突然覺得茶樓環(huán)境不好,離省公安廳太近了,我真的好怕被抓,咱們換個地方吧。”戈三戲謔的說道。
“你把我當猴子耍呢,我到地方了,你又說換地方,你折騰來折騰去,有意思嗎?我跟你見面不是為了專案組的事,是為了夏秋,而你是為了拿到老夏手里那五十億美金,我們各取所需,這些事我不可能讓金州省這邊知道,這是最高檢的涉密案件,你應該清楚?!标懞蒲赞o犀利道。
“陸縣長,都是千年的狐貍,你跟我玩什么聊齋,你心里想的是先弄清楚夏秋的事,然后再讓公安把我抓了,你當我傻啊,如果不確認安全,我不會露面的,你最好不要耍花招,省得浪費時間。”手機里,戈三冷笑道。
陸浩摸了摸鼻子,對戈三能看穿這些,并沒有很意外,但他還是要裝下去,不能承認:“我自己來的,身后沒有警察,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你可以再說個地方,我大不了馬上趕過去。”
“你來棲云莊,郊區(qū)一個高檔莊園,去了找門口保安,他們會帶你進去。”戈三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陸浩皺了下眉頭,他對棲云莊還是有印象的,因為當初審問范思遠的時候,對方提到過棲云莊,是戈三和項美齡這些人經(jīng)常聚餐的地方。
不過隨著范思遠被抓,戈三這些人再也沒有在那里露過面,警方也秘密監(jiān)控過棲云莊一段時間,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情況和出入人員,同時省公安廳也調(diào)查過棲云莊,好巧不巧,正好是輝煌集團旗下的地盤。
省廳派民警假裝消費者去里面玩過,住宿洗浴,餐飲唱歌等娛樂方式都有,但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違法經(jīng)營的行為,加上人家是在余杭市的地盤營業(yè),日常不歸省里管,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陸浩離開茶樓后,開車快速趕往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