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的話未曾說完,突然神色一怔,隨后眉頭緊皺。
他粗暴地一腳踢開桑燦燦,垂眸掐算了兩下。
“趕緊起來,我們要走了?!?/p>
桑燦燦好不容易爬起來,下意識問了句:“為、為什么?”
風行則已經(jīng)在往外走了:“他來南豐了。”
他口中的“他”,不必說姓名,桑燦燦也知道是誰。
秦風,秦風到南豐來了。
“該死,他為什么追來這么快?是故意在找我么?”
“不對,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仙門為敵了,應該無暇顧及我這邊才是?!?/p>
“不管了,現(xiàn)在還不能和他碰上,先走再說。”
一提到和秦風有關(guān)的事情,風行就變得十分暴躁,走路的腳步都變得急躁起來。
桑燦燦亦步亦趨地跟上,垂眸在后面聽著。
看到風行的情緒更加暴躁了,她趁此機會,手指在青霜劍上一抹。
青霜劍割破手指,鮮血滴落在地,留下了一抹血跡。
這一點血跡,在一片血腥之中并不起眼。
但是,青霜劍造成的傷口,留下的血跡也會有青霜劍的劍氣,帶著一點寒霜。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能認出來,那是青霜留下的痕跡了。
做完這個,她隱秘地看了一眼風行。
后者現(xiàn)在完全沉浸在暴躁的情緒里,十分焦急地開始趕路,根本沒注意到她。
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兒?”
桑燦燦轉(zhuǎn)移注意力一般的問了一句,下一秒她的脖子就被風行掐住了。
抬頭就對上一張猙獰的臉:“這種事情也輪得到你來問么?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乖乖地跟著我,我讓你去哪兒,你就去哪兒。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否則,他們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此時的風情看起來比剛才還要可怕,他神色猙獰而暴躁,完全看不出來從前那謫仙人的樣子。
桑燦燦呼吸困難,卻不敢反抗,漲紅了臉艱難地點點頭。
見狀,風行這才松開她。
“行了,廢話少說,先走。”
風行現(xiàn)在沒有精力理會桑燦燦,他更想知道,秦風來南豐是做什么的。
按理說,這個時候秦風應該留在西岐國,對付那里的邪教才對。
自己從西岐離開之后,迅速遠離了他,跑到了西岐國相距甚遠的南豐來。
本來以為在這里,可以避開秦風的同時,好好提升一番。
沒想到,真是冤家路窄!
“不行,不能再這么繼續(xù)畏畏縮縮下去了?!?/p>
“無論他是不是沖我來的,我們之間遲早都還有一戰(zhàn)。”
“我必須盡快提升境界,不能繼續(xù)這么被動……”
風行一邊走,一邊思索了片刻,最后決定:
“走,我們?nèi)ツ县S國都?!?/p>
“到了萬藏廟,拿到里面的東西,說不定能徹底殺了他?!?/p>
在風行二人離開后,不到半日的時間,秦風三人抵達了這處村落。
他們本來只是路過,但是隔著十幾里的距離,秦風便感應到了這里的血腥味,帶人匆忙趕過來。
安子安和樂正玉鏡檢查了一下現(xiàn)場,秦風直接去了大喇嘛的帳篷。
“這些人剛死不到半天的時間,和上一個村子一樣?!卑沧影矙z查完了之后,回來匯報,臉色不忿。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對這么多普通百姓下如此毒手?”
“變態(tài)么?”
聞言,秦風掃了他一眼:“你也會在意這些普通人的性命?”
之前在七里鎮(zhèn),說要直接屠鎮(zhèn)的人,可是他本人。
安子安明白秦風在說什么,表情僵硬了一下,嘴角微微抽動:“我當時那是權(quán)宜之計……除了屠鎮(zhèn),當時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p>
秦風沒有拆穿他。
或許當時,在發(fā)現(xiàn)七里鎮(zhèn)真相之后,對于安子安來說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但,他進入七里鎮(zhèn)后甚至連查都沒有查過,就直接放棄了。
說明,他根本沒有把七里鎮(zhèn)人的性命當回事。
不過秦風也懶得揭穿。
能讓安子安這樣,沒有將凡人性命當回事的人,都感慨一句殘忍,現(xiàn)場的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而大喇嘛的房間里,和之前是一樣的景象,內(nèi)臟都被掏空擺放好了。
這個時候,樂正玉鏡也跑了過來:“秦兄,我在這邊又發(fā)現(xiàn)了青霜劍的劍氣……”
“青霜劍?”
在上個村子時,安子安去安頓商隊了,并沒有看到。
此時聽到青霜劍,他不由得看過來:“那不是無相宗弟子桑悠悠的武器么?”
秦風瞥了他一眼:“看來你離開無相宗夠久了。”
樂正玉鏡好奇道:“不應該是桑燦燦么?”
這下安子安更迷茫了:“這怎么可能,桑燦燦就是桑悠悠的妹妹。悠悠姐是冰靈骨,她那個妹妹就是個凡骨而已?!?/p>
“別說使用青霜劍了,就算碰到,都有可能被其所傷?!?/p>
“你們是不是記錯了?”
樂正玉鏡撓了撓頭:“我對你們無相宗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我記得,那個跟在風行身邊的女孩子,確實就是叫桑燦燦沒錯?!?/p>
安子安一頭霧水,但秦風沒有和他解釋的意思,也就暫時沒多問。
在這種地方發(fā)現(xiàn)了仙門弟子的身影,無論是誰,都不是一件小事。
現(xiàn)場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打斗的痕跡,更沒有魔族出沒。
如果有仙門弟子來這里,那么很有可能……這些人都是那人殺的。
安子安不信桑悠悠會做出這種事,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秦風查看了現(xiàn)場,將老喇嘛處理了之后,三人重新趕往國都。
游牧民族這一點很不好,那就是他們的國土寬廣,但缺乏系統(tǒng)的管理。
這就導致下面出了這么大的事,別的地方可能都還不知道。
既沒法防備,也抓不到兇手。
不過這一次,在他即將離開老喇嘛的房間時,掛在中間的那副的萬藏佛圖像忽然掉了下來。
“嗯?”
秦風回頭撿起來,就見那幅畫居然動了一下。
萬藏佛額頭中心的裂縫里,有一道淡淡的光芒,才剛剛消散,朝著門外飄出去,飛向都城方向。
“噢?原來是報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