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時知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緊貼著男人滾燙的胸膛。
身后的男人睡得很沉,手臂霸道地橫在她的腰間,她動了動,用手肘撞向他的腹部:
“你怎么還沒走?”
徐斯禮被她弄醒,非但沒松手,反而將她更緊地?fù)нM懷里,下巴蹭著她的發(fā)頂,嗓音帶著晨起的沙?。?/p>
“我是鴨子嗎時醫(yī)生,用完就趕人,讓我過個夜都不行?”
“我讓你來了嗎?”時知渺掙開他坐起身,“你今晚不準(zhǔn)再來了。”
“不來就不來?!毙焖苟Y閉著眼含糊道,“你別想我就行?!?/p>
“……”
他自我感覺還挺良好。
時知渺掀開被子下床,進浴室洗漱,等她換好衣服出來,看到徐斯禮也起床了。
他曲著一條長腿,手肘擱在膝蓋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撩著額前的短發(fā),一雙桃花眼慵懶又深邃。
“你快點離開?!?/p>
時知渺警告完,便打開房門出去。
徐斯禮側(cè)頭看過去,房門合上,他嘴角散漫地勾了起來。
時知渺先去陳紓禾的房間,推開門,見到床上有人,知道她昨晚有老實回來,便放了心,轉(zhuǎn)身下樓。
陸山南已經(jīng)坐在餐桌前用早餐。
“哥,早。”
“早?!?/p>
陸山南抬頭,神色如常,依舊是清淡而溫和的模樣。
女傭為時知渺送上溫水和早餐,時知渺喝著水,在他對面坐下,突然注意到陸山南的右手纏著紗布,怔了一下:
“哥,你的手怎么了?”
陸山南不以為意地攤了下手掌:“昨晚半夜起來喝水,不小心打翻了玻璃杯,又空手去撿玻璃碴,結(jié)果就割傷了。”
時知渺無奈:“我給你倒的水,還害了你。那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宿醉頭疼嗎?”
“還好?!标懮侥嫌貌徒聿亮瞬磷旖?,禮尚往來地問一句,“你呢?昨晚睡得好嗎?”
時知渺拿餐具的手頓了一下,有些不自然:“……還行?!?/p>
陸山南頷首:“今天要不要去哥的公司參觀一下?”
時知渺想著自己留在紐約本就是為了陪他,便點頭答應(yīng):“好啊。但要去你公司的話,我得去換身正式些的衣服?!?/p>
陸山南莞爾:“我們公司倒是不限制大家穿什么。”
時知渺主要是想上樓看徐斯禮走了沒,所以還是堅持要去換衣服。
陸山南也溫和應(yīng)下:“好,不急,我等你?!?/p>
時知渺快速吃完早餐上樓,推開臥室門,看到徐斯禮又坐在她的搖椅上看書,她反手關(guān)上門,壓低聲音質(zhì)問:
“你怎么還沒走?”
徐斯禮眼皮都沒有抬起來:“光天化日的,你要我怎么走?大搖大擺從大門出去,我倒是敢,你敢嗎?”
“……”
確實,早晨正是別墅最忙的時候,他現(xiàn)在翻墻出去,百分百會遇到保鏢或傭人。
她只好說:“那你等中午大家都午休的時候,找機會離開?!?/p>
徐斯禮抬起頭,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看著時知渺走到衣柜前挑衣服,支著下巴說:“又換衣服,要去哪兒?”
時知渺回了一句廢話:“出門?!?/p>
拿了一套雪紡襯衫和半身裙,進了浴室更換。
換好衣服下樓,陸山南的車已經(jīng)在門口等候,時知渺坐進后座,車子便勻速駛離別墅。
樓上臥室窗前,徐斯禮看著那輛黑色轎車離開別墅,眼神微微冷下來。
……
博源銀行總部大廈氣勢恢宏,時知渺跟著陸山南一路走進去,遇到的員工都會主動向陸山南問好,喊的是他的英文名字“A”。
陸山南頷首回應(yīng)。
到了電梯口,他們恰好遇到一個從樓上下來的男人。
那人穿著一身極為考究的墨藍色西裝,面容漂亮得近乎妖冶,有一頭偏長的頭發(fā),在后腦勺扎了一個小揪,還有一雙微微上挑的狐貍眼,莫名給人一種……罌粟花的感覺。
迷人又危險。
時知渺多看了他幾眼,陸錦辛也看向他們,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時知渺身上,上下打量。
陸山南側(cè)身,剛好擋住他直白的視線。
陸錦辛笑得意味不明:“這位是堂嫂嗎?”
他說的中文,有種獨特的腔調(diào)。
“是妹妹?!标懮侥仙ひ羝降?。
“哦,妹妹?!标戝\辛笑容更深,“那也是我的妹妹。初次見面,得送份禮物才行?!?/p>
他隨手取下自己西裝領(lǐng)口別著的藍寶石胸針,遞向時知渺,“妹妹,別嫌棄?!?/p>
時知渺當(dāng)然不可能收:“不用了,謝謝,太貴重了?!?/p>
陸山南直接伸手接走那枚胸針,目光淡淡地看著陸錦辛,手上則利索地幾下拆卸,當(dāng)場從寶石背面摳出一個微小的電子元件,也不知道是竊聽器還是微型攝像頭。
他攤在掌心,遞到陸錦辛面前,沒有說話。
陸錦辛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尷尬:“瞧我這記性,忘了這枚胸針另有玄機,不好意思啊妹妹,下次補送你一枚干干凈凈的?!?/p>
陸山南將碎片連同寶石一起丟進電梯前的垃圾桶:“她不缺這些東西。走吧,渺渺?!?/p>
雙方短暫交鋒,一隊進入電梯,一隊徑直離開公司,各懷心思——唯獨沒人心疼那枚被隨手丟棄的,價值百萬的寶石。
上了樓,進了陸山南的辦公室,時知渺才問:“哥,那個人,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姑姑的兒子?”
“對。”陸山南說,“以后見到他,直接避開就好?!?/p>
時知渺點頭。
不過她覺得陸錦辛那雙狐貍眼有種熟悉感,很像陳紓禾總在她面前描述的“漂亮弟弟”……
但應(yīng)該不可能吧?陸錦辛一直在紐約,怎么可能跑到北城的酒吧跟陳紓禾艷遇呢?
大概率是巧合。
時知渺參觀起陸山南的辦公室,主要是看他那面櫥柜墻里的藏品。
有幾個擺件、幾本書,還有一個相框,照片里是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在草坪上踢足球的背影。
起初時知渺以為只是一張普通的人物照,多看了兩眼才想起來,這好像是……她?
是她三四歲的時候。
一張二十年前的照片,居然被他好好地保存,還擺在辦公室里每天看……時知渺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只當(dāng)做沒認(rèn)出來。
陸山南簽了一份文件,看時知渺逛完了辦公室,有點無聊的樣子,便笑說:“讓希伯來帶你去參觀一下大廈吧。博源銀行大廈是由知名建筑學(xué)家設(shè)計,很有藝術(shù)感?!?/p>
時知渺挺感興趣,便說好。
希伯來很快過來:“小姐,又見面了。陳小姐今天沒有來嗎?”
時知渺一邊跟他往外走,一邊說:“你們昨晚喝了多少酒?她早上都沒起來。”
他們前腳剛走,陸山南的秘書后腳便進來,神色凝重地匯報:“陸總,S-peak基金背后的實際控制人查到了。”
陸山南端起桌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說?!?/p>
“是徐斯禮,徐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