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徹底崩潰了:“你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我要畫圈圈詛咒你一輩子沒老婆!”
蘿卜虛弱地靠在座椅背上,閉著眼睛輕聲開口:“那你可詛咒晚了,人家老婆已經(jīng)都扯證了。”
“那可不一定,萬一嫂子也看穿了他嘴毒心狠的真面目,不要他了呢?”
丁予期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間一緊。
剛好是紅燈,他緩緩?fù)O铝塑?,偏頭看向副駕駛的宋凝。
她似乎睡著了,頭歪歪地垂著,神情安寧。
難怪她一路都沒說什么話。
老姚:“丁兒,你怕不怕?”
丁予期用手指壓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點,她睡著了。”
老姚立刻縮了縮脖子,閉了嘴。
丁予期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不會有那一天的?!?/p>
老姚用氣聲問:“什么?”
“我不會讓她有離開我的那一天?!?/p>
等了十五年才等到的幸福,他決不允許那樣的事發(fā)生。
……
到了衛(wèi)斯理酒店,丁予期把車停好。
大拿率先下車,對丁予期說道:“我負責把那兩個扛上去,你照顧好嫂子?!?/p>
丁予期點了點頭,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把宋凝包裹的嚴嚴實實,抱著她下了車。
已經(jīng)是深夜了,大廳里已經(jīng)沒什么客人。
前臺的幾個小姑娘認了出來,立馬站了起來:“丁總?!?/p>
丁予期“嗯”了一聲:“這幾位是我的朋友,給他們開三間房?!?/p>
“好的?!?/p>
“大拿,這里交給你了,我先帶宋凝回去?!?/p>
大拿點頭:“好,放心?!?/p>
丁予期抱著宋凝直接進了私人電梯,直達64樓。
輕輕把她在床上安頓好,丁予期坐在床邊,借著窗外的月光看她。
她的睫毛很長,在眼底落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眉心微微蹙著,似乎夢到了不怎么開心的事情。
或許是她的父母,又或者是跟傅東擎那一段失敗的感情。
微風吹過,把她的發(fā)絲吹的有些凌亂。
他伸手,幫她把臉上的發(fā)絲全部撥回耳后。
“睡吧。”他說:“以后,就都是開心的日子了?!?/p>
宋凝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下意識地看表——
已經(jīng)十點了。
她下床,走出了臥室,卻看到老姚他們幾個都在。
“你們都沒事了嗎?還難不難受?”
老姚回頭看了一眼,剛想叫一聲嫂子,立刻就被摁著腦袋按在了茶幾上。
咚!
“哎喲!丁兒你干嘛!”
丁予期皺眉,對宋凝說:“進去把衣服穿好再出來。”
宋凝往下一看,頓時明白了,飛快的跑回了臥室里。
她原本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酒店的白色浴衣。
衣服是敞口的,只有腰間的腰帶系著。
而且因為她睡覺翻騰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有些松動了。
而且……
她里面的內(nèi)衣也沒了。
宋凝頓時警鈴大作。
誰給她換的衣服?
……丁予期嗎?
這里應(yīng)該是丁予期64樓的套房,她睡的也是他的房間和他的床。
宋凝倒吸了一口涼氣。
正思索間,臥室門被推開了。
丁予期走了進來,反手把門關(guān)好了。
宋凝背過身去,“……你進來干嘛?”
“你昨晚的衣服我讓人拿去送洗了,給你找干凈衣服穿?!?/p>
“……我的換洗衣服都放在客房了,你幫我拿過來就行。”
丁予期似乎早有準備,把手上的衣服放在床邊,說道:“我放在這里了,你換完就出來?!?/p>
“……知道了?!?/p>
聽到門再次被關(guān)上的聲音,宋凝才緊捏著衣襟轉(zhuǎn)頭看了一眼。
確定他已經(jīng)出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換上床邊的衣服,確認再三沒有問題,她才重新推門走了出去。
這次老姚他們直接頭都不敢回了,僵硬地背對著她坐著。
蘿卜問道:“丁兒?是不是嫂子出來了?你先看看她衣服穿好沒?!?/p>
宋凝直接說:“都穿好了,放心吧。”
幾個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老姚揉了揉額頭:“我這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啊,看給我磕的?!?/p>
宋凝走過去看了一眼,只見老姚的額頭的確紅了一片。
老姚還告狀:“嫂子,你以后可得好好穿衣服啊,我這聰明的大腦瓜可不能再遭重了?!?/p>
“知道了?!?/p>
宋凝在沙發(fā)上坐下,打量了一下老姚和蘿卜的氣色。
兩個人估計昨晚都沒怎么好好睡,看起來還是有些發(fā)虛。
“你們感覺好點了么?”
“好是好點了,就是餓得慌。”
昨晚在醫(yī)院里,醫(yī)生給他們幾個催吐了。
算起來,他們幾個昨天算是餓了一天,晚上好不容易吃點東西,又全吐了。
能不餓么。
丁予期說:“我已經(jīng)讓廚房去給你們單獨煮白粥了,一會兒就送上來?!?/p>
“白粥???!”老姚哀嚎一聲:“沒味道的啊!”
蘿卜也成了蔫蘿卜:“我們千里迢迢來S市給你當護花使者,你就給我吃白粥?我吃不進去?!?/p>
丁予期強調(diào):“醫(yī)生說了,你們這幾天都只能吃清淡的?!?/p>
宋凝想了想說:“我給你們煮點清水湯面吧,沒什么油,比白粥好吃一些?!?/p>
老姚一聽,眼睛立馬亮了:“我看行?!?/p>
宋凝立刻擼起袖子準備去廚房。
路過的時候,丁予期說:“那我也要一碗?!?/p>
宋凝點了點頭。
其實宋凝的廚藝很不錯,之前跟媽媽剛到H市的時候,媽媽要上班賺錢,每次回家都疲憊不堪。
她那時候還在上學,就主動攬下了做飯的活兒。
每次放學回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做飯,吃過之后再去做作業(yè)。
等媽媽回到家,把飯菜熱一熱就可以直接吃。
只不過后來嫁給傅東擎之后,家里請了廚師,每一餐都是按照營養(yǎng)搭配安排好的。
有時候宋凝想自己做,傅東擎都是說:“家里有廚師,何必自己動手?”
算起來,她也有好久沒做飯了。
不過還好,煮清湯面不需要太多的技術(shù)含量。
掛面煮熟撈出,只用簡單的鹽、醬油和醋調(diào)味,清淡但是不寡淡。
面一端出來,老姚和蘿卜就立刻埋頭苦吃。
大拿也沒多說什么,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嘴里塞。
老姚搖著頭嘆息:“海鮮大餐那種東西,我們幾個還是無福消受啊,還是這種樸素的面條最好吃!”
蘿卜嗚嗚吃的都快哭了:“從來沒覺得面條這么好吃過!”
大拿更直接,一碗吃完,抬起頭來問宋凝:“嫂子,還有嗎?”
宋凝啼笑皆非,立刻又去煮面。
這幾個人就像是從難民營出來的一樣,普通的清湯面都吃成了滿漢全席的架勢。
等第二碗吃完,老姚打了個飽嗝,舒坦地嘆了口氣:“還得是有嫂子好啊,以后我就是嫂子的狗腿子了?!?/p>
蘿卜還沒吃完,嘴里還含著面條,嗚嗚地說著:“我們丁兒嫁得好,嫁得好哇!”
大拿還是一樣的臺詞:“嫂子,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