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鄙i妊壑杏瘽M淚水,沒有任何猶豫。
邊月提著的心,這才放下。
“阿槿,起床了嗎?后面那片山茶花開了,我——”
奧利弗興奮地跑進(jìn)來,卻在看見邊月的瞬間,嚇得腳下一頓,笑意驟斂。
一些不太美好,甚至是糟糕的回憶頓時涌入腦海。
“你……你回來了啊……”
邊月起身,笑著朝他走去:“怎么?聽你這意思,好像不太歡迎?”
奧利弗咽了咽口水,“絕對沒有……阿槿,我去給你拿早餐!”
說完,也不等桑槿開口,跑得比兔子還快。
邊月轉(zhuǎn)頭看桑槿,只能她已經(jīng)下床,開始洗漱,似乎并不在意這樣一個小插曲。
洗漱完,早餐剛好送到。
不過來的卻是之前邊月留下保護(hù)桑槿的人。
“奧利弗呢?不是他去拿早餐嗎?”
“他交給我了,讓我送來?!?/p>
“嗯,放下吧。”
邊月在房間陪桑槿吃了頓早飯,然后姐妹倆又一起去看山茶花。
奧利弗站在高處,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了兩人的身影。
他有些遺憾地撇撇嘴,嘟囔道:“明明是我發(fā)現(xiàn),想帶阿槿去看的……”
……
同樣在吃早飯的,還有邵潯之和邵溫白這兄弟倆。
邵潯之:“雨眠呢?怎么不跟你一塊兒吃?”
邵溫白:“她很忙,這個點(diǎn)已經(jīng)開始工作了?!?/p>
“她有工作,那你呢?傷養(yǎng)好了,是不是就沒理由繼續(xù)在島上待下去了?”
邵溫白看了他一眼:“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
邵潯之不以為意,認(rèn)為他只是嘴硬而已。
雖然他上島時間很短,但有些問題卻看得比當(dāng)事人清楚——
蘇雨眠目前這個狀態(tài),短時間內(nèi)肯定不會回國,邵溫白想要留下來,也確實(shí)做好了留下的準(zhǔn)備,可他沒有合適的理由。
眼下可以說養(yǎng)傷,可傷總有養(yǎng)好的一天。
“我怎么覺得你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
邵潯之看天花板,看墻壁,就是不看弟弟:“有嗎?哪有?沒有吧?”
邵溫白:“……”
交談中,兩人不可避免提到姜舒苑。
邵潯之:“……還是老樣子。我現(xiàn)在一個月回去一次,媽的態(tài)度……也還行,爸呢,你知道的,現(xiàn)在最大的樂趣就是釣魚,一出門就是好幾天,其余的人和事都不大關(guān)心?!?/p>
兩個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像在搭伙過日子。
可能搭伙都算不上……
因?yàn)?,湊不到一塊兒去,基本各過各。
邵潯之說到這里,忍不住嘆氣:“咱媽這脾氣,你是知道的,她既然愿意從醫(yī)院住回老宅,其實(shí)是帶著幾分求和的意思,但爸似乎……不想順著她給的臺階往下走了?!?/p>
“我聽管家說,你來澳洲之前,回去過一次,陪爸吃了飯?媽不樂意下樓,甚至你走的時候,都不愿意看你一眼……”
邵溫白垂眸。
當(dāng)初,他是想陪父母好好吃頓飯,再好好道個別的。
畢竟這一走,也不是一天兩天,更不是十天半個月。
但姜舒苑卻連一頓飯的時間都不愿意給他。
邵溫白扯了扯嘴角:“你知道跟雨眠分手以后,我最懊悔的是什么嗎?”
“什么?”
“當(dāng)初,媽第一次為難她時,我就不該抱著求同存異的想法,企圖緩和兩人的關(guān)系,而是——主動切割,不讓她們再碰面?!?/p>
“可惜,這個道理我悟得太晚,幸好現(xiàn)在還有懸崖勒馬的機(jī)會?!?/p>
邵潯之皺眉:“也不全是你的問題,你明明知道,雨眠跟你分手,不僅僅是因?yàn)閶尅?/p>
“可這給了她分手的理由,不全是,但也有一部分是。”
邵潯之聽到這里,見他決然的眼神,就知道沒有勸說的余地了。
當(dāng)然他也不想勸。
畢竟,自己不也是這么做的嗎?
在發(fā)現(xiàn)姜女士企圖為難邊月的時候,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警告姜女士,然后安撫邊月,并發(fā)誓未來不會讓這兩人再碰面。
“你是對的,”邵潯之輕嘆,“媽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她自己作出來的,我們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
“如今我跟你都在澳洲,常回家看看的人成了老二,幸好他沒女朋友。不過,我看他還是被折騰得夠嗆,前天給我發(fā)信息,問我什么時候回國,他快受不了家里的氣氛了?!?/p>
從前,回家最少的人是邵言之。
姜舒苑生病以后,他被召喚的次數(shù)也最少。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邵溫白嘴角上揚(yáng):“讓他多陪陪爸媽也好?!?/p>
邵潯之回以一笑:“正有此意?!?/p>
兩人詭異地達(dá)成了某種默契。
此刻遠(yuǎn)在京都的邵言之,坐在辦公室里,空調(diào)溫度正好,他卻平白無故連打三個噴嚏。
“嗯?誰在想我?”
……
奧利弗蹲了大半天,終于等到邊月離開。
他笑著去見桑槿——
“嗨,今天好點(diǎn)了嗎?”
這是奧利弗每天見到桑槿都會問的話,只是今天比之前晚了許多。
桑槿笑著點(diǎn)頭:“嗯嗯?!?/p>
“那個……你姐姐回來了?!?/p>
“嗯,你說的那片山茶花,我們剛才去看了,很美,很漂亮。”
奧利弗原本郁悶的心情瞬間晴朗起來,“對吧!真的很美!”
桑槿點(diǎn)頭,“這個給你?!?/p>
她伸手,手里似乎攥著什么。
奧利弗把手遞過去,桑槿將東西放到他掌心。
他攤開手掌,是那枚胸針。
奧利弗愣?。骸斑@……”
桑槿:“我問姐姐要的,送給你?!?/p>
剎那間,巨大的歡喜占據(jù)了奧利弗的心房,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她對他也是有好感的,對不對?
否則為什么送他這么貴重的東西?
“阿槿,你……”
“我要走了,三天后,姐姐會帶我回國。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和陪伴,這枚胸針?biāo)徒o你,就當(dāng)紀(jì)念吧。”
奧利弗愣在原地。
第一次體會到天堂和地獄真的只有一線之隔。
前一秒,一顆心還在雀躍不已、不勝歡喜,下一秒,就摔成碎片、七零八散。
“……你、要走?”不知過了多久,奧利弗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是啊,我等了姐姐好久好久,她終于來接我了,我做夢都想著會有這么一天。在被關(guān)起來的那些日子里,這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p>
“可、可是……我……”
奧利弗突然不知從何說起。
因?yàn)椤?/p>
他從來沒有向桑槿表白過自己的心意,如今就更沒資格開口希望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