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禮空出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薄情寡義的女人,我昨晚伺候你不好嗎?你提起裙子就不認人了?”
時知渺抿了一下唇說:“我……我只是想先確定一下,然后再考慮?!?/p>
徐斯禮狹長的桃花眼突然睜了一下。
他雖然懷疑陳紓禾要給時知渺找野男人,但以為時知渺不會答應,更不會認真。
但她這句話的意思是……真的有這個心思?并且還要看看對方好不好,再考慮答不答應?
徐斯禮抓著她的手微微緊了一下,心口也毫無征兆地傳來悶痛感。
他知道自己以前太渾蛋,才讓時知渺對他失望到想要離婚找別人,可他以為他們這幾天這樣相處就算和好了。
原來不是嗎?
徐斯禮雖然答應過她以后不會再強迫她,但這會兒是真忍不住,他低下頭靠近她:“你覺得我哪里不好,跟我說,我對癥下藥,我改正。你別考慮別人了,行不行?”
時知渺:“?”
“老話說得好,生的不如熟的?!毙焖苟Y繼續(xù)說,“我肯定比那些陌生男人更了解你,更知道怎么對你好。你與其去重新適應別人,不如動動嘴改造我?!?/p>
他賣力地自我推銷,“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時知渺慢慢反應過來,他們好像說的不是同一件事:“你……什么意思?”
徐斯禮喉結滾了一下,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陳紓禾要介紹你認識的男人,你能不能不去見?”
他……他在想什么啊!
時知渺掙開自己的手,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想把他推開:“沒有!紓禾沒有這個意思!”
徐斯禮不依不饒:“那你有這個想法嗎?你想認識別的男人嗎?”
他密不透風地圍堵過來,時知渺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柑橘香氣,她本就心慌意亂,被他這樣全方位籠罩著,更覺得不自在。
“……沒有,我沒有這個想法。徐斯禮,你讓開,我要去找紓禾和蒲公英?!?/p>
徐斯禮不太相信:“真的沒有?那你躲我干什么?你為什么不看我?”
時知渺將頭扭開,徐斯禮卻又追過來,偏要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說。
“……”時知渺平生沒做過什么虧心事,第一次有這種心虛的感覺,徐斯禮的緊追不舍讓她招架不住,她咬了咬下唇,突然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徐斯禮像是定住了,僵在原地。
時知渺趁機從他身邊跑走,邊跑邊喊:“紓禾,你們在哪兒?”
徐斯禮在原地過了兩分鐘,才抬手去摸被她親過的臉頰,怎么說這個感覺呢……
比接吻還殺他。
徐斯禮從轉角走出去,看到時知渺和陳紓禾在跟蒲公英扔球玩兒,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
陳紓禾瞥了一眼徐斯禮,低聲問時知渺:“你什么時候去做檢查?”
時知渺想了想:“我要不先買根驗孕棒,明天早上測一下?”
陳紓禾覺得不妥:“驗孕棒不一定準確,你直接一步到位去醫(yī)院抽血檢驗,還能知道孩子多大了、健不健康。”
“我不是咒你啊,但如果孩子不健康,越快拿掉對你的身體傷害越小?!?/p>
“……”
時知渺的心臟又揪了一下,輕聲說,“那我明天去跟我們醫(yī)院沒有合作的醫(yī)院做檢查。”
陳紓禾連連點頭:“嗯嗯,拿到結果第一時間發(fā)給我,我?guī)湍闩袛??!?/p>
時知渺心不在焉地點頭,將球扔了出去,蒲公英飛快跑過去叼住球。
陳紓禾晚上的飛機回北城,時知渺送完她,又跟著徐斯禮回了套房。
剛一進門,她就被徐斯禮推到墻上,低頭吻住。
時知渺怕擦槍走火,馬上推開他:“今晚不要……”
徐斯禮克制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將臉湊向她:“那你再親我一下吧?!?/p>
時知渺猶豫著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徐斯禮彎了彎眉眼,順勢將她打橫抱起:“行了,幫你洗頭吧。你不是三天洗一次頭發(fā)嗎?”
時知渺在浴缸里睡著了,最后還是徐斯禮幫她洗了澡、擦干身體、穿上衣服,放回床上。
他用手指點了點她被熱氣暈染得微微泛粉的鼻尖:“小豬,太能睡了?!?/p>
第二天早上,時知渺沒讓徐斯禮送自己去醫(yī)院。
徐斯禮剛好有個工作電話,便捏了捏她的手,跟她說了句“路上小心”,就放她離開了。
時知渺松了口氣,快步走出餐廳,剛好路邊有出租車,她想直接上車,去三公里外的一家醫(yī)院做檢查。
她剛抓住車門把手,身后就響起徐斯禮的聲音:“五分鐘的路程,你要打車?”
時知渺后背一僵,立刻轉身——徐斯禮站在她幾步遠的位置,手里拿著她的工牌。
“你落東西了?!?/p>
“……”時知渺鎮(zhèn)定地說,“醫(yī)院說要做手術的病人情況有點反復,我想快點過去?!?/p>
徐斯禮道:“這段路還不夠人家的起步價呢,再著急也不急這五分鐘吧?”
時知渺:“有道理,那我直接過去。”
她從他手里拿走工牌,快步走向醫(yī)院。
徐斯禮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又回想起她昨天的樣子,后知后覺意識到,他家小蝸牛,好像有點鬼鬼祟祟的?
·
時知渺怕徐斯禮跟著自己,不得不先去南濟醫(yī)院,想著躲半個小時再離開。
可就是這短短半個小時,她也不安生——阮聽竹突然走到她的辦公桌前:“聽說公開手術的病例已經選定了?”
時知渺頭也沒抬:“每一個步驟都同步到群里了,阮醫(yī)生但凡看一眼,也不用用‘聽說’這種詞?!?/p>
阮聽竹冷笑:“所以這次公開手術是你做還是我做?按理說上次在南寧醫(yī)院是我做的,并且大獲成功,我有經驗,我來做更合適。但時醫(yī)生上次那么耿耿于懷,那這次就讓給你做好了。”
時知渺沒心思跟她廢話,卻也不想慣著她:“這次手術是我做。因為病歷是我挑出來的,病人的各項檢查也是我負責的,我做合情合理,不存在‘你讓我’的說法?!?/p>
“阮醫(yī)生要是對此不滿,可以直接向兩個醫(yī)院的院長反饋——反正你也最擅長給院長打電話?!?/p>
說完,時知渺起身就要走。
阮聽竹又在她背后道:“我沒意見啊,我由衷地希望時醫(yī)生這次手術可以成功,可千萬別讓病人死在你的手術臺上。”
時知渺的腳步一頓。
阮聽竹:“畢竟這次是公開手術,院領導們,還有兄弟醫(yī)院的人都會來,大庭廣眾下出了醫(yī)療事故,可就沒那么好掩飾了。”
時知渺想回去跟她吵一架,問她在詛咒誰?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與其浪費時間在這里跟她辯論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快點去做檢查,確定自己到底懷沒懷孕。
要是真懷了,她后續(xù)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
比如在車上跟徐斯禮胡來的事,就絕對不可以了。
時知渺便當作沒聽見,重新邁開腳步,直接出了辦公室。
出了醫(yī)院,時知渺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徐斯禮的身影,戴上口罩,打車去了另一家醫(yī)院。
抽血后,等待一個小時拿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