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吃飯嗆到了,連聲咳嗽。
隨后,她睜大眼,瞪著我。
她那眼神好像在對我說:“你看你干的好事!”
小萱扭頭,溫柔道:“魚哥,你真該換手機了,現(xiàn)在都用智能機了,可以換部黑莓,諾基亞的8800A,或者N95也行,也不算太貴啊,七千塊錢就能買一部,QQ號我有空了就幫你申請?!?/p>
“哎呦....謝謝你了小萱,那我回頭轉(zhuǎn)給你四十萬?!?/p>
“不用,魚哥你不用給我錢!”
“不行小萱,這錢我出的起,我不能讓你掏。”
我當(dāng)即哈哈大笑。
小萱也沒忍住,跟著我笑了。
一時間,冰冷的病房內(nèi)充滿了歡聲笑語,只有魚哥拿著他的磚頭機,一臉茫然的問我兩在笑什么。
.....
傍晚六點鐘,我要回去一趟,因為小萱讓我回去喂貓,剛走到醫(yī)院一樓大廳,突然聽到背后有人大喊。
“項哥!”
我回頭一看
“真是你啊項哥,好巧,你在醫(yī)院做什么?”
有時候真的是這樣,想躲都躲不掉。
在醫(yī)院大廳叫住我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夢,她臉上帶著疲憊,手上提著個鼓鼓囊囊的大號黑色塑料袋。
“張夢,好巧,我朋友病了,我陪她住院,你在這里做什么?”
她臉上生硬的擠出一絲笑容,說:“我媽騎車摔了,做了手術(shù),在住院。”
“騎車摔了?嚴(yán)重嗎?”
“恩,挺嚴(yán)重的,腦出血,做了大手術(shù)。”
“你不上學(xué)了?”
“暫時辦了休學(xué),我得照顧我媽?!?/p>
“唉,這眼看著過年了碰到這事兒,你看開些,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娇梢哉f?!?/p>
我只是說兩句客氣話,不曾想下一秒她放下塑料袋,神色拘謹(jǐn)說:“項哥,我知道咱們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但我沒辦法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一點錢兒?!?/p>
“借多少。”
“一....一千,五百也可以的?!?/p>
她低下頭說:“我媽做手術(shù)花了不少錢,現(xiàn)在光住院加輸液一天要三百多,大伯家里也不富裕,我爸出事兒后飯館兒也關(guān)門了,我做三份工作,加起來一天才掙一百多,錢根本不夠用,我這兩天都沒怎么吃東西。”
“前天醫(yī)院又通知讓繳費,我想辦欠費辦不下來,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塑料袋兒,里面有衣服,傳單,手套,好像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有。
看她一臉疲憊又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心里不太好受。
她原本有一個完整的家,現(xiàn)在這個家分崩離析了,這其中我的原因很大,但她不知道,我更不敢告訴她。
如果我現(xiàn)在告訴她,你爹是我推下去的,她會怎么看我?會怎么做。
同一間醫(yī)院,不同病房,小萱剛收到我的新年禮物,那手鏈起碼價值大幾十萬,而眼前的張夢還在為每天三百快的治療費奔波痛苦,這就是現(xiàn)實。
這個女孩兒之前我和她接觸,她給我的感覺很開放,現(xiàn)在她站在我面前卻顯得拘謹(jǐn)又膽小,這就是短時間內(nèi)家庭巨變導(dǎo)致的性格轉(zhuǎn)變。
我說道:“我錢也不多,就借給你兩千塊錢吧。”
我一般身上都會帶些現(xiàn)金,這兩天花了不少,大概還剩兩千多。
她收下后,吸了吸鼻子說:“謝謝你項哥,我以后一定會還你?!?/p>
“我不急,現(xiàn)在應(yīng)該能辦欠費才對,等晚上了你再去問問?!?/p>
她留了我電話,隨后再三表示感謝后提起塑料袋兒跑走了,我望著她背影消失在二樓拐角,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喂,幫個忙,我在醫(yī)院碰到一個朋友叫張夢,你和醫(yī)院打個招呼,醫(yī)藥費能免就免,免不了的給辦欠費?!?/p>
電話中,西瓜頭立即不悅道:“你拿我當(dāng)你保姆使喚啊,剛白拿了我東西,現(xiàn)在還讓我?guī)兔??!?/p>
“徐老大,我叫你一聲徐老大,算我欠你人情,我在本地認(rèn)識的人中你能量最大,我不找你還能找誰?”
“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能讓她知道背后是我在幫忙,等她家里情況好些了,你看看能不能在山下湖給安排個輕松點兒的工作?!?/p>
“呵....沒問題,我現(xiàn)在就可以安排,不過你記住你說的話,欠我一個人情。”
“放心,我記著?!?/p>
剛想掛斷,手機那頭西瓜頭突然說:“盒子上的摩尼文翻譯出來了,干爹說東西是你送的,所以你有知情權(quán)?!?/p>
我直接講:“你愿意說我就聽,如果不愿意說,我也不會打聽?!?/p>
“電話里講不清楚,我短信發(fā)給你吧。”
很快,我收到了一條短信,內(nèi)容正是銀盒子上的摩尼文漢譯。
“亡靈生凈土,暨死而復(fù)蘇,枯木令茲茂,沉眠俱解脫。”
我看的眉頭直皺。
這些文字表達的含義,頗有西方教的意思,那塊兒蠟化肉可以看成是碎身舍利子,銀盒子可以看成是舍利瓶,在聯(lián)想到西瓜頭之前告訴我的智慧教內(nèi)那個幾百年的傳說。
血佛,肉佛,骨佛,三者合一可在蓮花臺上再生。
我總感覺這些....像是從某部古摩尼教經(jīng)書中摘抄的,類似中原佛經(jīng)中的涅槃輪回一說,不同之處在于摩尼教的做法更具體,更邪門,千百年來它一直不被正統(tǒng)思想認(rèn)可是有原因的。
這時候霞浦文書還沒發(fā)現(xiàn),存世的摩尼教經(jīng)書寥寥無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殘篇,只有敦煌藏經(jīng)洞那里有些相對完整的摩尼經(jīng)。
如果銀瓶子代表的是骨佛,銀盒子代表的是肉佛,那還缺一個血佛和傳說中描述的方蓮臺。
根據(jù)西瓜頭講過的話推斷,最后的血佛和方蓮臺還沒找到,可能還在千島湖某個地方,也可能不在,也可能損毀了,總之智慧教還在找尋。
這些東西用行里專業(yè)的話說,就是“宗教類祭器”,像大昭寺中也有不少類似物件。
西瓜頭作為背后有摩尼紋身的教會人,他堅信這個傳說是真的,至于我.....
我不是不信,我是一點兒都不信。
因為我沒有西瓜頭那般堅定的摩尼文化信仰。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這一刻我突然感覺好難,想找到傳說中的千島湖寶藏太難了。
“邦源洞外銀架山。”
史書上形容的,堆成像小山一樣的金銀財寶,到底埋在了何方。
漆布經(jīng)到底該怎么解?
難道真要到很久很久以后的將來,像江口沉銀一樣,等它自動現(xiàn)世?
算了,想的腦袋疼,還是先回去喂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