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康泰原本要找的人是王新文,可焦急地等了五分鐘,聽筒里傳來的卻是趙振國的聲音。
他微微一怔,但也沒問趙振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邊,言簡意賅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晰地說了一遍。
趙振國聽完,用焦急與懇切的語氣說:
“唐主任,求您趕緊帶人去廠里,無論如何都想辦法救救廠里的兄弟們!我這就往回趕...”
趙振國的意思唐康泰明白,飛行基地離廠子有好幾百公里,等趙振國回來,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可這次的水太渾了,市里一點風(fēng)聲都沒收到,自己要是貿(mào)然摻和進去,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
趙振國也知道這對唐主任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唐康泰沉默了快一分鐘,才咬咬牙說了聲好!
趙振國在電話里頭千恩萬謝,
唐主任說:“別廢話了,趕緊回來吧!”
掛斷電話,趙振國百思不得其解,這幫人怎么會知道箱子的事情?又這么肆無忌憚?難道是以為自己把箱子給獨吞了?
還是說箱子里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過這些暫且放到一邊,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回去。他強壓下心里的憤怒,請王新文立刻、馬上派車把自己送回去。
要不是自己不在廠里,大海和周崗也不至于遭那么大的罪。
王新文看著怒發(fā)沖冠的趙振國,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緊不慢地說:
“開車回去?你可別天真了,幾百公里呢...”
趙振國以為事到如今王新文還不肯送自己回去,一拳就朝王新文臉砸去,被他伸手擋住,反被捏住了手腕。
“嘿,你這人,都不讓我把話說完。要不是我把你弄回來,你這會兒說不定已經(jīng)羊入虎口,命都沒了。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想打我!”
趙振國沒好氣地說:“恩人,那你到底想咋樣?”
王新文拍了拍趙振國的肩膀,“你呀,就是關(guān)心則亂。你也不想想,那幫人真正要找的是你,還有那個箱子。
只要沒找到箱子,廠里的人就暫時是安全的?!?/p>
趙振國眉頭鎖得更緊了,“你不讓我走,那你說怎么辦?總不能在這兒干耗著吧!”
王新文并未回答,沖著身旁的勤務(wù)兵招了招手。
待勤務(wù)兵湊近后,他嘴唇微動,在那人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勤務(wù)兵聽完,臉帶猶豫之色,小心翼翼地問:
“首長,您這么干不怕政委回頭怪罪下來???這…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王新文眼睛一瞪,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就你話多!讓你干啥就干啥,哪那么多廢話!出了事兒我擔(dān)著!”
勤務(wù)兵挨了一腳,也不敢再吭聲,捂著屁股跑了。
一分鐘后,大院里突然響起了“一長兩短”的哨音組合,哨音尖銳而急促。
整個飛行大隊像是被按下了啟動鍵,三分鐘后,飛行員們已經(jīng)在指定區(qū)域集結(jié)完畢,一個個身姿挺拔,目光堅定,整齊地排列著隊伍。
趙振國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忍不住問:“新文哥,你到底想干嘛?大晚上的,搞這么大陣仗?!?/p>
王新文嘴角微微上揚,“帶你開飛機去救人??!”
趙振國瞠目結(jié)舌,臥槽!開飛機去救人需要這么多人么?你這是準(zhǔn)備開飛機打群架么?
“哥,我謝謝您了,這個…您要不再考慮考慮?”
王新文瞟了他一眼,“事情也算是跟我有關(guān),我心里有數(shù),沒事…”
他向前一步,“報數(shù)!”
“一、二、三……”飛行員們依次大聲報數(shù),聲音洪亮而整齊。
報完數(shù)后,王新文目光掃視了一圈隊伍,
“念到名字的跟我去進行緊急夜間跳傘訓(xùn)練!即刻出發(fā)...其他人原地解散!”
“陳偉!”
“到!”
…
趙振國聽著王新文點了十個人的名字,快哭了。
哥們,還真是打群架,可他哪能做得了王新文的住...
不過幸好新文哥虎歸虎,還知道找個理由。
機庫頂棚的探照燈大亮,將停機坪照得亮如白晝。地勤組推著掛載副油箱的運5沖出機庫。
王新文興致勃勃地問:“振國,你會跳傘不?”
趙振國愣了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滿是驚愕與抗拒。
他這輩子是真不會!雖然上輩子去皇后鎮(zhèn)和迪拜都跳過!
但是夜間城市跳傘,他哪怕是會也不敢!
他只是重生了,不是變兵王了。
趙振國半開玩笑地說:“新文哥,跳傘我咋可能會?要不這么著,你把飛機停半空,找根繩子拴腰上把我吊下去,我抱著AK把他們?nèi)煌涣???/p>
明明是玩笑話,王新文的眼睛卻亮了,順著趙振國的話說:
“那要不開我媳婦去吧,一顆炮彈的事兒!”
趙振國都怕了,“哥!哥,別鬧了!”
王新文也不再逗他了,拽著他大步邁向那架運5運輸機。
其實王新文是真想開殲6,運5跟殲6比起來,簡直是蝸牛!
殲6的速度能到1400公里每小時,運5才不到300公里每小時。
可他也沒辦法,開運5還能用夜間跳傘訓(xùn)練遮掩下去,開殲6他是真沒那個膽子。
他是渾,不是沒腦子。
運5的機艙內(nèi),飛行員們正忙碌地做著準(zhǔn)備,神情嚴肅,動作熟練地將降落傘背在身上,仔細檢查著每一個扣環(huán)和繩索。
收到地面可以起飛的信號,引擎轟鳴起來,螺旋槳越轉(zhuǎn)越快,帶起陣陣強勁的氣流,飛機緩緩滑行,隨后猛地一沖,向著夜空騰空而起。
起飛沒兩分鐘,政委便罵罵咧咧地一路狂奔到了飛機場,“王新文!你!看你回來怎么收場!”
王新文也清楚,政委肯定不會同意他這么干,所以早就吩咐勤務(wù)兵把政委宿舍的門給別上了。
政委聽到緊急哨聲,穿戴好了沖到門口,可門卻開不了,他瞬間就明白,王新文肯定又要惹出什么大麻煩!
他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轉(zhuǎn)身就想翻窗戶出去。
可惜窗戶也被人從外面卡死了…
他敲碎玻璃剛爬下來,就被一群人給圍了,七嘴八舌要跟他匯報工作。
大晚上不睡覺匯報個屁的工作,都在替王新文打掩護。
好不容易甩開那群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來晚了。
“王新文,我就不信沒人能治的了你!你有本事別回來!”政委氣的都破功了,決定回辦公室就給王克定打電話,不信沒人治的了他了。
與此同時,唐康泰也已經(jīng)出發(fā)了。
他坐在212吉普的副駕上,不斷催促著司機:“快點,再快點!”
今晚公安那邊值班的小孫等幾個公安,都被他叫上了。
小孫走的時候,唐康泰猶豫了下,但還是咬了咬牙,沖著小孫喊:“帶上槍!”
小孫微微一愣,隨即重重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取出了配槍,別在腰間,快步登上了大解放。
一行十人兩輛車,匆匆朝豐收酒廠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