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市,郊區(qū),古玩市場附近的街道,一家名為梵境咖啡廳的休閑場所。
陸浩在門口下了車,快步走了進去。
春節(jié)期間,他就已經(jīng)安排蕭辰派人在盯著聚寶齋了,今天過來省城,陸浩特意約了蕭辰見面。
蕭辰的私人偵探社是一個小團隊,團隊成員每一個都是偵察兵退伍的,陸浩沒見過其他人,他一直對接的都是蕭辰這個老板,不過以蕭辰的人品,能被他招攬到團隊的人,肯定是能信得過的。
聚寶齋就在古玩市場附近,所以蕭辰最近一段時間的活動范圍也在周邊,他提前在這里定了一個十平米的包間,將地址發(fā)給了陸浩。
陸浩敲門進去的時候,蕭辰連咖啡都替陸浩點好了。
二人相對而坐,蕭辰調(diào)侃道:“陸縣長,我聽白總說前幾天省長去安興縣視察,你被人背刺了,險些出事,聽她說得驚心動魄,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p>
陸浩一怔,隨即笑了笑:“看樣子你最近跟白初夏走得很近啊,經(jīng)常聯(lián)系?”
白初夏的關(guān)系是他介紹給蕭辰的,二人能聊這些,說明來往很頻繁。
“還行吧,她找我辦了幾件事,給錢挺大方的,一來二去就熟了?!笔挸胶戎Х日f道。
白初夏特意跟他說過,陸浩是體制內(nèi)的干部,他們之間的交往,沒必要告訴陸浩,蕭辰覺得是這個道理,所以說話也很含糊。
至于白初夏在搞什么名堂,蕭辰心里是有數(shù)的,尤其是丁云璐的死,就已經(jīng)讓他意識到了什么,只是蕭辰也在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罷了,有時候人活得糊涂點不是壞事。
“你們看著辦吧,但是我提醒你,做人得有底線,傷天害理的事不能干?!标懞撇]有多問,跟他無關(guān)的事,他向來不操心,但也不忘叮囑了蕭辰一句,隨后才追問道:“我主要關(guān)心聚寶齋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你盯了差不多兩個月了,應(yīng)該有不少發(fā)現(xiàn)吧?”
“當然有發(fā)現(xiàn),我親自帶隊盯著,怎么可能沒有收獲?!笔挸椒藗€白眼,將旁邊的檔案袋推到了陸浩面前,認真說道:“這里面是我整理出來的人員資料,這兩個月出入聚寶齋的人,大概有一百零八個,每個人我都暗中拍了照片,電子版等會我也發(fā)你一份吧,從二三十歲到五十歲左右,每個年齡段的人都有……”
蕭辰說起了他盯梢的情況,聚寶齋平常每天十點開業(yè),下午五點準時關(guān)門,周六日也是如此,店里只有一個老板范思遠,他知道陸浩喜歡聽細節(jié)。
店里營業(yè)期間,每天沒有客人上門是常態(tài),即便有也只是零星的幾個客人,但是最近兩周,來聚寶齋的客人突然多了起來,最多的時候,一天來了十個,每個客人基本只呆半個小時左右就離開了。
“陸縣長,這個古玩店要真是行賄的中轉(zhuǎn)站,我看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水很深的,你是安興縣的代縣長,這里是余杭市,是省城的地盤,很多官場灰色地帶的事跟你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你又何必非得趟這趟渾水,查這些事情對你沒什么好處?!笔挸礁懞普J識時間也不短了,說話很直白。
這幾年,陸浩可是搞出了不少事,但基本涉及的都是江臨市,更多的是安興縣的民生,陸浩是縣里的干部,責無旁貸,加上還有葉紫衣等領(lǐng)導(dǎo)交辦的工作,陸浩負責去落實,蕭辰覺得無可厚非。
可這次不同,陸浩請他幫忙的時候,提到過對聚寶齋的懷疑,但是蕭辰不理解,陸浩為什么非要去摸查聚寶齋的情況,就連白初夏對這件事也很上心,也會問他進展,這兩個人到底想干什么?
蕭辰甚至覺得這次陸浩的手,伸得確實有點太長了,這要是被聚寶齋背后的“主子”發(fā)現(xiàn),肯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蕭辰,你說的我都清楚,我知道你也是在關(guān)心我,不過有些事我也是沒辦法,你可以理解為這也是領(lǐng)導(dǎo)交辦的工作,該查還是得查,我只能硬著頭皮上,還不能打草驚蛇?!标懞普f到這里,也嘆了口氣,喝了口咖啡。
季承安是領(lǐng)導(dǎo),還是最高檢的領(lǐng)導(dǎo),他這么解釋也沒有錯,更何況還涉及到他的舅舅夏東河,陸浩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只能往下繼續(xù)摸查。
聽到陸浩這么說,蕭辰明顯愣了幾秒,才咂咂嘴道:“行吧,你們體制內(nèi)的事,我也不懂,如果是領(lǐng)導(dǎo)安排的,那你只能干?!?/p>
他受不了體制內(nèi)的虛情假意,勾心斗角和明槍暗箭,所以當年退伍明明能分配工作,蕭辰都沒要,在里面不管是躺平還是往上爬,都不適合他的性格。
“對了,范思遠這個店老板呢?下班后有什么異常行為嗎?”陸浩放下咖啡問道,他當時跟蕭辰說過,要帶著范思遠這個老板一塊督查了。
“沒有,他每天就正常營業(yè),其他時間回家陪老婆孩子,節(jié)假日有時候不營業(yè),會陪家人出去玩,很正常,跟你們上下班差不多?!笔挸綋u了搖頭,如果不是陸浩懷疑聚寶齋,他或許不會認為這個古玩店有問題。
陸浩有些失望,看了一下手表說道:“你繼續(xù)盯著吧,我還有點事得走了,這個檔案袋里的人,我會找關(guān)系去查查他們的情況,看看都是什么背景,你要是發(fā)現(xiàn)范思遠有什么跟日常不同的舉動,隨時跟我聯(lián)系。”
陸浩說話間,已經(jīng)拿過檔案袋站了起來。
蕭辰剛才說最近兩周去聚寶齋的人每天變多了,陸浩最先想到的是唐春燕跟他提到過的,說唐愷那邊反映余杭市委最近好像要調(diào)整一批干部崗位,“跑官”行為最頻繁的就是提拔前的一段時間,這似乎是能對得上的。
“陸縣長,你小心點吧,你這么查下去,我真替你捏一把汗。”蕭辰也跟著站了起來,關(guān)心道。
“謝謝,我心里有數(shù)?!标懞茣囊恍?,和蕭辰一起離開了咖啡廳,上了孟飛停在路邊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