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一件棕色皮夾克,身姿挺拔,肩寬腿長,慵懶不羈。而他腳邊的蒲公英,竟然也穿著一件酷酷的黑色小背心,戴著一副迷你墨鏡,昂首挺胸,步伐穩(wěn)健,惹眼得不行。
這一人一狗的組合太過搶眼,旅客們紛紛拿出手機偷偷拍照。
時知渺驚訝地站起身,愣了一分鐘后,隨即立刻小跑過去,蹲下身接住撲過來的蒲公英!
“蒲公英!你怎么來了?”她抬頭看徐斯禮,眼底滿是驚訝,“你怎么把它帶來了?”
徐斯禮單手插在褲袋里,另一只手瀟灑地摘下墨鏡,勾唇一笑:
“我查到,有一個對寵物友好的航班飛南城,你可以帶蒲公英一起走,手續(xù)我都加急辦好了?!?/p>
帶蒲公英一起去南城!時知渺先是驚喜!
然后又狐疑:“這么巧?剛好現(xiàn)在有航班?”
徐斯禮彎下腰,桃花眼里盛滿戲謔的笑意:“我說有,就是有。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到,我還怎么當你老公?”
“……”
行,鈔能力,萬能。
“你和蒲公英先過去,”徐斯禮直起身,揉揉蒲公英的腦袋,“我這邊還有個挺重要的會,開完就去找你們?!?/p>
時知渺才不在意他什么時候來。
能帶蒲公英一起去南城,對她來說是巨大的驚喜和安慰,她接過狗繩,輕輕拉了拉:“蒲公英,我們走~”
徐斯禮看著她毫不猶豫轉(zhuǎn)身就走的背影,嘖了一聲,心想也不回頭看看自己……
他轉(zhuǎn)身走出機場大廳,坐進等候在路邊的勞斯萊斯后座。
車門關(guān)上,隔絕外界,徐斯禮臉上的溫情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去博源銀行?!?/p>
“是,少爺。”
半小時后,車子停在博源銀行總部大廈樓下。
徐斯禮眼底一片清洌,他推門下車,四個黑西裝保鏢也無聲地跟上,一行人步履生風,徑直走進,氣場強大,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
前臺小姐認識他,先是一愣,覺得來者不善,又連忙拿起內(nèi)部電話。
徐斯禮目不斜視,直接走向高層專屬電梯,保鏢之一上前刷卡,電梯門應(yīng)聲而開。
電梯直達頂層。
門一開,陸山南的秘書已經(jīng)帶著兩名保鏢等在外面,臉上掛著職業(yè)化的微笑,眼底卻藏著警惕。
“徐先生,您好。請問您有何貴干?陸董他正在開一個很重要的視頻會議,暫時恐怕沒時間見您……”
徐斯禮腳步未停,直接從他身邊走過,聲音淡而凜:“他會有時間的?!?/p>
秘書臉色一變,上前想攔:“徐先生,請您不要讓我們?yōu)殡y……”
徐斯禮的保鏢立刻攔住秘書,徐斯禮看都沒看身后的動靜,徑直走向那扇厚重的辦公室大門。
他非常不客氣地推門而入!
辦公室內(nèi),陸山南正在開視頻會議,門被突然推開,他抬起頭,鏡片后的目光銳利,與門口寒氣逼人的徐斯禮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無聲的交鋒,氣場碰撞,誰也不遜色于誰。
陸山南對著屏幕那頭說了句“會議暫?!?,便切斷了視頻。
“徐先生,”陸山南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有什么事值得你這么著急,連基本的禮貌都不顧了?”
徐斯禮的目光從他身上,移到這間寬敞奢華,極具現(xiàn)代感的辦公室,最后定格在墻上——那里交叉掛著兩把裝飾用的歐洲中世紀迅捷劍,銀亮的劍身在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
“陸先生喜歡玩劍?”徐斯禮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陸山南身體向后,靠進皮椅里,定定地看著他:“裝飾品而已。徐先生感興趣?”
徐斯禮嗤笑一聲,直接走過去,取下那兩把劍。
雖然是裝飾品,但做工精良,頗有分量。
他抬手,直接將其中一把扔向陸山南的辦公桌。
陸山南動也不動:“徐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玩玩。”
話音剛落,徐斯禮就倏地揮劍,劍尖帶著破空聲,直刺陸山南面門!
陸山南眼神一凜,反應(yīng)極快,立刻抓起那把劍,側(cè)身格擋!
“錚——!”
兩把裝飾用的迅捷劍碰撞在一起,卻發(fā)出了清脆的交擊聲!
徐斯禮攻勢凌厲,步步緊逼,劍尖如同毒蛇,專挑刁鉆的角度進攻,語氣卻帶著冰冷的戲謔:
“陸先生不愧是銀行家,玩陰的一把好手?!?/p>
陸山南格擋閃避,步伐穩(wěn)健,看似處于守勢,但每次都能恰到好處地化解危機,聲音也依舊平靜:
“不知道徐先生此言何意。不過,乘虛而入確實是資本家的本色,徐先生也學得很好?!?/p>
“紐約,”徐斯禮一劍橫掃,迫使陸山南后退半步,“你知道我在渺渺的房間,故意讓傭人告訴陳紓禾你們要去漫道食府吃飯,引我過去?!?/p>
“等我到了,你就讓我看到你跟她‘告白’,擁抱她,轉(zhuǎn)頭又跟她借錢,讓我徹底誤會你們的關(guān)系?!?/p>
“陸山南,你這招離間計,玩得真臟?!?/p>
陸山南格開他的劍,反手一刺,被徐斯禮輕易架?。骸奥犉饋碚媸乔珊嫌謴碗s,是徐先生自己想太多了吧?”
他頓了頓,劍尖下壓,“不過,徐先生又是什么時候認識我堂弟陸錦辛的?關(guān)系還好到能那么大手筆地幫他對付我?”
徐斯禮猛地發(fā)力蕩開他的劍,眉宇間戾氣陡生:“原來你知道背后是我。難怪使這招報復我?!?/p>
“來而不往,非禮也?!标懮侥险Z氣冷淡。
“呵?!毙焖苟Y徹底沒了耐心,攻勢驟然變得更加兇猛暴烈!
他的動作快、準、狠,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瘋勁兒,完全不是紳士的擊劍,更像是街頭搏殺!
陸山南雖然也練過,但更偏向于健身和禮儀,逐漸有些吃力,被逼得連連后退。
終于,徐斯禮找到一個破綻,手腕猛地一挑!
“哐當!”一聲,陸山南手中的劍被直接挑飛,旋轉(zhuǎn)著砸在地毯上!
而徐斯禮的劍尖,在下一秒,已經(jīng)直直地停在陸山南的咽喉前,只需再進一寸,就能刺破皮膚!
徐斯禮胸膛微微起伏,那雙桃花眼里翻滾著鋒利的情緒。
他一字一頓:“我這個人,比較霸道?!?/p>
“只準我算計別人,不準別人算計我,尤其是——”他劍尖又逼近一分,幾乎貼上皮膚,“算計我的女人?!?/p>
辦公室內(nèi)外,一片死寂。
門外的人屏住呼吸,冷汗涔涔。
陸山南喉結(jié)微動,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尖,以及徐斯禮眼底的狠戾,沉默了片刻。
忽然,他極輕地笑了一下,抬手,用指尖輕輕推開了頸前的劍尖。
“徐先生,玩笑開過頭了?!?/p>
陸山南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亂的襯衫袖口,語氣恢復了平時的溫淡,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比劍從未發(fā)生。
“如果你今天來是為了談生意,我歡迎。如果只是為了發(fā)泄情緒,那么,恕不奉陪。”
徐斯禮手腕一翻,將劍隨手扔在一旁的沙發(fā)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他扯了扯嘴角,眼神依舊是冷的:“再有下次,抵著你的,就不會是沒有開刃的劍?!?/p>
說完,他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陸獻身的劍不錯,就是不太經(jīng)得起玩兒?!?/p>
“……”
直到他帶著人消失在電梯口,所有人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早就聽說徐家太子爺囂張跋扈,今天親眼見到了,才知道什么叫肆無忌憚……
陸山南彎腰撿起自己被挑飛的長劍,手指輕輕拂過冰涼的劍身,鏡片后的目光深沉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