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看了一眼時間,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么慢,只要過了今晚,他的最終計劃就可以實現(xiàn)。
“那個人真的有那么厲害嗎?”
“非常厲害,總之不能有任何破綻被他抓住,我就是輸給了他,讓我在董事長面前沒了顏面,這次要徹底找回來。”
成功是男人最好的臉面,這也一直是秦陽的座右銘,他不允許自己失敗,只有平庸的人才能接受失敗,但是他不是,只要一次成功,前面的所有失敗都將隨之扭轉(zhuǎn),同樣徹底確定他在東雨集團(tuán)的地位。
秦陽在紙上寫下李威的名字,然后手指做出槍的手勢,嘴里發(fā)出開槍的聲音。
凌平市公安局,此時異常忙碌,黑水石發(fā)生命案,現(xiàn)場搜集的證據(jù)送回,檢驗科和法醫(yī)正在化驗,希望能從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證據(jù)里找出兇手。
一人拿著報告單,快速朝著局長辦公室這邊走過來,并沒有進(jìn)去,聽到了里面在通電話。
“李局,負(fù)責(zé)盯著秦陽的那組人剛剛和我反應(yīng),他們跟上了那輛車,看著秦陽進(jìn)了一間娛樂場所,然后就再也沒出來過,通過技術(shù)手段監(jiān)測到的手機(jī)信號也一直顯示在里面。我繼續(xù)讓人二十四小時盯在那。”
李威的手指落在桌子上,秦陽這個時候去娛樂場所,他應(yīng)該沒有這樣的好心情,“是正面看到秦陽下車?”
“不是,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所以只能跟在后面?!?/p>
“那怎么判斷那個人一定是秦陽?”
“這。”朱武頓了一下,“三個方面,一是秦陽的車子,二是外形上接近,三是秦陽的手機(jī)定位,通過這三個方面,基本上可以斷定?!?/p>
“你能想到的,秦陽也可以?!?/p>
李威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雖然是猜測,但是他相信那個人根本不是秦陽,畢竟和秦陽對過局,雖然沒有證據(jù)抓他坐牢,但是他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暫時留下他,這樣可以引出幕后的大魚。
“李局,我還是相信這組人的能力?!敝煳渖頌槭行虃芍ш犻L,他覺得這種情況不可能發(fā)生,那組是他特意挑選的,組長很負(fù)責(zé),也很有敬業(yè)涵,都是干了多年的刑偵隊員,不可能犯跟錯人的低級錯誤,而且根據(jù)經(jīng)驗,肯定就是秦陽無疑,但是話不能說得太直接,尤其是面對李威,“當(dāng)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我立刻讓人進(jìn)去,想辦法確定一下?!?/p>
“不需要?!?/p>
李威落在桌子上的手指停下,“繼續(xù)監(jiān)視,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想辦法搞出一點破綻,讓那些人知道?!?/p>
“這......”
朱武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既然是盯著,肯定是越保密越好,李局居然主動讓自己的人露出破綻,還要讓秦陽知道,這又是什么路數(shù)?
對于這樣的布置,朱武完全想不通,更加不可理解,雖然他不懷疑李威的能力,畢竟他在經(jīng)驗方面還是不足。
“按我說的辦?!?/p>
“明白。”
李威放下電話,他覺察到里面的問題,秦陽可不是一般的對手,雖然交鋒的次數(shù)并不多,但是他看人的眼光極準(zhǔn)。
不可否認(rèn),秦陽是那種極其聰明的人,而且做事目的性極強(qiáng),這種人一般都極其自律,不可能剛被放走就去那種地方鬼混,那組人盯著的那個自然就不是真的秦陽。
雖然發(fā)現(xiàn)了,但是人不能撤,而是繼續(xù)留在那。
娛樂城,假扮成秦陽的男人從里面走出,一臉的滿足,很快有女人從里面出來,穿的衣服幾乎要包裹不住身體,走路的姿勢略微有些怪異,并沒有繼續(xù)留下,而是朝著外面走去。
“一群廢物警察?!?/p>
男人點了一根煙,站在窗戶前面,娛樂城外,此時異常熱鬧,這里的消費并不低,隨隨便便一晚都要幾千甚至上萬,但是到了晚上,下面還是停滿車子,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有錢的男人自然就會變壞,當(dāng)然這種壞男人都愿意。
他看到了娛樂城對面停著的車子,車門這時打開了,一個手里拿著盒飯的男人從上面走了下去,快速朝著垃圾桶走去。
“盒飯,慢慢吃吧?!?/p>
他拿起手機(jī),撥通了秦陽的另外一個電話,“秦總,您真是料事如神,都讓您說中了,那些臭警察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真的在后面盯著,不過您放心,絕對沒發(fā)現(xiàn)?!?/p>
“做得不錯?!?/p>
秦陽聽完,忍不住的笑了幾聲,這是他有意安排的,找了個身材和自己接近的手下,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再帶上之前被警方拿過的手機(jī),自然而然在那些沒用的警察眼里,他就成了自己。
“那是秦總安排的好,秦總,下一步我做什么?”手下這個時候也在拍秦陽的馬屁。
“什么都不用做,喜歡就在里面玩幾天,隨便消費,自己悠著點,那里面的女人可都是榨人的狐貍精,手段高著呢!”
“秦總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p>
秦陽放下電話,翹起的二郎腿忍不住的晃動,他的腦海里還在不斷思考,這個關(guān)鍵時刻不可能被那些人纏住,否則什么事都做不成。
人有了,槍有了,身份也有了,再加上自己的完美布局,精準(zhǔn)利用中間的空檔期。那些人的身份本來就是絕對保密,所以就算用自己的人,李威也不會懷疑,任憑他再聰明也沒用。
“喂,車子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這是最后一環(huán),秦陽不允許再出任何錯漏,畢竟要直接面對李威,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要考慮清楚。
“絕對沒問題?!?/p>
電話里男人的聲音傳出,“我辦事,秦總完全可以放心,不管是什么車,什么車牌,我都可以弄到?!?/p>
“信你,錢明天讓人打過去?!?/p>
“秦總,提錢就外了?!?/p>
“一碼歸一碼,總之,我不會虧待自己人,再聯(lián)系?!?/p>
秦陽放下電話,坐在那沒動,過了好一會才慢慢起身,他又把計劃整個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包括所有的細(xì)節(jié),確認(rèn)沒有問題,整個人松了一口氣。
“李威,明天就是你的死期?!?/p>
秦陽苦心布局,想借助凌平市交出第一監(jiān)獄控制權(quán)的空隙玩一場偷龍轉(zhuǎn)鳳的陰謀,其中關(guān)鍵因素是他提前知道了內(nèi)情,這也是極其不可思議的地方,作為國家最高保密機(jī)構(gòu),居然泄露了消息。
他確定李威這次不可能想到自己會安排人假冒國安局人員接管第一監(jiān)獄,還想趁機(jī)要他的命。
再過八個小時,一切就都能如愿!
凌平市公安局,忙碌依然在繼續(xù),似乎早就習(xí)慣了,雖然已經(jīng)很晚,但是沒有人在意時間,注意力都在手里的工作上面。
朱武帶著幾個人快速上樓。
“李局呢?”
“應(yīng)該在辦公室,剛剛來過一次。”
審訊室這邊,趙誠還在死撐,他就是不承認(rèn)槍是他私造的,只是隨著審訊的進(jìn)行,趙誠的腦門上都是汗,審訊室本來就悶熱,連續(xù)的審訊讓他的體力和精力都受到極大考驗。
“能給我點水嗎?”
趙誠抬頭,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掉落,后背已經(jīng)濕透,嘴唇發(fā)干。
“喝水,可以啊。”
審訊室內(nèi)的警員笑了一聲,拿起一瓶礦泉水,用力擰開蓋子,然后緩緩靠近趙誠。
“謝謝?!?/p>
趙誠點頭,看到對方真的給自己拿了水,心里還是有些感激,他確實渴壞了。
水瓶靠近,突然從警員的手里掉落,灑到桌子上一部分,最后掉到地上。
其實他是故意的,心里恨透了趙誠這種人,如果不是因為李局和朱隊下命令審訊犯人的時候不能上手段,早就對他不客氣。
“不好意思,手滑了,就剩下這一瓶了,不光你渴,我們哥幾個也都在這熬著呢,勸你還是說了,對誰都好?!?/p>
警員靠近,他的小表情平時就有點賤,讓人看著欠揍的樣子,“我告訴你硬撐沒用,比你骨頭硬的我見得多了,能熬多久?三天還是七天?我們這的記錄是五天。那孫子嘴巴特硬,一句話不說,一口水也不喝,我們也認(rèn)為他肯定不會說,但是到了第五天,他主動找得我們,該交代的一下子全交代了?!?/p>
“我想挑戰(zhàn)一下。”
趙誠哼了一聲,身體向后,晃了晃腦袋。
悶熱再加上困,身體被困在審訊室狹小的空間里,確實難受,讓他的情緒也受到影響,但是他很清醒,知道被警方盯死了,還是不能承認(rèn),一旦承認(rèn),那就徹底完了,他賭警方找不到證據(jù)。
朱武剛剛恰好經(jīng)過,審訊室里搞的那點小伎倆,他都看到了,并沒有說什么,這不算什么,如果面對這些人只靠講道理,根本行不通,但是又不能過分,所以這里面的尺度如何把握全靠自己,他們都是老人,懂這里面的規(guī)矩,不會亂來。
“進(jìn)。”
辦公室的門半開著,聽到李威的聲音,朱武快速推門走入,“李局,我?guī)е藦暮谒貋砹??!?/p>
“辛苦,坐?!?/p>
李威正想聯(lián)系朱武,他回來得很及時,“命案有線索嗎?一定要盡快破案?!?/p>
“明白?!?/p>
朱武點頭,這也算是局長李威上任之后的第一起命案,按照省公安廳下發(fā)的指令,命案必破,雖然沒有明確的時間限制,但是肯定都希望盡早破案,這樣省公安廳就不會施加壓力,領(lǐng)導(dǎo)的面子上也好看一些。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就想著一點,替死者討回公道,高猛生前未必是好人,但是他被害了,作為警方,就是要找出兇手,這是我們的職責(zé)?!?/p>
李威看著朱武,確實不想給他過多的壓力,最近的事情也確實多,人的身體都不是鐵打的。
“我們抓住的那個柳子,回來的路上都交代了,他就是靠替人買賣東西弄點好處,但是有一件事很有可能和高猛的死有關(guān),他在逃的時候見過高猛,當(dāng)時高猛拎著一個袋子,他身邊跟著一個人,當(dāng)時天黑,他也急著逃,并沒有看清楚那個人長什么樣。”
朱武說完深吸一口氣,他看向李威,按照他的經(jīng)驗,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從后面襲擊高猛的兇手。
“袋子!”
李威微微點頭,“現(xiàn)場有找到那個袋子嗎?”
“沒有?!?/p>
朱武搖頭,“我讓人仔細(xì)搜查過,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是被兇手帶走了,高猛干的是非法買賣,很有錢,逃走的時候,他還帶著那個袋子,說明袋子里的東西絕對不普通?!?/p>
“繼續(xù)抓人,把他的那幾個手下盡快找到,弄清楚高猛的底細(xì),兇手當(dāng)時跟著他,一定是很熟悉的人,我相信通過這些就可以鎖定兇手?!?/p>
“是?!?/p>
朱武深吸一口氣,這一點上,他和李威的觀點一樣,其中有兩個以前留過案底,想抓這兩個不難,其他的都是生面孔,但是這些人之間應(yīng)該彼此都熟悉。
“李局,我今晚就行動,爭取抓兩個舌頭回來。”
“注意安全?!?/p>
朱武帶人離開,連夜去抓人,趕到趙誠住處的兩個警員此時正在搜查,床下和柜子都找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和造槍有關(guān)的東西。
想仿造出一把槍,其實沒有那么容易,必須有專門的設(shè)備和材料,最難的是子彈,技術(shù)含量極高,尤其是填充的火藥更有講究,肯定會放了很多制造火藥的原料。
居然什么都沒有。
“邪門了!”
猴子朝著柜子踹了一腳,“這孫子難道知道我們會來,提前把東西都?xì)Я?!?/p>
“別急,再好好找找。”
猴子把被子掀開,用力丟到一旁,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這孫子能放哪啊,總不能是埋起來或者弄到房頂上?!?/p>
猴子也是無意中說出了這句話,他忍不住抬頭,這時突然樂了,“上面,還真他娘有東西?!?/p>
房子上面掛了幾個袋子,一頭用繩子拴住,隨著繩子弄開,袋子緩緩落下。
“齊活。”
袋子打開,里面放的是元件,都是半成品,剩下的袋子里放的是做成的彈殼,這就是鐵證,趙誠再想狡辯也沒用了。
“拍照留證,給李局和朱隊發(fā)過去,那孫子這次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