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站在剛打開的門邊的三個人全都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繼續(xù)關(guān)懷慰問,還是該跟沒事人一樣退出去,但無論是哪一種,顯然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因為宋凝和丁予期都已經(jīng)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并且不約而同的看過來了。
瑞貝卡對上丁予期頗有壓迫感的視線,不禁有些后悔來的這么早了,可是天地良心,她怎么會知道他們兩個人會這樣情不自禁?
祝如星和老姚都是心直口快的性子,這時又忙又亂,異口同聲道:“我們什么都沒看見!”
他們倆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出口反倒像是欲蓋彌彰了。
宋凝還沒從撲到丁予期這個傷患身上給他造成二次傷害的意外中反應(yīng)過來,就又成了另一起尷尬事件的當(dāng)事人,亦是脫口而出道:“我是不小心撞上來的?!?/p>
如果她的手沒有撐在丁予期肩膀上,他的手也沒有護在她腰間的話,這話興許能有說服力。
祝如星連忙露出“我懂”的表情,一邊往外走一邊還作勢要關(guān)門,而瑞貝卡跟她心有靈犀,也恨不能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倒是老姚的神經(jīng)跟搭錯了似的,他難以置信的問丁予期:“丁兒啊,你怎么傷成這樣了?是不是那個姓傅的混賬東西害的你?我馬上叫上人替你出氣?!?/p>
他說話的同時不忘挽起袖子,看樣子隨時都能上場打架。
殊不知丁予期此時需要的壓根不是有人替他赴湯蹈火,而是他們能都從他眼前消失掉。
宋凝被老姚的話喚回思緒,總算想起自己先前是來干什么的了,她手忙腳亂的扶著沙發(fā)起身,這一次小心翼翼的避開了丁予期被繃帶裹著的傷處。
丁予期扯了下唇,完全是有苦說不出,但他們?nèi)硕紒砹?,他又是在宋凝如今的房間里,總不能替她這個主人下逐客令。
在接下來的半小時里,雙方毫無保留的交換了彼此掌握的信息,就連證據(jù)也拿出來了。
丁予期慢條斯理的解釋說:“那個人最初找上我的時候,我就懷疑這其中有詐,但在發(fā)現(xiàn)他很可能是聽命于傅東擎之后就改主意了,至于我為什么會一個人去赴約,這里確實有輕敵的緣故?!?/p>
“但凡是傅東擎親自來聯(lián)絡(luò)我,我都不會把事情往別處去想,但我忘了他最擅長的事就是不把別人當(dāng)人的去利用,就算來找我的人只是想要點錢,他也一定會讓對方把命搭上的?!?/p>
四個聽眾齊刷刷的陷入了沉默,是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傅東擎的德行了。
直到宋凝率先開口:“沒有比死人更會保守秘密的了,我想他大概是嘗到了犯法也不需要付出太大代價的甜頭,所以才會想到用人命做誘惑,讓另一個把你引出去,造成同歸于盡假象?!?/p>
這個過程跟傅東擎在警局里表演的那一出不能說是一模一樣,而是完全照著劇本來的,壓根沒考慮過還有意外情況的發(fā)生。
“這也太歹毒了吧?!弊H缧翘盅谧∽约喊霃埬?,義憤填膺道,“這次無論他使出什么手段,你們都千萬不能跟他和解,必須讓他牢底坐穿才行!”
老姚在旁邊翻了個白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好忽悠?牢底坐穿都便宜他了!”
祝如星跟他一直不對付,這時直接就掀他的老底告了他一狀:“我再怎么好忽悠也不像某些人一樣,什么事都還沒搞明白呢,就先對宋凝發(fā)脾氣了,是不是應(yīng)該道個歉?”
宋凝一個勁兒的給她使眼色,讓她不要在這里翻舊賬,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老姚向來敢作敢當(dāng),絲毫沒有狡辯的意思,不等丁予期疑惑的發(fā)問,先站直身體,對著宋凝鞠了個標準的躬,誠懇道:“小嫂子,對不起,之前是我淺薄了,不應(yīng)該懷疑你對丁兒的真心?!?/p>
“我回去之后其實有認真反思過,那天是我沖動了,不應(yīng)該因為你看起來不傷心就認為你鐵石心腸,后來蘿卜和大拿幫我分析過了,他們都說你才是最傷心的那個人?!?/p>
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從態(tài)度到語氣都認真的不得了,是真心意識到自己錯了。
宋凝的臉色卻是騰一下紅了,支支吾吾的說:“誤會了,不至于,我倒也沒有……不對,我壓根就沒傷心過,你們都看錯了?!?/p>
丁予期不知所蹤的時候,她除了期待他能平安歸來外就沒有別的想法,但現(xiàn)在他回來了,她覺得還是面子更重要一些。
誰成想老姚完全會錯了意,替她接著補充道:“這怎么可能看錯?嫂子,我是個粗人,看不出太細膩的東西,但蘿卜他們說了,你當(dāng)時那叫心如死灰?!?/p>
宋凝想說她現(xiàn)在才是真的心如死灰了,奈何這種事只能越描越黑,唯有借著將頭發(fā)別到耳后的動作擋住一邊側(cè)臉。
“哦,是么?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這么在乎我。”丁予期臉上顯出溫柔笑意,饒有興致的等著她給個答復(fù)。
其他三雙眼睛也一起看了過來,其中老姚的目光是最期待的,他見宋凝不回答,替他們著急道:“丁兒,嫂子當(dāng)然在乎你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瑞貝卡。你不在的時候,她不僅幫你穩(wěn)住了酒店,就連叔叔阿姨那邊都一起照顧著……”
他把宋凝在丁予期失蹤期間的付出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因為沒帶任何修飾的緣故,聽著反倒是更真切了。
瑞貝卡面對他的詢問,亦是實事求是的表示:“丁總,宋小姐確實是做了很多,如果沒有她,我肯定已經(jīng)慌了。對了,這是宋小姐準備的方案,您記得看一下?!?/p>
她一直有認真匯總宋凝代替丁予期履行總裁一職期間的工作成果,這時直接交出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丁予期雙手接過那摞文件,目光則是一刻也沒從宋凝臉上挪開過。
見她試圖用手遮擋神情,感到好笑似的說:“有沒有可能,你雖然捂住了臉,但你的耳朵還露在外面?”
話音剛落,他就在她的耳朵上落下了輕輕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