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清冷而清晰,打破了房間里的凝重:“王小小,他們打暈,綁牢,藏起。之后你會怎么做?”
王小小敬禮:“首長,這次模擬是現(xiàn)代戰(zhàn)爭,是現(xiàn)代軍隊體系吧?”
“是。”
王小小光棍的說:“報告首長,我會干完這一切回到軍隊報告,叫后勤部去處理老農(nóng)解綁的事情。任務分層與專業(yè)分工,我們的任務是獲取情報、破壞關鍵節(jié)點,是破障;而后續(xù)的掩護、撤離、善后,應該由整個作戰(zhàn)體系來支撐,回答完畢?!?/p>
王小小話音剛落,那個清冷的女聲立刻追問,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考驗:“如果沒有后勤體系支援,并且上級嚴令,絕不可傷害平民性命。此時,你會怎么做?”
這個問題,將王小小剛剛依賴的“現(xiàn)代體系”徹底抽走,把她逼入了真正的、孤立無援的絕境。
王小小臉上非但沒有露出難色,反而壞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帶著與她年齡不符的狡黠與冷酷。
“報告首長!”她聲音響亮,“前提是,老農(nóng)的兒子是敵特民兵,對吧?”
“是。”
王小小的語速快而清晰,仿佛早已推演過無數(shù)遍:“那么,我的身份就不是‘軍人’了。我會立刻用槍指著老農(nóng),用最地道的當?shù)胤窖裕暽銋柕馗嬖V他:‘老子是從X地來的流竄土匪,殺了人,正被官兵追捕!借你家躲一刻鐘就走。你要是敢報官,’”
“‘我們回頭就殺你全家!而且會跟官府說,你兒子就是我們安插在民兵隊里的內(nèi)應,是我們的同伙!’”
“然后,我會把我手上最值錢的東西,比如手表強行塞到他手里,告訴他這是‘借路費’,堵他的嘴。”
“做完這一切,我們小組立刻從后窗或其他路線緊急撤離。但在撤離時,我們會故意在相反方向,留下指向村外的、清晰的虛假痕跡?!?/p>
整個房間再次陷入了寂靜。
老者的聲音響起,只有深沉的探究:“你給了他手表,就不怕成為追查的線索?”
王小小坦然回答:“報告首長,情報都拿回來,誰拿情報都心知肚明,再說這一塊手表,可以反擊呀!回到組里,立馬和情報組聯(lián)系,散布老農(nóng)的兒子是我方的人,搞不好可以策反他。
所以,這塊手表不再是線索,而是我們反向打入敵方內(nèi)部的一根楔子。我們要做的,不是怕被追查,而是利用他們的追查,來下我們自已的棋。”
其中一個軍官低吼道:“王小小,即使你的策略是對的,但是有失陸軍的光明磊落,拿槍指著平民是軍人行為嗎?這是土匪!我們軍隊的聲譽,絕不能建立在威脅平民和栽贓陷害之上!此風絕不可長!10公里負重越野長跑?!?/p>
今天不能跑,昨天45公里拉練了,今天再跑,不是明擺告訴廖教官她體力很好嗎?
“報告首長,我軍規(guī)定,未成年學員,每天訓練的時間4個小時,我今天已經(jīng)在解剖室訓練了四小時?!?/p>
王小小趕緊又說:“報告首長,明天在十公里負重越野長跑行嗎?昨天45公里拉練,每小時要求8公里,我吃不消了?!彼秸f越可憐。
王小小無意看著那個女軍官,好厲害??!
一個女的在這里居然一點也不遜色,她好強大,她是空軍的呀???
“明天20公里越野長跑,滾蛋~~”
這聲低吼帶著不容置疑的怒氣,卻也透著一絲拿她沒辦法的憋悶。
懲罰加倍了,但時間推后了,戰(zhàn)術上的勝利,王小小自嘲的想。
“是!首長!”王小小敬禮,一步不停地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房間。
王小小騎著八嘎車快速來到賀瑾教學院。
賀瑾蹲在地上拔草。
“抱歉,小瑾,我晚了一個小時?!?/p>
賀瑾說:“姐,我們回家?!?/p>
“好?!?/p>
王小小騎著八嘎車,載著賀瑾,突突地往家開。風掠過耳邊,吹散了考核帶來的壓抑。
小瑾板著臉,通常都藏著事兒。
果然,在回家的路上,賀瑾用談論天氣般的口吻,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姐,今天葉珍寶把教學用的收音機搞壞了,她冤枉說是我搞的。新來的導師叫我賠。”
王小小眉頭一皺,火氣剛要上來,就聽賀瑾接著說:
“我懶得跟她爭。當著導師和全班的面,我把那收音機全拆了?!?/p>
王小小心里咯噔一下,這熊孩子,收音機在他手上就是玩具,這是要打人臉呀?!
賀瑾的語氣里終于帶上了一絲極細微的得意,“然后我又當著他們的面,把它原樣裝了回去,修好了,順便幫她把問題提出來。導師就沒話說了。”
王小小一愣,隨即差點笑出聲,趕緊忍住,專心看路。
她都能想象出當時的場面:她這個天才弟弟,用最直接、最打臉的方式,無聲地宣告了自已的清白和能力。
爭論?辯解?不需要。他用絕對的實力,把對方的誣陷和導師的不公,碾得粉碎。
王小小由衷地說,“干得漂亮!對付這種人和這種事,就得這樣。咱們不惹事,但事來了,也別怕事。用實力說話,比吵一百句都有用。”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點調(diào)侃和驕傲:“不過你小子也是夠絕的,一點面子沒給新導師留啊?!?/p>
賀瑾在后面輕輕“哼”了一聲,沒說話。但那意思很明顯:誰讓他們先不講道理的。
夕陽把姐弟倆的影子拉得很長。
王小小想著自已剛才在考核室里跟一眾首長“斗智斗勇”,賀瑾在學校里用硬核技術啪啪打臉。
他們都是刺頭~
中午,懶得炒菜,全部蒸,蒸臘肉,王小小蒸米飯和紅薯。
今天上課了,去洗澡,洗完澡飯菜就蒸熟了。
王小小看著賀瑾在做手搖發(fā)電機燈。
“小瑾, 吃飯。”
賀瑾看到他姐吃紅薯皺眉。
王小?。骸凹t薯再不吃要壞了?!?/p>
“軍軍說許叔問我們這次要不要高粱,紅薯和玉米,重點是高粱。”
其實她真的一點也不想要高粱,她不喜歡吃,想了半天說:“要200斤,我用高粱做酒精。這次高粱我們可以開證明了?!?/p>
賀瑾繼續(xù)說:“姐,你有沒有想過把紅紅花花送到族里?她們即使改姓王,但是她們親爸倒賣軍用物資,在軍大院,我覺得不好?!?/p>
王小?。骸凹t紅花花是后媽的親閨女,我把紅紅花花送回我族里,在不明就里的人看來,這是排擠繼母帶來的孩子;
后媽萬一被人挑唆,拒絕與女兒分離,強行送走,會引發(fā)激烈沖突;
我爹明年升為副師長去邊防,我爹這幾年升官太快了,我們知道我爹出的任務都是九死一生的,經(jīng)不住人的嫉妒
萬一家庭后院失火、鬧出矛盾,就是大忌?!?/p>
賀瑾靜靜聽著。
王小?。骸凹t紅花花是我小弟,我如果叫她們回去,她們馬上打包回去。
但是后媽呢?
等到后媽自已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兒在軍大院處境艱難、甚至可能帶來災禍時,后媽求我?guī)兔Γ菚r候我立馬安排好,那是雪中送炭?!?/p>
賀瑾不解道:“后媽現(xiàn)在可乖了,你說啥是啥!”
王小小說:“我要的是她們心甘情愿的感謝,她們現(xiàn)在會聽話回去,但是心里真沒有一絲怨言嗎?我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們是我爹的責任,我肯幫忙,也就是看在紅紅花花是我小弟的份上?!?/p>
切~~他姐就會嘴巴說說,真等紅紅花花有事,他姐比誰都急。
“姐,下午去市里的軍人服務站買東西嗎?”小瑾問
“去,市里的東西就是多,有水果可以買。”
倆人開心吃完飯,直奔軍人服務站,這里能吃到水果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王小小盯著那筐金燦燦的橙子,眼里都快伸出小鉤子了。
賀瑾看著他姐那沒出息的樣子,心里門兒清。
他等下這么做,肯定又被姐姐罵了,姐姐是不要招搖。
他走到柜臺前,從隨身的挎包里,掏出一沓用橡皮筋捆得整整齊齊的軍官證。
賀瑾的聲音平靜,像在陳述一個科學事實,他把軍官證放在柜臺上,“叔叔,請問橙子每人可以買兩斤,對嗎?”
服務員看著那沓證件,愣了一下:“……對?!?/p>
“好的?!辟R瑾點頭,將軍官證一本本在臺面上攤開,同時進行精準的報數(shù):
“這是我爹的。”
“這是我親爹的。”
“這是我哥的。”
“這是我后媽的?!?/p>
“這是我的?!?/p>
他聰明地沒有拿出王小小的,因為她本人就在現(xiàn)場,需要占用現(xiàn)場的配額
他抬起頭,眼神清澈,邏輯縝密:“按照規(guī)定,他們四位軍官和我的配額,一共是十斤。我作為家屬,可以代為購買嗎?”
整個服務站仿佛安靜了一瞬。旁邊幾個來買東西的軍屬都看呆了,他們從來沒見過這么“講規(guī)矩”又這么“不講常理”的小孩。
服務員張了張嘴,看著臺上那五本貨真價實的軍官證,又看看眼前這個一臉“我完全按流程辦事”的少年,一時竟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規(guī)定確實沒說不能代買,只要憑證件,符合配額就行。