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金老頭眼睛盯著虛空,沒有焦點(diǎn),一片茫然,聽了葉長青的話,眼睛突然亮了。
就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一步一叩頭,走了幾十里路,終于見到了心中的神圣。
他有些激動地道:“你肯定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我要告訴你,這個名字絕對是神一樣的存在。
如果單說殺人,他比殺手專業(yè)。
如果說醫(yī)術(shù),他比名醫(yī)更高明。
他……不說了,你不了解他,我說得多了,你覺得虛假。”
葉長青無語:“他到底是誰,你倒是說啊。”
金老頭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積攢力量,肚子都慢慢地鼓起來了,等積蓄的力量夠了,他才用力地說出三個字:“武定邦!“
葉長青張了張嘴,差一點(diǎn)喊出師傅。
金老頭竟然認(rèn)識師傅。
太意外了。
金老頭見葉長青不說話,他淡淡地掃了葉長青一眼:“就知道你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但我希望你對這個名字多幾分敬意。”
葉長青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知道了,你讓我做什么?”
金老頭嘆口氣:“我好久沒見過他了,這一輩子可能都見不到了。
年紀(jì)太大了,也許今晚上了床,就穿不上第二天的鞋子。
我不怕死,但我有一個遺憾。
我想讓你見到他,跟他說一句話?!?/p>
葉長青有些好奇:“說什么?”
金老頭臉上露出愧疚:“跟他說對不起,那天我老婆孩子出車禍,我?guī)麄內(nèi)メt(yī)院。
沒有按照約定去幫忙。
是我對不起他!”
葉長青一直不了解師傅的過去,金老頭的話里,好像師傅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很好奇。
思索片刻道:“如果有機(jī)會,我一定把話帶到,你也不好太難過,你老婆孩子出事了。
這事不怪你?!?/p>
金老頭突然語氣肯定地道:“怪我,真的怪我,怪我老婆那時候出車禍,怪我沒有按時趕到。
都是我的錯。”
葉長青聽得皺眉,覺得金老頭太過魔怔了,試著安慰:“你太過自責(zé)了,家人都出事了,天大的事情都是小事。
你其實(shí)沒有必要道歉!”
金老頭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沖著葉長青吼道:“天大的事情,那真是天大的事情。
我家的事情算個屁啊。
我他媽死了都不算什么,但絕對不能耽誤那件事。
你什么都不懂!”
葉長青聽得心驚,第一次見這老頭這么情緒失控,似乎那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他更加好奇:“我沒見過什么大事情,能說說什么事情才算是天大的事情嗎?”
金老頭張開嘴,剛要說什么,突然住口:“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明白。
走吧,這地方一股子血腥味,不是說話的地方。
你跟我去接手如意樓后樓?!?/p>
葉長青撇撇嘴,說了這么多,也沒嫌棄血腥味,不想說正事就找借口:“好,我也好奇后樓是個什么所在。”
金老頭轉(zhuǎn)身往外走,當(dāng)他看到地上的尸體,突然放慢了腳步,一臉痛苦地看著尸體停下腳步。
看了幾息時間,嘆口氣,走上前給尸體整理衣服和頭發(fā)。
他就像是一個儀容師一樣,為尸體做最后的儀容整理,幫著十幾人整理了衣服,擦干凈臉上的血跡。
遠(yuǎn)處,警察拍過了照片,過來剛要說話,葉長青把警察叫到一邊,為金老頭爭取一點(diǎn)時間。
金老頭用了半個小時整理完,然后看著十幾具尸體許久,轉(zhuǎn)身走到葉長青跟前:“走吧,我?guī)闳ソ邮趾髽??!?/p>
葉長青跟著往外走,他還是不甘心:“你真的找不到那兩個人嗎?”
金老頭一邊走一邊道:“那兩個從我教他們開始,就不按套路出牌,而且極其大膽。
總是喜歡玩燈下黑的套路。
也許就在對面這棟樓里?!?/p>
說話間指了一下對面的大樓。
葉長青停下腳步,順著金老頭手指的方向,對面是一棟大樓,樓下面有超市,各種店鋪,飯店,樓上面大部分是公寓樓。
大概掃了一眼,竟然有七八家公寓招聘。
葉長青站著看了許久:“你說的是真的?”
金老頭皺著眉頭道:“我說的也許在這棟樓上,也許在附近的任何地方,也許走了,那兩個人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很難猜測。”
葉長青原本有沖動上樓去搜一下,聽到這句話,放棄了這個想法:“現(xiàn)在就像是大海撈針,不太好找,帶我去后樓看一下吧?!?/p>
高樓上。
15樓的落地大窗,黑色的窗簾拉開,露出一人多寬的縫隙。
一個女人趴在窗戶上,右臉緊緊地貼著玻璃,被擠壓得變形,女人額頭汗水津津,面色潮紅,頭發(fā)亂糟糟的。
臉在玻璃上一上一下地摩擦。
一個男人喘著粗氣,趴在耳邊:“叫啊,爛貨,叫啊?!?/p>
女人眼睛迷離,但卻皺著眉頭,視線盯著大樓底下:“樓底下來了很多警察,你先別急,我怕跟咱們有關(guān)系?!?/p>
男人滿不在乎地道:“如意樓接了這么多任務(wù),從來沒有給警察留下證據(jù),我這么說吧,警察永遠(yuǎn)不會發(fā)現(xiàn)如意樓的。
如果有一天如意樓出問題,只能是從內(nèi)部出問題。
別給我說這個,給我好好地喊幾聲好聽的?!?/p>
白露伸手打了一巴掌,說了一句討厭,當(dāng)她的視線再次落到樓下,突然瞪大眼睛:“我看到樓下面的一個人,有點(diǎn)像那個老東西。”
什么?
陳立勤湊到玻璃上往下看,順著女人手指頭,就看到兩個人走到車跟前,鉆進(jìn)了汽車:“一個戴著口罩,一個蒙著頭,根本分辨不出來誰是誰。
你放心吧,老頭子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如果不出所料,老頭子還在洗腳店玩女人的腳呢。
哈哈,不過他已經(jīng)廢了,只能給女人搞一身口水,不能動真家伙。”
白露皺著眉頭道:“你不要這么說老頭,他畢竟把咱們養(yǎng)大,對咱們有恩,先不說這個,你看那個人的身形,走路的動作,太像老東西了,我對他太熟悉了,絕對不會看錯的?!?/p>
陳立勤臉色露出冷笑:“不是你,我早就搞死那老家伙了。“
說話間,伸頭看了一眼,覺得還是不像:“你是被搞暈頭了吧……別看了,在玩一會兒?!?/p>
說到這里,陳立勤臉色微變,目光盯著酒店門口表情也變得凝重。
此時酒店門口,幾個警察和醫(yī)院的醫(yī)生護(hù)士,正推著移動病床往外推尸體。
陳立勤逐一辨認(rèn)移動病床上的尸體,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對,好像是咱們的人,貍貓,暴力棍子,一點(diǎn)紅……全都是咱們的人。
全都死了!
除了咱們兩個,全都死了!
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