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云宮有兩條原則!
第一沒有錢做不到的事,第二只要你有錢就可以在這里享受一切,不需要顧忌后果,即便是出事,無上云宮也有辦法解決。
受傷女孩的舅舅早就被無上云宮的負責(zé)人收買,在事情搞砸之后,無上云宮的人立刻找到了他,條件也很快談妥。
為了好處,他自然會想辦法替對方著想,而不是去可憐外甥女的悲慘遭遇。
“頭,如果私下里和解,還能抓那兩個孫子嗎?”佟強小聲問道。
“強子,你真的認為是那兩個人干的?”朱武哼了一聲,“他們只是頂包的,猴子說那個女孩是從無上云宮里面被抬出來的,他們兩個就是個看場子的,根本沒有那個資格,實施傷害的另有其人?!?/p>
“也對。”
強子微微點頭,在朱武面前,他做任何事都是比較小心,這件事確實瞞不住朱武。
“那要繼續(xù)深挖嗎?”
這明顯是在試探,其實他心里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果,不可能查,受害者家屬只要不立案選擇私了和解,這種傷害案即便是移交司法機關(guān)也是緩期執(zhí)行,那和沒有判刑根本沒有區(qū)別。
“怎么查!”
朱武嘆了一口氣,他轉(zhuǎn)身朝著門口走去,“猴子,你和強子留下,找機會和那個女孩談?wù)?。?/p>
“成?!?/p>
侯平算是那個女孩的救命恩人,朱武有這方面的考慮,或許因為這層特殊關(guān)系,那個女孩愿意說出真相。
朱武離開醫(yī)院返回市公安局,他要親自審審那兩個小子,憑借他多年的刑偵經(jīng)驗,早就看出端倪,這件事和無上云宮扯上了關(guān)系,確實很麻煩。
市醫(yī)院急救中心門口,強子的手落在猴子肩膀上,“猴子,你知道有多危險嗎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可能就出事了?!?/p>
“謝了。”
侯平一臉的感激,“沒法子,那種情況我必須得拼一把,否則他們不會放過那個女孩,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這么做?!?/p>
“肯定會,但是得保證自己安全。”
佟強咳嗽一聲,剛剛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確實有點那個,“算了,沒事就好,下次先叫救援,然后再行動,我們是警察,但是也是人?!?/p>
“明白?!?/p>
這時醫(yī)生從里面?zhèn)鱽?,兩個人立刻迎了上去,直接亮出證件,“醫(yī)生,方便和病人聊一下嗎?”
“還要等一會,病人的麻藥勁還沒徹底過去?!贬t(yī)生嘆了一口氣,“這么年輕就遭受這么大的折磨,精神很有可能崩潰,所以你們也要有心理準備?!?/p>
一個小時后,佟強和侯平兩個人緩緩走入病房,女孩醒了,沒有任何哭鬧,只是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棚頂,眼淚順著眼角不停地滑落,一句話也不說。
那個樣子看著讓人更加心疼,從她的眼神里看到的更多是絕望。
“你好,我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我叫佟強,這位是我的同事侯平,也是他救了你?!?/p>
佟強很刻意地強調(diào)了這一點,目光落在女孩臉上,“我們希望你能說出來,到底是誰傷害的你?!?/p>
女孩的眼睛只是動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
“你不認識那個人?”
侯平有些忍不住,“他把你害成這樣,差點連命都沒了,為什么不說出來?你不用怕,我們是警察?!?/p>
女孩的目光這時落在了侯平臉上,還是一句話不說,被她這樣盯著看,侯平被看得心里一陣發(fā)毛。
“你看我干什么,你告訴我是誰傷害了你,我去抓他?!焙钇缴钗豢跉?,其實他心里清楚,有些人是動不了的,但是至少要弄清楚到底是誰。
佟強看在眼里,他咳嗽一聲,“猴子,嚷嚷啥,讓她好好休息,等她什么時候想說了,隨時告訴我們,先出去?!?/p>
“你難道想放過那個傷害你的嗎?”
侯平不理解,難道對方的身份真的有那么可怕?
“算了,算了,她不想說,你嚷嚷也沒用?!?/p>
佟強拉了一下侯平,朝著他使了個眼色,然后拉著他朝著急救中心門口走去,躺在急救病床上的女孩這時嘴巴動了一下,她用力咬緊嘴唇,最后那一刻還是忍住了。
從里面出來,侯平朝著墻上踹了一腳,發(fā)泄一下,結(jié)果肯定是自己吃虧,他齜牙咧嘴地捂住右腳。
佟強笑了一聲,“你腳硬還是墻硬?”
“后臺硬!”
侯平哼了一聲,“不過也在意料之中,從無上云宮里出來的,肯定不簡單,我能理解她,一個很早就沒有父親保護的女孩,性格必然軟弱自卑,加上她的家里又沒錢,不得不出賣自己的身體去換取想要的東西,所以早就被這個無恥的社會蹂躪的體無完膚,即便是受到這樣的傷害也只能默默忍受?!?/p>
“沒辦法。”
佟強嘆了一口氣,“如果她不肯說,我們也不能逼她,我擔(dān)心會把她逼上絕路?!?/p>
佟強說完看向侯平,其實他心里很清楚,已經(jīng)有人提前做了安排,這件事雖然影響不小,但是想壓下來不難。
“我知道?!?/p>
侯平咬緊牙,雖然一臉的不甘心,但是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即便是警察也有很多的無奈,不是所有事都有權(quán)去管。
市醫(yī)院門口,一輛黑色豪車上,女孩的舅舅一臉的討好,一口黑色箱子,里面裝滿了錢,上面放著一份傷害和解書。
“誰簽?”
“我,我簽?!?/p>
“你是個什么人?”
“舅舅,親的?!?/p>
“滾,讓她的家人過來?!蹦腥四樕怀?,舅舅簽字根本起不到法律效用。
“行,行,馬上?!?/p>
很快女孩的母親被拉上了車,“大姐,你就簽了吧,這樣對誰都好,肯定沒有壞處,拖下去對誰都不好。”
“在這簽?!?/p>
女孩的母親哪見過這種大陣仗,早就嚇懵了,她看向自己的弟弟,用顫抖的手拿起了筆,歪歪扭扭寫下了名字,然后幾乎是被人抓著胳膊按了手印。
“妥了?!?/p>
和解書簽完,箱子丟在地上,幾個人跳上豪車揚長而去,女孩的母親看著自己的手指,突然大聲哭了出來。
“姐,你哭什么啊,這是好事,抓人沒用,就算把人抓了,最多是判刑,但是一分錢我們都拿不到,就算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小雅想想,有了這筆錢,你們的日子就好過了?!?/p>
男人忍不住打開箱子,看著里面紅紅的票子,不免心動,當(dāng)然他不會動這筆錢,畢竟是親舅舅,他主動出面解決了這件事,自然也拿到了他想要的好處,能夠和那個人建立關(guān)系,絕對是做夢都能樂醒的事。
“是啊,以后就能享福了,哭什么?!?/p>
女孩的舅媽也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她朝著男人不停地使眼色。
“咱們的事呢?解決沒有?”
“放心吧。”
“你可真有本事,不過這次多虧了你那個便宜外甥女,但是你得保持距離,我們怎么說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和這種人扯上親戚關(guān)系。”
“行了?!?/p>
男人這時看向站在那愣神的姐姐,這個家是媳婦說了算,她一直看不起姐姐一家,這次也確實成全了自己,“少說兩句,多安慰一下,畢竟是親戚?!?/p>
“放心吧,有好處的事,我知道怎么辦?!?/p>
無上云宮九層,一個男人坐在那不停地喝著茶水,在他的面前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翹著二郎腿,一臉笑嘻嘻地看著對方,正是無上云宮的幕后老板陸慶霖。
“董區(qū)長,這就是您一句話的事,那個廠子早就半死不活了,工資都發(fā)不下來,留著也沒用,我的方案絕對是最優(yōu)的,給的錢也最多,多拿一些補償款也是好事。”
陸慶霖說完笑了一聲,他看著坐在對面不停抽煙的男人,此刻董嚴的額頭上滿是汗珠,他徹底醒了,該死的酒,今晚不知道是怎么了,喝下去之后就仿佛失控了一樣,腦海里也只剩下一些零碎的記憶,自己似乎對一個女孩做了不該做的事。
“那是區(qū)自營的大廠,雖然經(jīng)營情況不樂觀,畢竟涉及幾千人的就業(yè)問題,這件事還要向上級領(lǐng)導(dǎo)匯報,酌情解決。”
董嚴深吸一口氣,他說的是事實,這個廠子曾經(jīng)一度輝煌過,也是區(qū)里規(guī)模最大的廠子,一旦這個廠子被拆了,那會影響到幾千個家庭,如果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會引發(fā)連鎖反應(yīng),而且他也知道陸慶霖盯上那塊地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想不通,為什么不到十年的時間,這樣的大廠子就到了入不敷出的程度。
陸慶霖笑了一聲,“我也知道這件事讓您為難,但是今晚的事,我也很為難,為了你,我的人被警方抓走了,我得保證他們不會亂說,還要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同樣麻煩?!?/p>
董嚴聽完頓時神色一變,他知道這一次中了陸慶霖的道,他原本不想和這些人扯上關(guān)系,區(qū)委書記宋光明因為家里出事臨時休假,區(qū)里的大小事都落在了他的頭上,今晚的局是區(qū)分局的一把局長組的,就是幾個熟人聚在一起喝點酒聊聊天,但是喝到一半,他就覺得不太對勁,后來從吃飯的地方出來,莫名其妙的就來了這里。
“算了?!?/p>
陸慶霖起身,“不讓董區(qū)長為難,不過事出了,還是得想辦法解決,這是我的原則,只要是來我這的,絕對不能出事。”
“等一下?!?/p>
看到陸慶霖起身要走,董嚴嘆了一口氣,他當(dāng)然能聽出來對方是在要挾自己,而且他們的手上一定有證據(jù)。
明哲保身!
董嚴心里很清楚,一旦這件事鬧出去,自己就完了,相比失去一切,還不如按照對方的要求去做,至少可以保住現(xiàn)在的位置。
“廠子的事,讓我回去再好好想想,最好是等宋書記回來之后,上會研究一下,畢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事?!?/p>
“感謝領(lǐng)導(dǎo)。”
陸慶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幾聲,宋光明那邊肯定沒問題,本來就是一路人,而且宋光明那個人見錢眼開,很容易就能搞定,在聯(lián)絡(luò)感情這方面,陸慶霖自然是有一套,所以早早的就搞定了宋光明,原本以為這位區(qū)委書記發(fā)話,事情就能輕松解決,但是沒想到會有人提出反對意見,那個人就是區(qū)長董嚴。
董嚴是區(qū)長,那間大型廠子的問題恰好是他負責(zé)推進,又是區(qū)委常委,當(dāng)宋光明提出將廠子申請賣掉的想法,董嚴沒有同意,他考慮的是區(qū)的經(jīng)濟,已經(jīng)黃了那么多廠子,如果連這個廠子也保不住,區(qū)里的經(jīng)濟怎么辦?幾千名職工的安置問題如何考慮?
陸慶霖面帶笑意,現(xiàn)在最難啃的骨頭也解決了,后面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董嚴嘆了一口氣,雙手按住腦袋,隨著陸慶霖走出,偌大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他恨自己,居然做出這種畜生都不如的事,不僅害了自己,同樣害了那個女孩。
陸慶霖交代了幾句,然后快速下樓,有人在等著他。
“余局,感謝。”
“陸總,我也沒做什么??!”余忠滿臉帶笑,他今晚絕對是大功臣,但是他這個人還是很低調(diào)。
“沒錯,什么都沒做,都在這里?!?/p>
陸慶霖也是極其聰明的人,從小對官場的事耳濡目染,他太了解這些人,一個個都極其虛偽,而且都是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的事絕對不會做。
人民公仆,早就變了味道。
余忠一臉的討好,身為區(qū)分局一把手,手里的權(quán)力不算小,但是他并不滿足,而是想繼續(xù)往上爬,如果能當(dāng)上市公安局的一把手,絕對的土皇帝,所以他想真正成為陸慶霖集團的核心人物,而不是邊緣人物。
“感謝陸總,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陸慶霖看了一眼余忠,說心里話,他很不喜歡這個人,就是看著他煩,但是在收場這件事上,必須得用這個人。
“跟我上樓。”
余忠面露喜色,這樣做雖然會引起區(qū)長董嚴不滿,但是最終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